接下來,馬沙在教會小姑娘進化論相關的基礎概念之后,開始指導她利用主動生產細菌的方式,來“優選”需要的細菌。
小姑娘疑惑的看著馬沙:“這是白醋吧?”
“對,偷補給的時候我讓進取喵順手偷來的。”馬沙聳肩,“我剛剛想岔了,其實根本不需要測定胃酸的PH值,只要你的細菌能在白醋里存活,那胃酸肯定沒事。”
馬沙方才的想法是測定胃酸的酸堿值,然后調配酸堿值近似的酸溶液用來篩選細菌。
但這個就是典型的定勢思維把自己帶溝里去了。
只要一瓶白醋,就能提供培養耐酸細菌的所需要的條件。
剩下的就是把細菌扔進白醋里而已。
小姑娘將信將疑的看著馬沙:“能有效嗎?我胃里…是一壺醋?”
“不,沒那么酸。”
“連醋都不如?”
馬沙看著小姑娘,被她的反應逗樂了。
“什么鬼?”
“你說的呀,胃里沒那么酸。”
“但這不是越酸越好啊,哎呀你別管這么多了,來,往這碗醋里扔細菌。”
小姑娘抬起手,放到裝著白醋的碗上空,但是眼睛還是狐疑的看著馬沙。
一邊看還一邊問:“胃里是醋這事情,你告訴我的時候為什么我沒有感覺到世界之理的威壓?”
“我怎么知道啊,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誕生柳葉刀學派?”
——話說要真誕生了醫學相關的學派,估計也是個閹割學派,畢竟現代醫學和生物學化學緊密相關,被抽走了微生物學和化學方面的權限的醫學…
馬沙想起了十字軍之王2里面那些“訓練有素的醫生”,這些中世紀醫生擅長用放血和割掉身體器官的方式來治病。
得了麻疹怎么辦?先切個XX壓壓驚。得了肺炎怎么辦?切個XX壓壓驚…
關鍵在游戲里這些“割以永治”的辦法,還常常能湊效。
切DIAO治癌癥什么的,非常的魔幻。
現在馬沙在的這個世界,真有醫學學派,估計就是這種“訓練有素的醫生”學派了。
“二哥,我扔多少進去就死多少,這真的會有效嗎?”
小姑娘的質問打斷了馬沙的思緒。
“別停,繼續。扔進去死就對了,這可是白醋,我小時候…”
馬沙想說“我小時候很多地方就用這個殺菌”,流感來了在房間里擺盆醋是很常見的操作。
但是他臨時剎住了話頭,這邊可是魔法世界,肯定沒有用醋殺菌的傳統。
小姑娘疑惑的問:“你小時候怎么了?”
“我小時候可愛吃醋了,吃什么都要蘸醋。”
“…嗯?不對吧,你這個說法,和剛剛上下文接不上啊!二哥你蒙我!”
小姑娘太聰明了,不太好搪塞。
可馬沙除了搪塞,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應對了,所以就塞,就硬塞:“有些事情,你將來就會懂了。”
“明明講的是你小時候的事情,卻要我長大一點才會懂嗎?這不是矛盾了嗎?二哥你才十八歲吧?沒比我大多少啊!”
“看好細菌,萬一有存活下來的被你漏過了那不就白費力氣了?”
小姑娘撅著嘴,不過她也認識到馬沙不會松口了,所以放棄了追問,低頭看著醋碗。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小姑娘因為手舉累了,換了一邊手,還把手直接搭在碗邊緣,手指都浸泡到了醋里。
“二哥,你是不是坑我啊。”
馬沙拿著魔法手機,一邊玩著魔法連連看,一邊回應:“等就完事了,這種事情就是看臉的,臉黑可能幾年都沒有合適的細菌誕生。”
“剛剛明明瞬間就出現了!”
“可你現在肚子里不產氣了,說明那細菌完蛋了,雖然不知道它怎么完蛋的。”
“我是不是無意間錯失了一個‘終極大獎’?”
“對,你剛剛就等于抽卡抽到了SSR然后點鎖定點錯了,點到了分解鍵上。”
這個世界也有抽卡手游,所以馬沙這么說,小姑娘秒懂。
“分解難道不應該有個二次確定嗎?”她大喊,“我現在努力點吐一下,說不定能吐出來!二哥你來幫我,我不敢把手伸進自己喉嚨里。”
馬沙皺眉:“你居然知道手動催吐?”
馬沙潛臺詞是:老子也是上了大學被人灌過之后才知道有這招的,你怎么十歲就懂?
“我看過老媽在酒會之后自己給自己催吐啦。就是不知道吐出來的東西到底是酒會上吃的,還是…”
“停!”馬沙果斷叫停,自己這妹妹,車技出眾,沒事就逮蝦戶,他這出社會混了三四年的程序員都甘拜下風。
但是,小姑娘無視了馬沙的叫停:“說起來,那些東西味道會不會和魚子醬差不多啊,你看,都是蛋…”
“停一下,我親愛的妹妹,等一等你純潔的哥哥好嗎?”馬沙發出了誠懇的祈求。
“誒?我在學校里和其他人經常聊這些啊。”
——你們才十歲吧?
“而且,在帝國改制之前,女性十三歲就可以結婚了,十四歲的媽媽很常見的。”
馬沙不由得扶額:“拜托,帝國改制已經百年了,你這個老黃歷也太老了!”
按照馬沙對大化帝國歷史粗淺的了解,大化帝國經歷過一個類似洋務運動、明治維新那樣的自上而下的改革,然后才全面建立現代國家體系。
包括女子十六歲、男子二十歲的法定結婚年齡就是在那時候才規定下來的。
在那之前的大化帝國就是個純粹的封建國家,女孩子十三歲嫁人什么的,估計真的挺常見,不是小姑娘瞎掰。
小姑娘因為無聊,嘚啵嘚啵的開始和馬沙掰扯她平時和“小姐妹”們聊的東西。
馬沙考慮到小姑娘有一邊手必須持續的釋放新的細菌,所以不能玩手機,便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呼應,陪她聊起來。
仔細想想,和小姑娘這樣聊天的機會基本沒有,這些天全在教她學習了。
聽小姑娘聊的內容,感覺就是個挺普通的十歲小孩,對成年人的世界懷著憧憬和各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時不時因為看到的現實和憧憬不符而幻滅一下下。
突然,馬沙注意到醋碗里的變化,大聲叫停:“停!你看碗里!在冒泡了!快看看是不是有細菌存活了!”
小姑娘趕忙低頭看。
“哦,真的!有細菌存活了!我抽到SSR了!”
“冷靜!把細菌儲存起來!你的細菌生命周期不長,別特么再搞沒了!”
“存了存了!我存起來了!”小姑娘用手在醋碗里一抓,“好,存起來了!我感覺到這個細菌入庫了!”
——咦,你還能感覺到細菌入庫啊…也對,小丫頭既然能人為選擇釋放哪一種細菌,那自然可以感覺到它入庫。
“這個細菌不怕胃酸嗎?”小姑娘看著馬沙。
“應該不怕吧…理論上不怕。”馬沙說得不是很確定。
白醋都不怕應該是不怕胃酸的,但是生物學也好,化學也罷,都不是馬沙的專長啊,萬一說錯了怎么辦?
小姑娘看著馬沙:“那試試看?”
“你想干嘛?”馬沙感覺到了危險,向后退了一步。
“噴火很好玩的!”小姑娘笑瞇瞇的逼近馬沙。
“別!我在這里的就是本體,我燒傷了那就是真傷了!你用自己做實驗啦,反正你只會疼,不會真的被燒傷!”
“我討厭疼!”
“那就全點防御啊!”
——草,我在說什么啊!
小姑娘看著馬沙,放棄了向他逼近的打算:“二哥你嚇得都開始說胡話了,算了,我自己來。不就是疼么,我挨了媽媽那么多打,早習慣了。”
——得,一聽就知道你是老熊孩子了,挨打跟家常便飯一樣那種。
小姑娘拿了塊餅干,用手抹了抹了,那動作讓馬沙想起鹿鼎記電視劇里韋小寶給那誰的燒餅涂蒙汗藥的場景。
鹿鼎記也是改變了馬沙對武俠的觀感的一部作品,從那以后馬沙玩武俠游戲一定會玩用毒和暗器的門派。
什么唐門啊、五毒教啊。
武功再高,也怕蒙汗藥。
小姑娘涂完,直接把餅干扔嘴里了。
咽下去之后,她看著馬沙,手按著肚子。
“來了!”她說。
然后她打了個嗝。
“哥,快看看這能不能點著!”
馬沙直接躲桌子后面了,你自己點啊!
“真沒用。”小姑娘自己發動了一個點火魔法。
下一刻火光照亮了整個艙室。
馬沙從桌子后面探出腦袋,發現小姑娘擺了個獅吼功的架勢,猛的往外噴氣,火苗就在她嘴巴前面一點點的位置瘋狂的舞動。
那場景看起來就像她在用龍息術。
“不錯嘛。”馬沙拍手。
小姑娘一閉嘴,對馬沙豎起大拇指:“哈哈,我靈機一動,可以在嘴巴這里加一個簡單的吹風術,把嘴巴里的空氣不斷的往外噴,這樣就能形成龍息一樣的效果啦!我聰明吧!”
“聰明聰明。”馬沙連連點頭,“來過來摸摸頭獎勵一下。”
“滾!我才不是被摸頭就開心的小屁孩呢!哼,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用這個偽龍息術,把那些刺客嚇一跳了。”
“也就只能嚇一跳了。”馬沙聳肩,“這種火焰,人家把防護魔法加完整了,大概不會有用。關鍵還是在于,把細菌讓他吃掉,不光是甲烷,還有生成氧氣的細菌。”
“還要造抗酸的產氧菌么…又要干舉著手啥也不干一個鐘頭?”
馬沙點頭。
小姑娘一臉苦悶,然后打了個嗝。
這個嗝著了,點燃了她的頭發。
于是她再次飛奔向水缸,把腦袋插進去。
馬沙開心的哈哈大笑。
一個半小時后,馬沙看著醋里面冒出的氣泡,戳了下單手玩手機的小姑娘的臉:“好了,出氣泡了!”
“真的嗎?哦,真的!終于,終于有了!太難了!”
“不,考慮到這是突變產生的細菌,能這么快就有合適的細菌誕生,應該說我們運氣不錯。換了別人可能幾個月才能搞出來。”
馬沙內心補了一句:這究竟是因為我有主角光環,還是小姑娘有主角光環?
——亦或者,這是因為進取號和世界之理只有一層鐵殼的距離?
馬沙看了眼在旁邊趴著睡覺的進取喵。
察覺到目光的進取喵抬頭看了馬沙一眼,然而它只是只貓,并不能說什么。
這時候小姑娘把一塊餅干遞到馬沙跟前。
“來,試試看我這塊餅干吧!巴斯德學派秘制喲,非常美味的喲!”
“我才不會把這和仰望星空一個等級的黑暗料理吃下肚啊!”
說完馬沙有點擔心——這個時空還有仰望星空嗎?
但是小姑娘發出了爽朗的笑聲,看來是聽懂梗了。
這個世界的英國人料理水平估計依然是那樣的糟糕。
馬沙看了看時間:“好了,查不到白天了,你別用你的新能力搞事,老老實實呆著,還有,記得打電話給江城路,告訴他們,尼摩船長需要一個擁有高等煉金術能力的煉金術士。”
“知道啦!實在沒有也可以找愛迪生學派的科學怪人是嗎,我記住啦!那,二哥再見!”
小姑娘說完,自己蹦蹦跳跳的往艙門那邊跑去。
馬沙看著小姑娘離開,突然沒來由的有些擔心。
現實世界的大化帝國又迎來新的早晨。
自己這邊剛好擁有了新的技能,如果是游戲的話,接下來要用到這個技能的場景,就該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