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迷茫與堅定
“你聽說了嗎？戰爭爆發了...而且是兩個國家對我們宣戰了！”
“我知道...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明明我們什么都沒干，完全就是受到了無妄之災嘛！”
“就是就是，這明明是渦之國和其他國家之間的事情，為什么要牽扯到我們水之國？！”
民眾在議論紛紛，這種言論在此時的水之國傳播范圍很廣，而且并不是有其他國家的間諜在推波助瀾，只是因為人性罷了。
但，言論也是不會完全統一的。
“喂，你們在說些什么呢！這些年要不是有著渦之國的幫助，我們現在怕是還過著以前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呢！”
“你在胡說些什么！這明明就是我們憑借著自己的雙手爭取來的！”
兩撥人很快就爭論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火氣也越來越大。
角落之中，水月不由得嘆了口氣。
不過他并沒有上前進行勸阻，言論自由還是有必要的嘛。
但很快水月就不得不出手了，因為這些人的爭論已經超出了他們能夠討論的范圍，此時他們對照美冥和月之間的個人關系進行了抨擊。
很快，這邊發生的事情被詳細的呈報到了照美冥的桌子上，水影辦公室之中，除了她以外，青、再不斬等高層全部在此。
“水影大人，我并不是要反對參戰，而是民眾的意見必須要想辦法進行平息，萬一厭戰情緒過于嚴重的話，這會對我們很不利。”
今天是巖忍和云忍對水之國宣戰的第二天，因此今天所有人對于突如其來的戰爭討論的很激烈。
而且，就在昨天，就在巖忍和云忍突然宣戰的同一時刻，云忍和部分巖忍的聯軍已經對渦之國以及水之國發動了攻勢。
他們在月和長門開始大戰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異常，各種準備亦是安排妥當，在那一個星期之內，就已經安排好了進攻的部隊。
好在月和野乃宇對于此事早有應對，這才讓渦之國和水之國沒有受到襲擊。
照美冥和再不斬等人，也是剛在戰場上打退了巖忍云忍的第一波襲擊，返回村子進行總動員，以及思想工作。
站在普通水之國民眾的立場上，他們確實有認為自己受到無妄之災的理由。
可是照美冥可不會這樣想。
水之國一次性失去了所有的人柱力，要是無法趁著這次戰爭將本屬于他們霧忍的尾獸給奪回來的話，那他們霧忍可就要徹底沒落了。
“大人，暗部成員已經在全力傳播三尾磯撫和六尾泡沫被奪走的消息，效果是很明顯，但要扭轉所有人的想法的話，應該還需要一點時間。”
“我知道了...總之還是要先把內部給穩定好，聲音必須要統一！戰爭的事情目前不用太過于擔心，第一階段我們還是以防守為主，等到時機恰當之后再尋求反擊的機會！
另外...大名那邊怎么說？”
青和再不斬對視一眼，兩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大名閣下...讓我們不要管渦之國...”
“不管渦之國？那尾獸我們要怎么奪回來？指望其他國家滅了雨之國之后賣給我們嗎？”
照美冥的情緒有些激動，相比起民眾，大名的意見才是最要命的。
戰爭可是需要大名財政撥款的！
青和再不斬兩人陷入了沉默，也是不敢回話。
他們兩個可是知道一些事情，就比如...月當著他們的面建議過，讓青用寫輪眼直接將大名給架空了！
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們兩人可不敢發表意見。
所有人訥訥不敢言，也沒有什么好主意，照美冥心頭凝重，思索一番之后直接起身，朝著門外而去。
“青，跟我去勸勸大名閣下！”
青身體一顫，連忙跟上了照美冥的腳步，心頭暗暗思索著到底是什么勸法...
水之國這邊的情況如此，另一邊的熊之國就只能說比水之國要好上那么一點。
木葉的重兵壓境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反戰情緒亦是在熊之國上下蔓延開來，好在星影夏日星以及大名信長兩人，還是站在了渦之國的這邊。
說起來，這一次的戰爭爆發情況和前三次可謂是完全不同！
之前的三次大戰，其主角都是五大國，大戰的中心則是豐饒的火之國。
而這一次，戰爭圍繞的中心是九大尾獸，而且五大國之間除了水之國，沒有出現任何相互攻伐的情況，而水之國也是因為和渦之國的糾纏太深了。
而直接引發戰爭的兩位主角，月和長門，此時都在暗中恢復著傷勢。
持續一個星期的追殺和大戰，中途還有大量的他國忍者參與，可以說是讓兩人元氣大傷。
因此，昨天巖忍和云忍的突襲月都沒有出面，而是由照美冥和泉帶隊，打退了雷影帶隊的第一波攻勢。
也是由于渦之國和水之國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讓云忍巖忍聯軍無法發揮出優勢，在月沒有出面，止水重傷，卡卡西不知所蹤的情況下，堪堪抵擋住。
不過，月在帶著老紫回到渦之國以后，第二天便出現在了野乃宇的面前。
他的瞳術在鬼童丸的身上用了一次，直到現在才能夠再次發動，當即恢復了自己所有的傷勢。
相比之下，長門的狀態可就沒那么好了。
“我正要去探望一下傷員，鼓舞一下人心，有您一起的話效果肯定會更好的。”
野乃宇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月，在沒有發現他的狀態有什么不對勁以后，才將那口氣給松了下來。
“邊走邊聊吧。”
隨行保護野乃宇的相關人員全部自覺的離去，只剩下月和野乃宇朝著目標地點走去，而野乃宇也有意識的慢了半個身位。
她沒有主動開口，月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常，但是月知道，野乃宇心中有點意見。
她不喜歡戰爭。
而月，有目的性的引發了一場戰爭。
對此，月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解釋。
在那種情況下，他下意識的選擇了徹底把水給攪混，只有那樣，他才能夠在不讓其他勢力隔岸觀火的情況下將尾獸從長門的手中給奪回來。
不過自從昨天，戰爭正式爆發，以及月回來以后，他有些后悔了。
從利益上講，月認為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誤，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可行的方法。
但…在他完全冷靜下來，面對著宇智波帶土的時候，一股莫大的空虛在沖擊他的內心。
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如今，只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了結掉宇智波帶土的性命，之所以還留著他，無非就是在等卡卡西回來一起決定罷了。
這一天一夜，月都在思考。
思考他的未來，思考他的人生目的。
鳴人已經不需要他的照顧了，哪怕沒有他，鳴人也能夠過得好好的，甚至很有可能成為這個世界的最強者。
在他，在阿修羅那套時代傳承的理念影響下，逐步的改變這個世界。
那么，月發動這場戰爭的意義是什么呢？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戰爭，但是月知道，這兩個字到底代表著什么。
他前世的那兩場大戰，帶走的生命何止上億。
一場戰役數百萬人的死傷，更別提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如果說，長門襲擊渦之國不是和擒拿帶土同步發生的話，只要中間稍微有那么一點緩沖的時間，按照月現在的這種心態，他應該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事已至此，在思考了整整一天以后，月覺得，為了香磷，為了這些需要他守護并且奉他為主的人，他都必須帶領他們走出這場困局。
兩人一路沉默著來到了一個臨時治療點，大量的傷員被聚集在這里統一治療，血腥味和哀嚎聲以及不堪入目的傷勢沖擊著感官。
這里的傷員有直屬于渦之國的忍者，也有相當一部分是熊之國和水之國的忍者。
治療忍者亦是如此。
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哪怕是有人注意到了月和野乃宇，也沒有心思和他們交流。
在這種情況下，月和野乃宇也暫時壓下了所有的事情，轉而幫助治療人員對傷員們進行救治。
他們兩人的治療水平本就是頂尖的，自然是能夠起到很大的幫助。
一直從早忙到晚，這片地方才漸漸的恢復了‘生氣’。
“月少爺…”
不是所有人都會稱呼月為大名的，像野乃宇，她還是像在木葉那樣叫他少爺，香磷他們則是直接叫哥哥。
來人在呼喚了一聲之后，突然就沒有了下文，一副不好開口的樣子。
“放心吧橘阿姨，我馬上就會出發把白帶回來，他不會出事的。”
白是不是還活著，月真的不清楚…
所有月在意的人，他們的身上都有著飛雷神術式，月隨時都可以感應到他們的大概位置，以及生死。
可是白和八云之前被大野木給擒住的時候，他們兩人身上的飛雷神術式已經被抹去了。
卡卡西還活著，勿忘還活著，君麻呂也還活著。
但四人眾全部殞命。
所以，月真的不確定白和八云是不是還活著。
橘得到了月的承諾，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然后對著月行了個禮，又轉身忙碌去了。
一旁，野乃宇看向月的眼神有些異樣。
“月少爺，我似乎感覺您突然變得有些溫柔了。”
“我還沒有跟你們說，宇智波帶土已經在我的手上了。”
“在您的手上？您的意思是還沒有殺死他？是因為卡卡西嗎？”
野乃宇的腦袋轉的極快，一瞬間就猜到了來龍去脈。
“所以…您是突然喪失了目標？”
月點了點頭。
“這很正常，當初您將我從間諜生涯解救出來的時候，那時候孤兒院也沒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里，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了我的位置…
那個時候我的內心是很恐慌的，一是因為孤兒院沒了，二是怕那些孩子們走上了一條我走過的，充滿了痛苦的路…
但好在您和卡卡西幫助了他們，讓他們過上了穩定的生活。
在我完全了解了情況之后，我心中的那份恐慌就徹底消失了，而且我也明白了我接下來要做什么。”
野乃宇頓了頓，看了月一眼，然后看向了周圍忙碌的人們。
“月少爺，請恕我冒昧，您應該從來沒有真正的體會到生命的意義吧？”
月搖搖頭，他活了兩輩子，只為兩個信念。
一個是活下去，一個是報仇。
他已經知道野乃宇要說什么了，其實類似的目標他也自己說出來過。
比如說復興渦之國，比如說讓香磷過上幸福的生活。
但這些，抵不過這突然到來的空虛。
“那為什么，不再立一個小目標呢？我現在就在朝著我自己的目標努力，也正是我認為您能夠幫助我實現自己的目標，我才一直陪在您的身邊。
而且您沒有注意到的是，您身邊的人，可是對您有著很大的期望呢！”
小目標…月記得當初在木葉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因為水門經常苦惱戰爭給人們帶來痛苦，重新活一遍的他正沒有目的，而暗暗定下了一個幫助水門解決戰亂的目標…
按照月的觀念，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統一，將外部矛盾轉化為內部矛盾。
然后，他又仔細的回想了一邊自己身邊這些人的遭遇。
“其實…所有人都盼望著一個沒有爭斗的世界吧…”
“沒錯，雖然我有些埋怨您挑起了戰爭，但是我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而決定的，戰爭是遲早要爆發的，我只是覺得這個時間點不好…
但是，月少爺，既然戰爭已經開始了，為什么不給嘗試給它畫上一個句號呢？
這種話您可是說過呢…難道因為一個宇智波帶土，您就可以忘卻掉其他所有的事情嗎？
看看他們吧，他們在用自己的鮮血保護這片美好的土地，您也是他們心中的支柱，他們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你，為了所有人！
相應的，您也應該對所有人進行反饋！”
視線望過去，每一個注意到月視線并且和他對視的人，雖然因為手上的事情而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但眼神中都帶著一股尊敬。
渦之國以前是個沒人管的真空地帶，水之國是個恐怖國度，熊之國到處都是瘴氣，這一切都是在月的幫助下才改變。
雖然這里沒有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這句話，但道理和人性是相通的。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月站起身來。
“我去把卡卡西帶回來。”
帶回卡卡西，然后處置宇智波帶土。
最后，就是直面這場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