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丹妮的示好

　　冰與火之歌的世界有很多bug建筑，鐵群島葛雷喬伊家的族堡，派克城，也是bug之一。

　　建立之初，派克城位于突出海面的高聳懸崖之巔，隨時間流逝，支撐懸崖的巖石不斷被海風和海浪侵蝕，這片島陸漸漸淪為海水環繞的巖礁。

　　就像花生仁雪糕放在陽臺，任由夏日的灼陽暴曬，奶油與巧克力融化，順著墻壁流淌，只剩花生粒留在原地。

　　修建派克城的建筑師似乎能預言到城堡的未來，在修城時，就專門將城堡的塔樓建在“花生仁”上。

　　如此，千萬栽過去，原本連成一片的建筑群，成了孤立在巖礁上的樓群。

　　塔樓群之間，用隨風晃動的木板橋連接。

　　為何巴隆大王之死，很容易就被鐵種接受？

你想想，晚上在餐廳吃過飯，決定看一會兒書，于是提著燈籠，穿過距離海面數百米高的旋梯并非石塔有數百米高，而是地基為海拔幾百米高的懸崖來到書房，之后要回臥室睡覺，再次穿過蕩秋千一般的懸空繩橋，第二天起床，聽說有客人到訪，再穿過　　如此折騰，即便每次過橋時出事故的幾率為0.001，次數太多了，總有摔下去的一天。

　　嗯，過橋時遇到風暴摔死的葛雷喬伊，與發瘋把自己折騰死的坦格利安一樣多。

　　關鍵是，連陸岬都在時間的侵蝕性變成一片暗礁，建立在陸岬上的石頭塔樓，依舊保存完好。

　　至少，阿莎睡在名為“海中塔”的公爵臥室里，聽著屋外怒濤陣陣，心里卻格外安寧，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家城堡在風浪中坍塌。

　　當然，她心中的安寧不僅僅是因為堅固的族堡，最近一個月算是她這幾年過得最舒服的日子：她被龍女王、被七國需要啦！

　　呃，阿莎不缺愛，龍女王也沒給她愛，但攸倫那么作，讓本來就名聲不好的葛雷喬伊，徹底淪為人恨鬼憎的存在。

　　七國人民在痛恨異鬼時，不介意在心里為攸倫、為鐵種留一塊憎恨之地。

　　所以，即便一年多以前，阿莎就成為鐵群島實際統治者，但她依舊心中沒底，擔心大清算，擔心鐵種與葛雷喬伊被維斯特洛拋棄。

　　別懷疑，龍女王真的透露過徹底封殺鐵種的意圖。

　　維斯特洛萬年王國史，鐵群島一直在試圖證明一件事：鐵種對維斯特洛百害而無一利。

　　因為在征服者之戰中輸得太慘巨龍焚燒的赫侖堡就屬于鐵群島之王，坦格利安統治維斯特洛時，鐵種勉強老實了三百年。

　　所謂老實，僅相對于征服戰爭之前的肆無忌憚，鐵種一直有派艦隊去狹海當海盜，只要遇到機會，也會劫掠維斯特洛沿岸。

　　某段時期，靠著鐵王座給予的優惠海關政策，加上正遇到英明公爵，鐵種也曾靠海貿發了大財，不用搶劫也物阜民豐，葛雷喬伊家族更積累了大量財富。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這日子好了，咱們就該好好過日子，對吧？

　　鐵種偏不。

　　他們在想：法克，憋了這么久，現在終于成了大款，有錢打造軍艦、購買軍火鐵器、武裝部隊啦，還不好好大干一場？

　　然后他們就真的開始造反，殺戮、搶劫、大笑。

　　所以，龍女王壓根沒想過，讓鐵種過上好日子，然后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明榮辱。

　　對鐵種來說，老老實實過日子就是屈辱，巧取豪奪、燒殺搶掠才光榮。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還真做到了“衣食足而知榮辱”。

　　對這樣的民族，丹妮的治理法子也很簡單，徹底封殺，封殺經濟、民生、外部通訊等等一切社會性因素。

　　鐵群島是群島，連造船的木頭都要從大陸進口，布匹、葡萄酒、精鐵等物資都匱乏，面對封殺，他們只能勉強糊口，人口成長不起來，失去戰爭潛力，哪有力量再去招惹各大海港城市？

　　現在好啦，龍女王親自承諾，只要老老實實幫她辦事，無論成與不成，都會再給鐵種一個做好人的機會。

　　內憂外患皆消除，阿莎放下心來，睡覺也更踏實了。

　　“嘶嘎”翼龍的叫聲將鐵群島女公爵從沉睡中喚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確定真有翼龍到來后，立即清醒過來，掀開羽絨被，將蔓藤般纏在身上的男人撥開，赤果果走下地，襲來的寒氣讓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也許，我該搬去城門堡，然后修一個火炕。”阿莎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扯著床單擦去抖落在大腿上的濕跡。

　　“公爵大人，這么早？”床上男子也從夢中醒來。

　　借著鯨油燈的昏暗黃光，阿莎才看清床伴的面孔。

　　還好，是自己的侍衛大迪克，年青，孔武，長得也勉強合格。

　　她原本也有七八個固定床伴，但之前幾年不太平，在深林堡被二鹿俘虜時，戰死了三個，剩下的也都響應攸倫王的征召，要么死在河灣，要么正在高庭打異鬼。

　　“有翼龍騎士到來，應該是龍女王的人。”隨口說了一句，她就叫來侍女為自己穿衣服。

　　來者是蟹島二公子，雷加賽提加。

　　小螃蟹本來是沒資格成為翼龍騎士的，后來老螃蟹覺得自己年事已高，沒精力再騎龍作戰，便與龍女王商量，把自己的翼龍讓給二兒子。

　　嗯，大螃蟹伊里斯賽提加是奴隸灣艦隊司令，早就有翼龍了。

　　小螃蟹雖然貪生怕死、利益心重，但這幾年的履歷卻很不錯：早年幫梅里巴德修建據點，替龍女王在蟹爪半島主持救災事務，后來又參加過臨冬城之戰，還第一波響應“黎明武士”的征召。

　　于是，丹妮同意了老螃蟹的請求。

　　“阿莎公爵，我知道你喜歡看書，這次為帶來了整套的精裝版沃格雷夫戲劇作品集。”在主堡大廳見到阿莎，小螃蟹殷勤送上一大捆硬牛皮紙包裹的書籍，之后又提著一竹籃新鮮草莓，“多吃水果，會讓你更加美麗。”

　　阿莎笑容得體，有禮卻又不過分親近，“賽提加爵士，你這次來鐵群島，是女王陛下又有什么安排嗎？”

　　她知道小螃蟹此時的想法，鐵群島王夫。

　　不過兩人可不是第一次見面，當年他對她又嫌棄又鄙視小螃蟹有門路，知道龍女王封殺鐵群島的想法，直到龍女王承諾再給鐵群島與葛雷喬伊一個機會，他才忽然對她大獻殷勤。

　　這樣勢利眼的家伙，她有些瞧不上。

　　阿莎的平淡反應，讓小螃蟹有些失望，但他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

　　“不知偉大的淹神陛下可有同意女王的建議？”

　　“這”阿莎把目光轉向“三淹人”塔勒。

　　淹神大祭司遺憾搖頭，“淹神陛下沒回應我，應該是拒絕了。”

　　阿莎有些擔心地看向小螃蟹。

　　小螃蟹果然皺起眉頭，語氣變得嚴厲，“結盟的條件可以談，淹神陛下連談都不肯談嗎？”

　　“也許，祂還在思考，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向淹神陛下好好解釋目前局勢。”阿莎道。

　　塔勒嘆口氣，點頭道：“我會盡力。”

　　他本人其實很不贊同女王的盟約。

　　讓鐵種的創世至高神當一個凡人的弟弟？

　　這是褻瀆啊！

　　換個時間與對象，他都會怒吼“逝者不死，必將再起”的口號，號召鐵種起兵造反，教瀆神者感受痛苦與死亡。

　　可現在，敢造龍女王的反，那就是...逝者必死，崛起無望，淹神嗝屁，鐵種絕種。

　　“這次來鐵群島，還有一件事，”小螃蟹神情緩和了些，“女王陛下已經在蟹爪半島建立第一個圣光庇護所，阿莎公爵與塔勒祭司可以去瞧瞧。”

　　“圣光庇護所是用來做什么的？”阿莎疑惑道。

　　“去過之后，你們就會明白，人類的未來終究還得靠丹妮莉絲陛下。

　　無論長夜持續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最終勝利者注定是人類，是我們，是女王陛下。”小螃蟹意味深長地說。

　　半日之后，阿莎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

　　“我在做夢嗎？”

　　頭頂艷陽高照，田里有精赤著上身的農民在忙碌，黑土地點綴星星點點的綠色芽孢，田埂上青草也探出嫩綠的葉片，溝渠流水淙淙，溫暖的微風帶來春天的香氣與鳥兒歡快的歌聲。

　　阿莎十歲時，見過類似的景色，那是在冬天之后，夏天之前，對現在的人而言，很遙遠的“春天”。

　　可現在是長夜啊！

　　她懷疑自己穿越時間，回到過去。

　　但她又清晰記得，幾分鐘之前，她在翼龍后背見到一個巨大的、倒扣在地上的半透明大碗。

　　雷加大聲唱了一首歌，“小朋友，手拉手”

　　然后碗壁上浮現一張憨傻的人臉，巨大無比，咧嘴傻笑，三十米長的翼龍從巨人裂開的嘴巴里鉆了進去。

　　碗壁看似很薄，阿莎卻在其中飛了一分鐘...也許不是走直線？

　　那是一個風的海洋，一共兩層，外層正螺旋，內層反螺旋，飛過中間層時，阿莎有些呼吸困難，漲紅了臉。

　　所以，她沒做夢，也沒回到過去，只不過穿透風碗之壁，來到圣光庇護所。

　　“我們都叫它丹妮莉絲環帶，它是陛下親自打造的永夏之地。哪怕在長夜，這里也是夏天，初夏。”梅里巴德修士走了過來。

　　“目前丹妮莉絲環帶還在試驗階段，只要驗證可行，就能大范圍推廣，一千風精靈，兩百風巨人，風巨人之王，風暴巨人，至少能打造三條籠罩三河流域的超級風環。”

　　“三個三河流域？小半個維斯特洛啊！”阿莎與塔勒驚呼。

　　“并不夸張，此地只區區二十個風巨人，風巨人遠不如風精靈強大。

　　更何況女王還有不弱于普通真神的風暴巨人，一個就能護住一個三河流域。”老修士道。

　　“諸神保佑，人類有救了。”阿莎驚嘆道。

　　“人類必勝，但要保全更多的活人，還需要解決一個大問題。”梅里巴德看著塔勒祭司，認真道：“如果風精靈都用來打造丹妮莉絲環帶，女王陛下就會失去強力的魔法武器。接下來，該用什么來對付寒神與邪神聯盟呢？

　　如果陛下救援厄索斯城邦時精疲力竭，邪神聯盟卻去埋伏她，又該怎么辦？”

　　“所以，陛下需要幫手，先解決邪神聯盟，才能沒有后顧之憂地對付異鬼。

　　而且人類數量太多，風之環帶也無法養活所有人，需要淹神陛下賜予我等活命的海產！”

　　阿莎沉思片刻，道：“憑丹妮莉絲環帶，人類就一定能活過長夜，淹神陛下的選擇，對人類只是錦上添花。

　　我認為，祂不會拒絕與勝利者聯盟。”

　　如果拒絕，她不介意帶領鐵種改信七神。

　　不肯幫信徒走出絕境的神靈，還有什么信仰的價值？

　　“我盡力。”塔勒祭司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