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飛賢最近兩周很煩。
在馬家死了一半人的“血色追悼會”上,呂飛賢得到了一只英格利斯大貴族奧布萊恩公爵家族的至寶:一個懷表。
這本來是一件大好事,懷表轉手一賣,就是大把大把的票子。
但是因為血色追悼會太血腥,影響太大,現在呂飛賢根本不敢出手這表。
因為他的頂上人頭現在可能比這個表值錢,馬侯爺把他也算進了謀害自己半數家人的壞人的名單里了。
看到手機上顯示安承弼的號碼,呂飛賢就氣不打一處來:媽的要不是你搞出這個血色追悼會,我早就把表出手拿著票子換地方逍遙了!
所以接通電話之后,他的口吻那是相當的不客氣。
“安教授,這可是稀客啊,現在和你有關的情報,很值錢啊。”
教授位階強歸強,但只要不被找到,再強也沒啥用。
對面卻笑道:“你想賣我的情報,就盡管賣好了,呂先生。不過你要是缺錢用的話,我這里有個活兒。”
“我不殺人。”呂飛賢強調道。
“我知道。雅賊呂飛賢絕不犯禁,我明白的。”
呂飛賢想了想,自己手里這表隨時能賣,和安承弼之間也沒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私仇,剛剛的口吻也不過就是發泄下被安承弼的行動波及的不滿。
更關鍵的是,現在這個局面,要出“急單”可以坐地起價,翻個幾倍對面也不能抱怨什么。
“現在我因為你的行動,被認為是你一伙的,我的頂上人頭也很值錢啊。”呂飛賢說,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安承弼給的回應卻有些出乎呂飛賢的預料,他說:“這次事成,說不定會獲得大量關于那位新泰斗的情報,你擔負了風險,自然有權力共享這些情報。”
呂飛賢大驚:“你又要動馬家?那現在就是個高度戒備的馬蜂窩,和半個月前不是一回事。現在侯爺府住的都特么是當年打過仗的老兵,那可是軍隊,被抓到只怕瞬間人就沒了。”
“不,不用去侯爺府。馬侯爺的哥哥的女兒,現在正在黑市,有護衛跟著但是跟得很遠,因為和這位小姐同行的是教授聯席會議的江城路和高寧,他們似乎在替泰斗大人采購東西。”
呂飛賢:“你難道想讓我在教授聯席會的爪牙面前表演一個大變活人?別鬧了,雖然我不認識這江城路和高寧,但也知道這倆是教授聯席會的基層骨干力量,雖然他們有時候會表現得像二五仔,但實力沒問題。
“最關鍵的是,如果那那位新泰斗已經和教授聯席會聯手了,這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我可不想在被獵魔人通緝的同時,又被教授聯席會通緝。”
“是嘛。”安承弼的聲音透露出了露骨的遺憾,“我還以為雅賊呂飛賢是個喜歡挑戰不可能的高手呢。”
呂飛賢明知道這是激將法,但是激將法這玩意就是這樣,你明知道對面是在刺激你,你還是會覺得很不爽,想沖上去糊他熊臉。
安承弼繼續說:“我會刻意留下你的電話,也是因為以前你完成了許多驚天動地的大劫案呢。難道以前那些神乎其技的盜竊,都是吹噓嗎?”
呂飛賢抿著嘴,壓抑著心中接下挑戰的沖動。
安承弼仍然在繼續:“好吧,剛剛那些都是激將法,看來呂先生并不會被這種拙劣的激將刺激到。我也明白,人老了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金盆洗手的想法,我懂的。”
“我才剛30歲。”呂飛賢盡管知道這時候這么回應就著了安承弼的道,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提醒了這位臭名昭著的教授一句。
“而立之年嘛,正好是人到中年,想法從激進轉向保守的年齡。我三十歲的時候,也曾經產生過要金盆洗手的想法呢。說起來,那時候我也是個講師級,哎呀,你看,完全對上號了。我真的很理解你啊,呂先生。”
呂飛賢咋舌。
“我自己的開價,是原來的五倍。另外我可能要雇傭一些伙計來干這事,他們的開價也是原來的五倍。在這些之外,我還要共享你獲得的情報。”
呂飛賢當然知道,安承弼不會老老實實的把情報共享,他這就是做出一個漫天要價的姿態。
其實是為了說服自己“我不是中了激將法,而是沖著高價去的”。
電話那邊安承弼發出了令人很不爽的笑聲。
“很好很好,順便,只要呂先生能把那小姑娘綁架過來,我不介意多等一等,所以這個任務的期限限制是三天,你不必急著今天就出手,可以按著你的步調來。”
“這樣最好不過了,”呂飛賢說,隨即話鋒一轉,“對了,雖然這是個默認的規矩,但是我還是說明一下,先支付百分之五十的款項作為訂金和行動經費,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直接把錢用郵件發給你。”
“我不要現金,你把錢打到我的離岸賬戶上。”呂飛賢說。
“這可就有點困難了,呂飛賢先生。”
“別裝了,你這種人怎么可能沒有離岸賬戶?”
“我當然有,但我不想泄漏我的賬戶。你手里剛好有一塊奧布萊恩家族的表不是嗎?我可不想你把這表交給奧布萊恩公爵的時候,順便拜托他調查我的離岸賬戶。我可是世界法師議會的通緝犯,只要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那個賬戶是我的賬戶,它就一定會被凍結。
“而還有什么比為了綁架這種犯罪行為支付訂金更鐵的證據了呢?如果你再做個污點證人什么的,那我可吃不消啊,呂先生。”
呂飛賢咋舌,他承認安承弼說得有點道理。
只是,安承弼不開口,他呂飛賢是沒想到還能這樣操作。
呂飛賢只是習慣性的不想收現金罷了。
現金多麻煩啊,現在出門都不用帶這種落后于時代的玩意兒了,大家都是掃碼。
雖然把離岸賬戶上的錢轉到可以支持掃碼支付的大化帝國本國的銀行賬戶上也要費一些手腳,但還是比除了大筆現金省事。
“好吧,你可以支付現金…天吶,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接觸過用手提箱提著的大量現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