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理解得更深入些,若有所思道:“之前拉蕾薩接受的信息,圖形模糊不清,就像蒙上一層紗布。
而你的如同身臨其境一般,清晰逼真,兩者流量可有不同?她占的道可更窄?”
“很有想法!”丹妮夸贊了一句,又搖頭道:“信息來自馬爾溫的眼睛與耳朵,沒有多也沒有少,只不過拉蕾薩能力差一些,同一時間處理信息量有限。”
“畫面來自馬爾溫博士的眼睛,根據畫面上人物的方位,他應該擠在君臨平民中。
為何其他人沒注意到他手里的玻璃蠟燭呢?”提利昂又問。
“哈哈,提利昂,你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一直插不上話的伊耿大笑起來。
“怎么?”侏儒挑眉轉向青年。
“很簡單啊,為何你在門外看不到魔鏡上的畫面?因為有門阻擋,而馬爾溫博士一定把玻璃蠟燭藏在衣服里。”伊耿笑著道。
“呃......”提利昂傻眼了。
“啊啊啊——”伊麗、姬琪突然叫起來,“好丑,好小!”
卻是七位博士、學士已經完成認罪,開始在修士的幫助下脫掉外袍,露出內里干癟臘肉條般的身子。
兩個馬人侍女對魔鏡的魔法原理半點興趣也無,在她們心中,卡麗熙無所不能,別說3現場直播,即便拉著兩人瞬移到君臨,也只感慨一聲,便繼續看熱鬧。
一直盯著畫面的她們,立即看到掛在老臘肉上的小臘肉。
瞪大眼睛,尖叫,還一臉嫌棄。
丹妮有一絲尷尬,立即使用馬賽克,把那處給模糊處理。
“唉!”馬人侍女又發出遺憾的嘆息。
“嘿嘿嘿......”提利昂悶聲低笑起來。
“你笑什么,當日你老姐也這幅模樣,君臨幾十萬人全看到了。”丹妮冷笑道。
提利昂果然不笑了,面色怔然,眼中閃過三分憤怒,七分傷感,嘆道:“大麻雀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做得太過了。”
“恥辱,恥辱......”三位老修士在前方引路,手里提著鈴鐺,一邊搖動一邊高唱:“快來看恥辱的罪人,遠超鼠廚師的罪人,恥辱啊,恥辱!”
七個老博士面若死灰,一手擋著胯,一手遮在臉上,縮頭縮腦,承受無數人的唾沫星子,與扔來的爛水果、生蛆的貓狗、甚至大便等穢物。
農夫、商人、皮匠、馬童和戲子,乞丐、小偷和妓女......
所有人都出來圍觀身負重大罪孽的七名罪人。
有人朝學士大喊:“敗類,你們這群恥辱的敗類!殘酷的梅葛都比你們仁慈,庸王伊耿也比你們睿智,鼠廚師與瓦德弗雷比你們守信,婊子太后瑟曦也比你們榮耀,瘋王伊里斯遠比你們理智!”
被罵的學士、博士固然心若死灰,悔恨不已,可書房內看直播的龍女王一眾人,也是尷尬非常。
“能不能看到我老姐呀?”提利昂摸摸鼻子道。
“那要看你老姐會不會從紅堡出來。”
侏儒的問題就像去京城能不能看到皇帝一般...傻。
不過,等馬爾溫離開人群,進入旅館單間拿出玻璃蠟燭后,丹妮還是給他傳令:等學士從伊耿高丘前走過時,用望眼鏡看看紅堡,最好尋找梅葛樓的瑟曦。
好巧不巧,站在鐘樓上的馬爾溫,還真搜到笑得打跌的瑟曦。
“攸倫,那是攸倫吧?”大熊驚呼。
陽臺圍欄邊,左眼戴眼罩的疤臉男子張開雙臂,俯身撐在圍欄上,把鵝黃禮裙的短發瑟曦環繞在內,而太后嘴里正說著什么,右手指著遠方游街的學士,笑得前俯后仰,
只有畫面,沒有聲音,畫面也不太清晰。
但明顯可以看出,太后對學士的遭遇不僅沒有半點感同身受,反而在幸災樂禍。
“哎,多日不見,老姐你風采依舊啊!”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笑容,熟悉的風格,讓侏儒感慨萬千。
不過,讓丹妮驚奇的是攸倫的嘴唇,竟成了與魁爾斯男巫一樣的藍色。
難道他也飲用了夜影之水?
哪來的?
既然啜飲夜影之水,那他是否轉職成了男巫?
想到這兒,丹妮又想到另一位老朋友,男巫俳雅。
聽札羅說,俳雅在她離開魁爾斯沒多久,就帶領兩名男巫乘船追了上來。
可她并沒遇到他。
難道追到潘托斯,還沒回來?
都快三年了。
“啊,攸倫嘴唇變藍了,他一定喝了夜影之水,成了男巫!”大熊驚呼。
他與丹妮想一塊去了。
丹妮瞥了他一眼,疑惑道:“很奇怪,瑟曦與攸倫王八看綠豆,看對眼兒了?可她不是只愛弒君者一個嗎?”
“陛下您可錯了,我老哥只愛我老姐,可我老姐還愛其它東西——她不會愛上攸倫,但一定想從他身上得到某些東西。
不過我老哥醋勁很大,甚至不能容忍勞勃碰我老姐,等他回到君臨,八成會殺了攸倫。”提利昂扶額嘆息。
他們并沒看完整個游街過程,重復的情節也沒啥好看的。
完成游街后第二天,七名博士與一批囚犯便送到龍石島。
確定塞外有異鬼后,大麻雀也開始積極搜羅犯罪之人去守長城,而龍石島就是中轉站。
不過這其中出現一個小插曲,因為其中三個囚犯,龍石島竟迎來指頭叔的使者!
“他叫奧斯威爾·凱特布萊克,一位白發蒼蒼的高大戰士,代表培提爾·貝里席,傳達向真龍效忠的請求。”魔鏡中的馬爾溫博士道。
“小指頭干嘛向我效忠?他在艾林谷不是過的很逍遙嗎?”丹妮奇怪道。
“也許,他想永遠逍遙下去,畢竟他的赫侖堡公爵爵位來自蘭尼斯特,等您.......”馬爾溫不確定道。
“最近艾林谷有什么特殊之事發生?”丹妮問。
“特殊?我一直在忙魔力網點的事,沒關心過艾林谷。”馬爾溫茫然道。
丹妮想了想,道:“你把派洛斯學士叫來,他管理鴉巢,經常外地學士聯系,也許能回答我的問題。”
派洛斯學士的確一直有搜集各大王國的信息,不止艾林谷,連北境、西境、多恩、風暴地的消息也有。
“每個公爵領的學士都會定期與其它公爵領的學士交換各自領地范圍內的信息,這屬于學士的日常工作。”灰發青年嚴肅道。
如果學士對七國新聞一問三不知,領主還養他們作甚?
當然,這也導致學士輕而易舉掌控連接七國各大領地的情報網與輿論力量。
“陛下,我覺得有以下三點值得您注意:第一,貝里席公爵突然多出個叫‘阿蓮·石東’的私生女,他曾嘗試讓阿蓮與谷地繼承人哈頓爵士聯姻。
如果勞勃·艾林夭折,貝里席公爵便可以繼續在鷹巢城發揮影響力。
但最近,公爵大人似乎改變了主意,阿蓮小姐與哈頓爵士很少再有聯系。
第二,無袍鐵衛布蕾妮·塔斯去鷹巢城尋找珊莎·史塔克,無果后,堅持不肯離去,而谷地貴族也沒驅趕她。
第三,貝里席公爵對您有親近之意,曾讓海鷗鎮的船只幫雷加·賽提加爵士運輸救濟河間的糧食。
同時,貝里席公爵拒絕了鐵王座要他去君臨當財政大臣的邀請。”
“阿蓮·石東......”丹妮面色怪異,“學士,你覺得貝里席真心要讓阿蓮與那啥哈羅德聯姻嗎?”
“這種事怎么造假?哈羅德是勞勃·艾林公爵的繼承人,能隨便欺騙?當然,雙方只有意向,而無婚約,此時終止也不算違約。”
難道,指頭叔真能做得出“千里送炮”的勾當?
阿蓮八成就是珊莎,而指頭叔與珊莎......似乎有一段不倫之戀。
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其他男人,這是何等臥槽的精神?
“布蕾妮只一個人嗎?”丹妮又問。
“從河間開始,她都是一個人。”派洛斯學士道。
——這次可不一定了,布蕾妮的身后絕對有石心夫人的影子。
丹妮還真沒猜錯,石心夫人已經在小指頭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力量滲透進鷹巢城。
那位為珊莎吟唱“紫羅蘭騎士”()歌謠的“七弦湯姆”,便是無旗兄弟會的間諜。
七弦湯姆經常以歌手的身份幫兄弟會打探消息,而他已經見到珊莎。
“說說那位使者,小指頭承諾了什么,又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丹妮道。
“與其它諸侯一樣,貝里席公爵愿意帶艾林谷向真龍效忠,但沒實質性的承諾。
然后,他希望龍石島悄悄把三個囚犯交給他。”馬爾溫道。
“哪三個囚犯?”丹妮好奇道。
“凱特布萊克三兄弟,也即是使者奧斯威爾·凱特布萊克的兒子,他希望您能給他僅有的三個兒子一條活路。”馬爾溫面色扭曲地說。
顯然,他很明白這代表著什么。
“原來如此......”丹妮嘆息一聲,想到了更多。
既然指頭叔能在瑟曦身邊布置那樣三個間諜,很有可能,龍石島也有指頭叔的密探!
“拒絕他!”她道。
指頭叔的效忠,瑟曦的誓言,瓦德弗雷的晚宴。
她是傻了,才會相信指頭叔的忠誠。
“拒絕誰?”馬爾溫愣了愣。
“拒絕小指頭,我會遵守誓言,不需要他效忠;拒絕老凱特布萊克,我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但龍石島只是中轉站,不可能背誓(貴族與守夜人的約定俗成的規矩),更不會放走教會的犯人。”丹妮道。
“遵命,陛下!”馬爾溫行禮道。
“北境有什么消息?”丹妮轉向派洛斯。
“白港席奧默學士傳來的消息,史坦尼斯公爵拿下深林堡,還獲得熊島亞麗珊伯爵的效忠,正在向臨冬城進發。
盧斯波頓要求攸倫公爵讓出卡林灣,放他的大軍北歸。”
“熊島人腦子有坑吧?”丹妮嘴角抽搐。
熊島總共就那點貧瘠到可憐的地盤,連一百人的隊伍都拉不出來。
沒力量,就該老老實實待在熊島上過冬,非要出來浪。
就算要參與權游的斗爭,也該選個好點的老大。
結束通訊,丹妮叫大熊過來,將北境之事告訴他后,問:“你要不要回去一趟?”
大熊糾結道:“回去也沒用,亞麗珊是為了史塔克才投效的史坦尼斯,她想殺波頓,為血色婚禮死去的人復仇,我沒立場——”
這時,書房外傳來彌桑德驚呼聲:“陛下,女王陛下,出事了,伊耿王子與野火將軍被人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