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曼諾爾人是第二紀元的主角,努曼諾爾王國也是第二紀元的起點。
可王國的陸沉,卻不是第二紀元的結束。
恁是等了一百多年,等索倫恢復大災變中的創傷,等他再次被人類與精靈的聯軍打敗,第二紀元才正式結束。
這不禁讓丹妮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每一次紀元的終結,必然伴隨一位黑暗魔君的凋零。
索倫還沒徹底凋零,可丹妮已然能預見到他的最終結局:在新到來的第三紀元繼續當魔君,然后在紀元之末被徹底打敗。
她害怕。
因為索倫之后,魔君便只能她來當了 天命,即是上天賦予的使命。
可使命總有完成日 魔君天命終結,魔君性命不保!
第三紀元開啟1000年后。
遠東某個野蠻王國的神廟內。
似幽穴般黑暗的廟宇,空曠死寂,沒有活人,四面墻壁火把嗶啵燃燒,厚實高大的鐵門外,隱約傳來僧侶的誦經聲。
伴隨邪惡展露的經文,絲絲縷縷的黑暗從西面八方、從殿宇穹頂上方涌來。
黑煙中有人類的痛苦哭嚎、大聲詛咒、絕望悲鳴等一切邪惡的聲音,火把的紅炎在黑暗中飄浮,就像是溺水之人,想從黑暗大河中掙脫。
所有的黑暗在大殿中央匯聚,一道虛幻的影子在其中載浮載沉。
不知過去多久,影子漸漸凝為實體,露出一位面色蒼白、雙眼血紅的妖術師。
丹妮的身影無中生有,突兀出現,卻又那么理所當然,上前一步,笑道:“恭喜索倫王從黑暗與邪惡中歸來!”
“這世界到底怎么了?用了一千年,才積累到足以創造新身體的黑暗與邪惡的信仰之力,明明遠東人類依舊血腥墮落,還都虔誠地信奉我。”索倫王抱怨道。
“唉,世界變了,現在是第三紀元,宇宙逐漸成熟,一切都趨于平衡與穩定。
曾經那個原力四溢的阿爾達,只存在于我們這些老古董的回憶中啦!”丹妮嘆道。
說白了,世界正逐漸走向末法。
索倫沉默良久,嗄聲道:“我的至尊魔褲在哪?”
“人皇搶到你的魔褲,被深深迷住,不愿將它交給白道會保管,反而宣布至尊魔褲是他的戰利品,理應為人皇傳家寶。
薩魯曼與愛隆王都很憤怒,也很擔心。
但末日火山早已熄火,魔褲暫時無法銷毀,他們也不敢說白道會能更好地看守魔褲。”
“我的魔褲竟成了伊熙爾杜的傳家寶?!”魔君憤怒低吼,大殿內陰風刺骨,片刻功夫,石板地面與墻壁上爬滿白霜。
“那個死太監有沒有穿我的魔褲?”半響,他悶聲問。
“當然穿了,得到魔褲后,他當即就脫下自己內褲,換上至尊魔褲,日日夜夜不離身”兜帽下,丹妮的表情滿是嫌惡與惡心。
“因為至尊魔褲的強大魔力,伊熙爾杜居然又重新變成男人。如此,他越發寶貝那條魔褲。”
“穿上至尊魔褲,可以永生不死,難道他現在還活著?”索倫咬牙切齒道。
“沒有,我怎么可能允許一個登丹人穿著魔君的魔褲耀武揚威?”丹妮搖搖頭。
努曼諾爾是國家,登丹是伊甸人后代組成的民族,登丹人與努曼諾爾人就像漢人與中國人。
“我的魔褲在你身上?”索倫看向兜帽陌客腰胯。
丹妮又是一陣惡寒,連連搖頭,“打死我,都不會碰你的precious!
大戰結束,我就從信奉黑暗的人類國王中挑選一位俊杰,努力培養三十年,終于在伊熙爾杜外出打獵時,成功將其刺殺。”
當時,伊熙爾杜被一劍兩段,還沒死透,滿臉不可置信地問:“為什么你的劍比我更快、更輕靈?”
刺客一邊脫他的褲子,一邊冷笑道:“傻逼,我修煉的是《葵花寶典》。”
“我不甘啊,沒想到《辟邪劍》是殘缺的”人皇哀嚎一聲,斷了氣。
聽完刺殺人皇的過程,索倫急忙問:“既然奪回魔褲,那它現在在哪?”
“不曉得被烏多藏在哪了。”
“烏多?”索倫思索片刻,驚訝道:“難道是第一紀元的東來者烏多?”
“那群東來者的后人。”丹妮道。
第一紀元“淚雨之戰”中,烏方與他的三個兒子背叛人類與精靈聯盟,讓米爾寇徹底贏得人神大戰的勝利。
后來米爾寇沒賜予那群東來者富饒的西方土地,反而將他們圈禁在苦寒之地,數千年過去,他們的后人依舊飽受黑暗之力折磨。
“烏多家族與貝倫的伊甸人一樣,都有遠古英雄的血脈,更適合修煉妖術秘籍。
事后烏多捧著魔褲向我哀求,說他還沒留下后代,希望我把魔褲借他穿幾年。
我看他任務完成的很漂亮,就沒反對”
“你知道的,沒人能抵抗至尊魔褲的誘惑。他拿到手里后,一定不愿歸還了。”索倫埋怨道。
“我不傻,知道至尊魔褲的——”丹妮有些后悔,不該將魔戒變成魔褲的,太惡心人了。
“吃下我喂的毒藥,才讓他穿著至尊魔褲離開的。沒我的解藥,他二十年后必死。”丹妮道。
這話索倫信。
昂哥立安的毒液甚至毒死了雙圣樹,區區凡人,即便穿著至尊魔褲也抵抗不了——身為魔褲的主人,索倫自己都不一定扛得住。
“看來那家伙不相信。”索倫嘆道。
丹妮道:“之后二十年,他始終沒來找我。二十年后,我卻不曉得上哪兒找他的尸體了。
唉,當時我說的明明白白,毒素十九年后就開始發作,一次比一次痛苦,那種痛超越世間任何刑罰,只有我能幫他。
他有一年的時間掙扎猶豫。”
“你錯了,失去至尊魔褲才是世間最大的痛苦。”索倫道。
兜帽下,丹妮的秀容一陣扭曲。
“我今天找你還有別的事,我覺得,是時候選魔君太子了。”她說。
“我剛恢復形體,你跟我說這個?”索倫不悅道。
“唉,正因為你恢復形體,我才說這個。你一恢復搞事的能力,就會不自覺去搞事。
即便你忍住不去搞事,事情也會找上你,搞來搞去,把自己搞衰了”
丹妮定定看著他,誠懇地說:“索倫王,我覺得你只剩一次機會了。
每一紀元,我們不一定是主角,但我們一定是主角的敵人,不把黑暗魔君打倒,紀元就不肯結束。
米老大挺過了太古紀元與第一人類紀元,你挺過了第二紀元,現在第三紀元也過去一千年第三紀元的結尾,八成就是你重蹈米老大覆轍的故事。”
“每一位魔君只有兩次機會,索倫王,你的日子近了,該安排后事了。”丹妮聲音幽幽道。
“胡說!”索倫王打了個哆嗦,嚇得臉色煞白。
“這只是你的胡思亂想,都是假的!”他大聲強調,似乎聲音越大,說的話便越有道理。
“索倫你知道的,雙圣樹時代,我就開始研究阿門光輝與魔王的墮落黑光。
數千年過去,我差不多搞明白伊露維塔第四主題的一部分內容——善與惡對立的命運演化。
無論過程多曲折,最終都是善良戰勝邪惡。”
“不可能,你一個異神,不可能解析出大樂章的第四主題,連米爾寇大王也做不到。”索倫連連搖頭。
“唉,不信咱們走著瞧。”
索倫認為丹妮危言聳聽,可他恢復形體沒多久,白道會就派遣兩位藍袍巫師(也是邁雅)來到東方。
一邊瓦解魔君的盟友,一邊搜索魔君的行蹤。
索倫不想落入“昂哥立安編織的可怕命運”,只能離開東方,偽裝成妖術師,在大陸中部一座荒涼山丘隱居。
在名為“多古爾都”苦修千年,索倫終于把《龍象功》練到大成。
“陌客,你的理論沒有錯,真的可以感悟逝去魔王的法則之歌!”他心情太激動,第一時間就用魔法水晶給丹妮傳訊。
“你有沒有被魔神的意志影響?”丹妮問。
“有,但我是魔君,洛克多畏懼我都來不及,哪敢干擾我的思維?”
洛克多就是《龍象功》對應的力之法則副歌的原主,一位墮落邁雅,索倫曾經的小弟。
“唔,這么說來,魔君位格對修煉妖術秘籍有奇效”丹妮若有所思。
“除了米爾寇大王,那些魔王哪個不是我下屬?”索倫傲然大笑,“給我十萬年時間,當我掌握數十條法則之歌——哪怕都是副歌,試問天下誰是我敵手?!
陌客,你要加油了,我們曾經有超過五千墮落邁雅,你至少要創造五千本妖術秘籍。
如果能掌握所有邪神與魔王的法則,我就等于是半個伊露維塔。到時反攻維林諾也未必不可能,哈哈哈哈!”
第二天,灰袍甘道夫就摸上多古爾都,索倫連夜卷鋪蓋倉皇出逃。
“該死,怎么哪里都有白道會的邁雅?我只想好好修煉啊,第三紀元都過去兩千年了,我四處漂泊,有家不能回,還從沒做過什么壞事、沒挑起一場戰爭,大家和平相處不好嗎?!”索倫王暴躁道。
丹妮嘆息一聲,什么也沒說。
索倫王又一次灰溜溜逃回東方,可東方也有邁雅,他只能低調低調更低調。
四百年后,第三紀元2460年,索倫王又離開東方,逃回多古爾都。
“我怎么覺得整個中土大陸,到處都是邁雅呢?”他抱怨道。
“不多,也就五個而已。”丹妮安慰道。
“至于嗎?我孤家寡人一個,至于派五個邁雅逮我?而且,我一直很安分啊!連至尊魔褲都丟了“索倫王委屈道。
“唉,沒辦法,第三紀元已經過去2500年,我感覺快結束了。”丹妮嘆道。
索倫哆嗦兩下,心中哀嚎:不能結束啊,我還要修煉妖術,我還沒活夠!
“陌客,上次你和我說要選拔魔君太子的事,我考慮再三能不能一步到位?你地位高,直接由你來做魔君,我退位,給你當副將。”他干巴巴地說。
“你以為我為何要選魔君太子?”丹妮一瞪眼,沒好氣地說:“就是怕你殯天后,所有魔崽子、維拉、凡人、天命,認為我地位高,都下意識把我當成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