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擲冰劍一時爽。
可沒了劍,異鬼哪還是全副武裝下白騎士的對手?
更何況還有紅毛女與冰原狼在一邊打下手。
老騎士舉劍劈砍刺擊,紅毛女射箭偷襲,被瓊恩控制的冰原狼啃咬異鬼小腿......
只兩個回合,窮途末路的異鬼便四肢盡斷,倒在地上。
白龍肉翼扇動一片灰塵,轟然降落在丘陵上,丹妮還未從龍背上爬下來,白騎士便神色凝重地抱著嬰兒過來,說道:“這孩子有些不對勁。”
丹妮好奇接過來皮毛包裹,只低頭看了一眼就駭然色變。
寶寶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灰藍,稀疏的頭發呈慘白的冰須狀,還有那對不停眨巴的眼睛,如星辰一般,放射藍色微光,帶有不屬于孩子的鎮靜與冰冷。
真的轉化成功了?
不應該啊,不是夜王才能轉化尸鬼嗎?
丹妮心中疑惑越來越多。
瓊恩走過來看了一眼,囧著臉呻吟道:“七層地獄啊,異鬼寶寶!”
“殺了它,這是個怪物!”耶歌蕊特拔出龍晶匕首就要刺過去。
丹妮退后一步,躲開攻擊,依舊低著頭,死死盯著鬼娃的雙眼。
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她看到眸子深處無數冰藍色與乳白色符文,正在組合、搭建成一朵冰焰之花,一座奇異的反螺旋漩渦。
與她的龍炎形狀的冥想根基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是冰藍與慘白二色,而且還是反螺旋。
“瓊恩,把你婆娘看好。”她說道。
“她不是......”瓊恩連忙否認,可與憤怒瞪過來的紅毛女一對視,剩下的話又憋了回去。
“此地不易久留,我們趕緊離開。”丹妮抱著鬼娃騎上小白后背,立即起身離開。
她從小異鬼身上窺視到異鬼根本冥想法的形態,而這個小東西的意識似乎連接一個莫名存在。
夜王?
丹妮不確定。
但她知道,她知道異鬼冥想法秘密的事,可能被異鬼知道了。
呃,有點拗口。
來自綠先知的環帶冥想根基,與來自異鬼的靈質完美互補,這讓丹妮懷疑綠先知與異鬼有同樣的魔力之源。
舊神沒有祭司,沒有教會,但在遠古時代,易形者屬于神眷者,在先民中相當于神靈祭司,綠先知更是無名有實的大祭司。
無論是野人,還是紅袍女梅麗珊卓,都說過,異鬼是寒神的“仆從”。
可寒神也屬于舊神啊!
理論上,光之王拉赫洛也屬于舊神。
丹妮猜測,綠先知之于舊神,如同異鬼之于寒神。
就像綠先知能控制幾千只烏鴉,并通過烏鴉觀察這個世界、與幾千里外幾千個人同時交流。
尸鬼是異鬼的烏鴉,異鬼是夜王的烏鴉,夜王也能通過異鬼與外界交流。
比如此時,也許夜王正在通過這個小怪物的雙眸觀察丹妮,甚至間接與她對視。
如果夜王發現她解析異鬼根本冥想法之事,那......
也許幾百個異鬼正在圍過來的路上。
別說幾百個異鬼,只要有十來只異鬼潛伏在林子里,丹妮也得立即跑路。
白龍載著丹妮與異鬼俘虜起飛,而大黑落下來,用爪子上的繩子把瓊恩、巴利斯坦、紅毛女三人分別提到火海之外。這處山丘還沒燃燒,但四面都是火,沒法久待。
丹妮直接回到長城下,把鬼娃與異鬼交給營地千夫長瓦邇看管,之后她騎著白龍再次回到鬼影森林。
與亞馬遜,與澳大利亞的森林大火相比,龍炎在鬼影森林引起的火災壓根不值一提。
大火只在被龍炎波及的地方燃燒,濃煙滾滾,卻很難向外蔓延。主要是冬天來了,塞外的樹木、土地、空氣,都太過陰冷潮濕,很多地方還覆蓋厚厚的積雪。
也因為森林火災燃燒兇猛卻沒有大范圍向外蔓延,不少躲在林子里的野人圍過來看熱鬧了。
異鬼被追趕的時候,雖不停轉彎,但總體上是往北逃的,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偏離敢死隊的位置已有十多公里。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域名、請記住 丹妮騎龍在一片空曠山脊找到瓊恩三人時,他們正在與一群野人交談。
不是一兩個野人,而是六七百個拖家帶口的野人部落。
巴利斯坦向天空招手,示意沒有危險,小白才降落下來。
“原來是你們啦!”白龍落下,丹妮看著那群神色復雜望過來野人,不由笑了起來,“不愧是硬足民,只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們就在這片冰雪森林里跑了二三十公里,從長城跑到鬼影森林深處來了。”
四五百個野人,全是個頭矮小,赤著雙腳的硬足民。
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成年人,小孩子,上身與雙腿都用野獸皮毛裹得嚴嚴實實,只有一雙黝黑大腳裸露在冰天雪地里,皮膚像沸水煮過的皮革那么硬。
嗯,冰與火世界的霍比特人,山寨版,野蠻版,苦寒版的霍比特人。
“龍女王......”領頭的氏族族長神色糾結,嘴巴開闔,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我記得你,山丘族的多斯閣下。”丹妮坐在龍背上,居高臨下看著面容滄桑的中年矮小野人,“山嶺族長呢?”
硬足民有兩大氏族,居住在號稱“塞外脊梁”的霜凍之牙上,故而分別取名為“山丘”、“山嶺”,很質樸的兩個名字。
山丘、山嶺兩位族長都參加了上次的三方會談,丹妮對民間傳說中才有的硬足民也印象深刻。
山丘族長握了握杵在地上的魚梁木長矛,緊張地說:“走散了,他們可能隨哭泣者去了西邊的乳河。”
“他們打算沖擊影子塔?”丹妮皺眉問。
“嗯。”
此時長城有三座關卡,中間的黑城堡,東邊的東海望,西邊的影子塔。
東西兩邊的要塞都靠海,東海望的長城直接延伸進大海一兩百米,影子塔卻以乳河入海口為終點。
乳河從北方塞外從影子塔下流過,進入西方的大海——寒冰灣。
因此,如果要渡海越過長城,影子塔是首選。
不需要進入大海,幾片木筏便可穿過河面平靜的乳河口——事實上這對野人也是奢望,因為守夜人掌握制海權,影子塔麾下有一支正規艦隊。
絕大多數野人連青銅器都無法鍛造,如此低下的生產力,完全造不出渡河船隊。
而撐著木筏與艦隊、哨塔作戰,還不如爬長城來的安全。
當然了,如今野人走投無路,如果不懼犧牲,打造兩三千只木筏,拼著損失一半,或者更多,還是有可能沖到南岸的。
“爸爸,這是龍啊!”一個小硬足民悄悄靠近山丘,又好奇又害怕地看著小白。
那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的小丫頭,裹著山羊毛皮,臉蛋又村又紅,黑眼珠子眨巴眨巴,一雙小腳也赤果果踩在冰雪上。
“你女兒?”丹妮在身上摸了半天,似乎什么也沒帶,無奈下,她又把腰間的鯊魚皮鞘的短匕取下來,拋了過去。
“拿去耍耍。”
“喔,謝謝。”多斯慌忙接過匕首,遞給躲在身后探出個毛茸茸小腦袋的女兒。
丹妮從奴隸灣帶出一柄瓦雷利亞鋼匕首,后被里斯本搞丟。接著,在瓦蘭提斯長橋花費幾個金龍新買了一柄。結果在君臨城外碰到波隆,鑲寶石的匕首送給了他的便宜兒子提利昂·皮匠。
來到長城后,又找鐵匠唐納打造了一柄,用了還沒兩天,再次送給了這個小野人。
“你們似乎并非往西走的。”丹妮問道。
“唉,你有龍,強渡乳河完全是找死,我打算帶族人去東邊的艱難屯。”山丘族長嘆氣道。
艱難屯位于東海望北面200公里的一座半島上,臨近深水海港。
“為何去那?”
“艱難屯臨近大海,可以捕獲海魚、海豹、海象填飽肚子。”山丘族長道。
“這倒也是一條活路,不過異鬼越來越猖獗,你們能堅持多久?”
“這......”硬足民遲疑片刻,試探道:“現在《三方租借協議》還有沒有效?”
“呵呵,”丹妮笑了,“坦格利安,言出如山。只要我還活著,我的承諾永遠有效。”
“那你昨天為何不幫我們?”一個圓臉中年女人杵著長矛走過來,充滿敵意地看著丹妮和小白,大聲對山丘族長道:“你傻嗎?南方人國王的話也能信?”
“阿母......”村臉小丫頭退開幾步,驚恐看著圓臉女人,手中匕首握不住,掉在地上。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走開!”硬足民首領憤怒瞪著女人,壓低聲音呵斥道。
丹妮疑惑看了女人一眼,問道:“你是誰?”
“抱歉,龍女王,這是我妻子拉里。”多斯首領尷尬道。
“關于昨天上午的事,我解釋一下。”
看著矮個硬足民斗篷下一雙雙晶晶亮的濡濕眸子,丹妮也沒法生氣,只嘆口氣,緩緩說道:“就像你們自由民有很多部落,每個部落間相互爭斗。
南方人也有很多國王,七大王國卻不止七個國王,我和史坦尼斯只是其中兩個。
在曼斯雷德成為塞外之王前,你們也和夜行部常年交戰,血仇深似海,我和史坦尼斯也差不多的情況。
南方人如今還沒出現所有人都認可的‘塞內之王’,各國間依舊相互敵視、相互斗爭。
說到底,《三方協議》只是自由民與坦格利安一家之間的合約。
如果已經簽訂《三方協議》,便代表自由民不再是敵人,我便有理由為你們提供保護。
可沒有契約,沒有神圣誓言,自由民依舊是入侵長城的野人,南方任何一國國王都能討伐你們。”
“既然如此,我們越發不能去長城了。”山丘族長夫人大聲道:“七國之王相互爭斗,我們貿然加入其中一方只會被另外的國王敵視。
就像昨天,烈焰紅心不希望我們成為坦格利安的力量,所以才不顧談判正在進行的事實,偷襲了自由民營地。
在塞內之王誕生前,我們都不要與任何一位國王談判。”
此言一出,別說丹妮幾人,就連硬足民也驚疑看向圓臉女人。
硬足民首領震驚道:“拉里,你怎么突然這么......這些話你聽誰說的?”
連我都沒這種政治智慧......
瓊恩上前一步,疑惑不解看著圓臉女人道:“我好像在哪見過你,但從來沒見過硬足民拉里,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