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詆毀?”丹妮來了興趣,問:“也許吉斯人說的都是真的呢。我聽說龍之母不僅身高十尺,腰圍也十尺,用巫術奪取男人靈魂,完全是個大怪物。”
“也許吧。”瓦蘭提斯姑娘聳聳肩,語氣隨意地說:“也許那女人是個怪物,但吉斯人絕非節目中那么英勇無畏、正直高尚。”
“貴族與大商人因為海上貿易恨龍之母,你似乎不是貴族,卻也對龍之母沒好感,為什么?”丹妮好奇道。
“那是個瘋狂的女人,世界上哪能沒有奴隸呢?我不想自己現今的生活被破壞。”瓦蘭提斯金發姑娘道。
“我們布拉佛斯便沒有奴隸,如今取代瓦蘭提斯,成為九大自由貿易城邦之首,而且......
恕我直言,奴隸灣的新自由民的日子真不一定比現在的你差。
龍之母為每個被解放的奴隸分配15畝熟地,田稅固定在十抽一。還提供無息貸款,可以購買耕牛,可以做點小生意,人人都是有產階級。”
吉斯人的“五鷹戰龍母”的確刺激到了丹妮,此時她的情緒稍微過激,話也說得有些出格。
果然,金發姑娘起了懷疑,后退一步,警惕道:“你是誰,怎么知道這么多?”
“新吉斯人、魁爾斯人都知道。”
白胡子接過話頭,語氣平淡道:“我們從玉海回來,路過新吉斯時,那里正在舉辦‘屠龍大會’。
你知道盟軍、聯合國和屠龍大會嗎?
瓦蘭提斯也有派代表參加,甚至還是聯席會議中最重要的一個理事國。”
“我,我......”瓦蘭提斯姑娘紅了臉,窘迫道:“我就一普通自由民,并不知道貴族老爺們的事。”
說了一句,她便低頭跑開了。
“沒想到吉斯人的手段這么陰毒。”白胡子低聲道。
“咱們多留一天,搞清楚那群混蛋的住處。”丹妮磨牙道。
又往前走了幾十米,象背上的凱迪拉克便回頭大叫道:“客人,到了,前面便是商人之屋。你們打算訂什么等級的臥室?我可以再送一段路程。”
魚販廣場邊上的商人之屋,坐北向南,有瓦蘭提斯最好的酒水和對多的客房。
它是一個四層樓的龐然大物,俯臨周圍的倉庫、酒館和妓院。臨街一面足有三百米寬,開了五道大門,每扇門對應不同等級的客房。
“中等偏上就行。”巴利斯坦對金發車夫喊了一聲,便低聲對丹妮解釋道:“最高等的貴賓房是私人庭院,整潔安靜,但探聽不到多少消息。”
丹妮點點頭,同意了他的決定。
兩分鐘后,大象在中間那扇門前停下。
車子都還沒停穩,一個身穿干凈白色亞麻套裙的黑發青年迎來過來,鞠躬問道:“兩位客官,住店嗎?”
丹妮看見他臉上刺了一扇門。
門童?
巴利斯坦提著背包下去與旅店活計說話,丹妮看凱迪拉克牽著大象也不離開,反而一臉希冀看著自己,便笑著問道:“想要小費?”
被看穿心思,馬臉小伙也有些羞窘,囁嚅著說道:“來之前,主人跟我說您是個大方的客人,給了凱麗大媽一枚金輝幣的賞錢,所以......”
“我給了你賞錢,你的主人不會收走嗎?”丹妮問道。
“也許主人會獎勵我一只燒雞,一瓶酸葡萄酒。”他一臉期待地說。
“好,為了你的燒雞和葡萄酒。”丹妮點點頭,脫下背包,從里面掏出一大把黃燦燦的......銅幣。
“你找個東西裝一下。”她對呆愣住的小伙子說。
“喔......”凱迪拉克先是有點失望,后來再想,錢也不是自己的,而車費也就十幾個銅幣,人家多給了十幾倍的賞錢,不算少了。
于是,他歡快地走過去,拉開纏在腰間亞麻布,“您就放這里吧!”
“嘩啦啦,哈啦啦......”接連兩把嶄新銅幣灑入布兜里,金發小伙一疊聲道:“謝小姐的賞,謝小姐的賞。”
附近伙計見此,對巴利斯坦越發殷勤起來。
“一樓是大廳,臨街客房比較吵鬧,后院二樓房間最寬敞、最舒適。”他說。
“兩件連在一起的上房,要臨街的,我們想看看瓦蘭提斯的夜景。”
“好的。”
“還有我們的馬......”
正說著,凱迪拉克已經手腳麻利把栓在象車后面馴馬韁繩解了下來。
“接著!”丹妮再丟過去兩枚銅板,“這是給你的,去廣場買一份魚排,一角酒。”
“小姐,您是個善心的好人!”
邁步進入商人之屋公共休息區,商人、旅客的喧囂聲與火把、篝火的熱浪一起向她撲來,其中還混合著麥酒、烤肉、汗臭、腳臭、技女脂粉氣息。
掛著吊燈的天花板下,擺了七八十張橡木圓桌,沒有隔間,大部分桌子邊都坐滿了人。
有船員、旅客摟著技女喝酒,有商人在角落小聲談買賣,有等著出貨的米商,站在桌面上,向四周商販大聲兜售自己的夷地黑米。
也有買家敲擊銅鑼,穿行在大廳間,吆喝著“鐵錠,無限量收購鐵錠”。
有大腹便便的銀行代表坐在大廳固定位子,咆哮著貶低借貸人抵押物資的價值。
幾十個臉上印著酒瓶與飯桌刺青的女奴穿行在酒桌間,為客人端來酒水飯菜,清理空掉的桌子、盤子和酒杯、酒壺。
在大廳走了幾步,丹妮發現它預想的更大,“口”字形的巨型建筑第一層,整個都是餐廳,中間的庭院鋪著石板路,種植著許多葡萄架,還有一片假山,假山上有涼亭和戲臺,假山中開有洞穴。
站在前廳能沒有阻礙地看到庭院,甚至看到后廳和左右廳內景象。
只有灰石立柱支撐屋頂,四面大廳面向庭院的那一邊皆沒有墻壁。
有不少酒客提著酒壺,站在庭院觀看戲臺上的表演。
丹妮與巴利斯坦也在回廊要了個位子,點了些酒菜后便好奇看向假山上的戲臺。
一曲戲目還沒看完,丹妮便黑了臉蛋。
上面在講述一個兩個吉斯人,希拉、希曼父女兩人的故事,劇情......大概就是吉斯版本的《伯勞、希爾與臭蟲》,也即是楊白勞與喜兒。
希曼多么勤勞能干,希拉多么純潔善良,父女兩在淵凱莊園過著單純卻幸福的生活,結果......
就聽那個吉斯少女用婉轉動人的歌喉唱道:“我本住在淵凱的城邊,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誰知那龍之母,她蠻橫不留情,違背人倫目無天,占我大屋奪我田,我媽媽跟她來翻臉,慘被龍炎噴了臉,我爸爸罵她欺善民,反被她抓進金字塔,強健一百遍啊一百遍。”
“噗嗤......”西廳回廊有客人噴出酒水,哈哈大笑起來,“這樣的好事我也想試試,一百遍啊一百遍,哈哈哈,這群吉斯人真特么有才,這種損招都能想得出來。”
“喂,被強健一百遍,你爸爸怎么還沒死呢?”庭院有酒鬼指著少女一邊的吉斯中年人喊道。
“爵爺身壯健,殘命得留存。”那中年人打著拍子叫道。
“哎呦,還爵爺,你是貴族?”
“我爺是賢主,傳承萬年前!”吉斯男人唱道。
吉斯女孩接著唱:“火為衣衫,血為湯,龍之母喲燒了我村莊,五萬農民喲掛樁上......”
竟然將火燒吉斯大平原、殘殺五萬奴隸的罪行也按在龍之母頭上。
“我要砍死那群混蛋。”
“大人,小不忍則亂大謀!總有一天世人會明白真相。”白胡子按住丹妮緊握的拳頭,小聲勸道。
丹妮板著臉搖頭:“我不在意他們顛倒黑白,因為歷史注定由我書寫,但很明顯,那群吉斯人抄襲了我的文化宣傳攻略。”
之前在廣場上看《五鷹戰龍母》時,她還沒反應過來,再看了這處抄襲痕跡如此明顯的“楊白勞和喜兒”,丹妮瞬間醒悟過來,自己的政策被吉斯人研究并發揚光大了。
曾經那么淳樸的異界人也學壞了!!!
“呃,這個這個......”白胡子面色扭曲,半響說道:“要不,收買一批吟游詩人幫您傳遍——”
“太假了吧!”還是西廳那位客人,他捶著厚厚的橡木酒桌,杯盤嘩啦啦作響,“喂,戲臺上的吉斯人,你們用點心好不好?
龍之母都打下彌林和淵凱,何必再去燒自己的莊園呢?
不說她一直在解放奴隸,就連最愚蠢的維斯特洛領主,也不會無故殘害手下農民,農民死光了,誰為她種地?”
維斯特洛這個詞如磁鐵,瞬間吸引了丹妮與巴利斯坦二人的注意力。
一桌坐了三個人,一個缺了鼻子的侏儒,一個面容肅穆的方臉中年人,最后一人只能看到后背。
“七層地獄啊,提利昂!”巴利斯坦低聲驚呼。
“誰?”
“就是那個小惡魔,泰溫·蘭尼斯特的侏儒兒子,提利昂·蘭尼斯特。”
“他怎么在這?”兩人異口同聲,相視一眼,丹妮笑著問:“他可能認出你嗎?”
白胡子摸摸自己染成藍色的胡須,搖頭道:“小惡魔很聰明,又在君臨待過幾年,我沒把握瞞過他。”
丹妮側頭打量《權游》第二男主,雙腿粗短,畸形扭曲,腦袋大得不成比例,如果漂亮點,說不得還能偽裝萌萌的大頭兒子。
可他實在是丑,臉型本來就有種不協調的感覺,又缺了個鼻子,黑洞洞的鼻孔,加上突出的前額,滿嘴褐色和金黃色交錯的胡須,看著有點像野生狀態下的豬八戒。
呃,身材有點矮,不足一米一。
猴哥的軀干,八戒的腦袋,還有長得比他更寒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