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格斯奈人與多斯拉克一樣,是個野蠻的游牧民族。
他們同樣對海洋和船只沒有興趣,以游牧為生,掠奪四方文明城邦獲取鐵器等物資。
組成類似卡拉薩的部落,由類似卡奧的首領領導,居住在類似蒙古包的帳篷里。
他們的皮膚也比較相似,鳩格斯奈人皮膚蠟黃,馬人是古銅黃。
不過鳩格斯奈人在相貌與形體上比不過多斯拉克人,他們的男人和女人習慣在兩歲時就開始綁臉(胖馬丁暗示裹腳?),所以頭顱都是尖的,頭大臉小,看起來十分丑陋。
而且他們體型矮胖,不如馬人高大健壯,四肢修長。不過鳩格斯奈人的坐騎比多斯拉克人強大,馬人騎馬,他們騎兇猛的斑馬。
一個是馬人,一個是斑馬人。
但與多斯拉克相比,鳩格斯奈人有幾個讓丹妮贊賞的習俗。
“尊敬的客人,請告訴我的族人,偉大的鳩格斯奈人如何維系民族完整?”丹妮一指客廳一起用餐的阿戈等十多個馬人戰士,溫聲詢問賓客。
鳩格斯奈人對丹妮無形中的恭維很得意,對她真誠的請教態度更是暗自歡喜。
“我明白卡麗熙的意思,你們的卡拉薩經常性的分裂,這固然淘汰了多數懦弱的卡奧,可一個人的勇武總比不過整個部落團結的力量。”
兩個鳩格斯奈人一個中年,一個頭發胡須已經花白,中年人默然不語,年老者侃侃而談。
“說到底,多斯拉克人沒建立完善的婚姻制度,普通馬人沒有妻子,沒有孩子,對自己所在的卡拉薩便沒有血緣的羈絆。
要知道,血脈可是世界上最強的聯系紐帶。
我們的部落大多數靠血緣維系,可以幾百年、上千年也不崩潰。負責打仗的頭目賈哈也并非懦弱之輩,他們往往從上一代賈哈兒子中選取。
賈哈只要有足夠多的妻子,便會生下足夠多的兒子,那么多血脈優良的兒子,足以選出一名強大的戰士。”
丹妮點頭贊許道:“這個制度非常好,我們可以學習之。”
這,便是她今次晚宴的目的了。
有些話她自己也能說,但哪有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更具沖擊力?
聽到龍之母的贊揚,老人越發興致高昂,自豪道:“賈哈只是部落的統領,在賈哈之上,還有賈哈塔,鳩格斯奈所有的賈哈都接受賈哈塔的統領,故而面對強敵時,我們鳩格斯奈人總能擰成一股繩。”
似乎瞥見馬人臉上的不以為然之色,丹妮立馬捧哏道:“這也是個非常棒的制度,想必鳩格斯奈一定出現過多位史詩英雄級別的賈哈塔了吧?”
任何民族都有史詩英雄,丹妮也不指望老人能說出個真正驚天動地的大英雄來。
她深深明白一件事,血裔傳承的民族,全部都會用華麗的詩篇去夸耀自己的祖先。
即便石器時代茹毛飲血的野人,在他們后代的神話傳說中,也會變成飛天遁地的神仙中人。
所以問完話,她就呷了口紅葡萄酒,靜靜等待尖腦闊的老鳩格斯奈人吹牛逼。
老鳩格斯奈人似乎從未這么興奮過,他手舞足蹈地詠嘆道:“啊,偉大的龍之母,您可真是慧眼如炬,只有智慧者能洞悉另一位智慧者的智慧。
毫無疑問,您與我們鳩格斯奈人的先祖一樣有智慧。”
“過獎,過獎,我差遠了,差遠了。”
我的臉皮厚度,真的差你們太多了。
丹妮面上謙遜微笑,心里卻不住吐槽。
“尼蓋爾王國被我們的先祖打的只剩一座城市,那是一個匯聚大量死靈法師與拷問者的城市,要不是城市九成空間都藏在地下,早被我們攻破了。”
似乎為了增加這件功績的偉大程度,老人壓低聲音補充道:“你們別小看死靈法師,更不要以為他們是騙子。知道幾千年前籠罩世界的長夜嗎?”
“異鬼?”喬拉驚呼。
“嘿嘿嘿,我知道異鬼,那些活著的死人,便是死靈法師的杰作。據說,長夜便是夷地天子血石皇,用死靈法術召喚而來。
可如此強大的法師國度,依舊被我們打得幾乎滅國。”老人得意道。
“哇,真是...太強大了。”丹妮又開始捧哏,心里卻將信將疑。
夷地距離維斯特洛幾片大陸、幾片海,異鬼不去找東方人麻煩,偏偏要死磕西極之地的老百姓。
先不說原因,這么遠它們怎么走過去的?
難道通過北極圈繞的近路?
塞外極北之地與夷地相連?
這也太科幻了吧,一點都不奇幻,這里可是奇幻世界呢!
“我們還覆滅了海爾科隆后裔國。”矮壯的老人繼續道。
“恕我孤陋寡聞,為何取個‘海爾科隆后裔國’這樣古怪的名字?”丹妮好奇道。
還不如叫‘海爾兄弟國’呢!
“唉,即便作為敵人,我們鳩格斯奈人也得承認海爾科隆的偉大。”嘆了口,老人反問道:“卡麗熙,你可知道英雄之紅劍?”
丹妮想了好一會兒,才從記憶里找到紅劍的童話故事,“您是說光明使者吧?”
喬拉悚然道:“八千年前,長夜來臨,異鬼將整個世界帶入無盡的黑暗與寒冷中,大雪幾乎將七國大陸從地圖上抹去。
在人類存亡危機時刻,一位英雄出現了,他便是亞梭爾·亞亥!
他手持充滿光與熱的英雄之紅劍,打敗黑夜與冰雪,重新為世界帶來光明與溫暖。”
“這便是了,”老人點點頭,感慨道:“亞梭爾亞亥便是海爾科隆。關于長夜的終結者,每個民族中都描繪了相同的故事,類似的英雄形象。
但英雄的名字卻不盡相同,你們西大陸的人叫他‘亞梭爾亞亥’,而在東方,海爾科隆的后裔稱他為英雄的海爾科隆,夷地人稱其為夷·塔爾,在尼蓋爾被稱為尼芙利昂,以及“獵影者”埃德銳克......
即便他早已死在那個英雄輩出的傳說時代,可關于他將重生歸來的預言也在東方流傳了五千年——長夏之后,星辰泣血,冰冷的黑暗將籠罩世界,在這個恐怖的時刻,將有一位戰士自烈火中拔出燃燒之劍,那把劍是‘光明使者’,英雄之紅劍,持有該劍者便是亞梭爾·亞亥轉世,而他將驅離黑暗。”
“如此偉大的英雄,他的后裔用‘海爾科隆后裔國’為自己的國家命名,也不算什么。”
老人接著驕傲地大聲說:“但我們鳩格斯奈人覆滅了古老的海爾科隆后裔國。如今只剩沙米利安納、卡亞卡亞納亞和巴亞撒布哈德三座堡壘城市,他們是海爾科隆后裔的最后遺民。
我年輕時,就跟隨賈哈塔踏上鋼之路,對卡亞卡亞納亞進行了為期3年的討伐戰,我曾兩次攻上卡亞卡亞納亞的城墻。”
這下丹妮真的對‘隔壁的馬人’刮目相看了,與他們相比,只會搶奪別人家英雄石像的多斯拉克人,幾乎沒什么值得夸耀的戰績。
九大自由貿易城邦,一個都沒滅掉,太low了!
然而這只是開胃菜,鳩格斯奈人的光榮歷史還在繼續。
“尼蓋爾與海爾科隆后裔國只是東方的小國,真正的霸主是夷地的黃金天朝。”
“黃金天朝?”丹妮牙酸,這個名字好.......
“唉,這并不夸張,”老人擺擺手,以為丹妮懷疑夷地天子的成色,認為他們配不上‘黃金天朝’四個字,神色鄭重地解釋道:“黃金天朝乃千神百王之地,其統治者為唯一的天子。
那時候瓦雷利亞人還在野地放羊呢!
天子絕對是當時已知世界里最強霸主,他的軍隊規模難以想象,他的財富堪比最全盛時期的古瓦雷利亞帝國,他的皇宮比安達爾人的君臨城更大,他的臥室地板也是黃金鑄造。”
“閣下可去過君臨?”喬拉騎士悶悶道。
君臨可是七國首都,竟然還沒夷地天子的皇宮大,“假安達爾人,真先民”的他很不高興。
老“斑馬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君臨漁民廣場的糞便與爛魚混合的臭味,我至今難忘。”
不簡單,這位老斑馬人竟真去過幾萬里之外的君臨。
丹妮立即出言將話題拉回來,“難道英勇的鳩格斯奈人連黃金天朝也覆滅了?”
“那倒沒有,”老人搖搖頭,又無奈又驕傲地說,“幾千年來,我們頻頻劫掠夷地北境,但也只是逼迫天子不停往南方遷移國都。
曾經夷地出現一位年輕而勇敢的雄主,羅寶天子,他勵精圖治,改革朝綱,幾乎讓夷地恢復黃金天朝時期的盛景。
在他的時代,連我們桀驁不馴鳩格斯奈人也不得不向其納貢稱臣。
遺憾的是,羅寶皇帝認為鳩格斯奈人畏威而不懷德,今日臣服他日必叛。”
丹妮點點頭,看來那個羅寶皇帝還真是個明白人。
老頭也承認道:“他說的沒錯,黃金天朝強大,我們打不過當然要臣服,但當天朝衰落時,我們是傻了才不去掠奪。”
“呃......”
這個老鳩格斯奈人這么直率,丹妮都不知該說啥了。
“可這有什么不對?”老人灌了一杯酒,大聲嚷道:“夷地人弱小時,還不是給我們的賈哈塔送錢送女人,以換取和平,等強大了,便大肆屠殺我的族人?
強者欺負弱者,天經地義,弱者欺負強者才有背天理。”
“羅寶皇帝欺負你們了?”喬拉問道。
“不,他不是要欺負我們,他要永絕后患,徹底消滅我們鳩格斯奈人的種族。”老人猛一拍大腿,憤怒大叫道:“真是太欺負人啦!”
丹妮暗嘆一聲,為那個雄途大略的帝王感到惋惜,既然老鳩格斯奈人好好的在這大聲呵罵,那便說明羅寶既非漢武帝,也沒當成唐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