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復仇
緊緊相擁的兩人，一人無法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另一人則是完全沒有溫度。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穢土轉生出來的狀態，但是轉生過來的人竟然能夠流淚。
沒錯，琳的眼角滴下了淚水。
不過現在可不是讓琳和卡卡西兩人溫存的時刻，月和帶土戰斗的動靜非常的大，自然將琳的注意力也給吸引了過去。
她有些呆呆的看著月的背影，感覺有些熟悉，同時也感覺對面這個戴著面具和月交戰的人也有些熟悉。
特別是戴著面具的帶土，琳感覺自己的內心悸動了一下。
“卡卡西，這兩個人是誰？為什么我在他們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還有...我到底已經死去多久了...”
她抬起了自己的雙手，看著手臂上的裂紋，雙眼迷茫的問到。
“這是月，水門老師和玖辛奈師母的兒子...”
得到回答之后，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月的背影。
當年他們隊伍離開木葉參戰的時候，月才一歲出頭，那時候他還只能勉強的站立，獨立行走都有些勉強。
“月都已經這么大了？當初帶土還逗弄過他呢...”
談及帶土，琳的情緒低落了下去，卡卡西在邊上看著對面的帶土沉默不語，月依舊在對帶土持續發動攻擊，斷絕他任何使用虛化能力的可能性。
至于宇智波帶土，唯一露出的雙眼之中，情緒異常的復雜。
琳的話音落下之后，突然沒有人再說話，只有兩個須佐不停碰撞發出的轟鳴聲。
自從琳從棺材之中走出之后，帶土便陷入了狂怒之中，瘋狂的對月發動著攻勢，但又隨著卡卡西和琳的那個擁抱，他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攻守之勢頓時轉換。
一邊勉強的招架著攻擊，一邊又不斷的看向琳的位置。
兩人的眼神對視，各種滋味涌上了帶土的心頭。
而月的那番話，更是對帶土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琳，沒有能夠把他給認出來。
‘不...這沒有意義，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哪怕琳真的活過來了又怎么樣，這個世界是地獄，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的希望可言！
琳活過來也得面對這一切，她仍舊得生活在地獄之中，承受這世間無休止的戰亂帶來的痛苦！
只有那里...只有無限月讀...我才能夠讓琳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
讓所有人...都幸福的生活下去！’
帶土在內心之中說服著自己，可是他這顆躁動的心卻如何都靜不下來。
他以前當然想過使用一些方法將琳給復活，但他又認為復活琳沒有絲毫的意義，只會給她繼續帶來痛苦。
因此，帶土徹底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無限月讀的計劃！
但...當他真的見到琳的時候，他做不到無動于衷。
“你還是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嗎？也對...你就是一個懦夫，一個保護不了自己愛人的懦夫，一個只會埋怨別人救援不及時的懦夫，一個只會逃避的懦夫！”
“你給我閉嘴！”
帶土在嘶吼，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態。
“我是懦夫？我已經為了卡卡西死過一次了！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的只有黑暗！”
“少在那大吼大叫了，你以為你的遭遇值得別人同情，值得別人原諒嗎？你明明知道她是怎么死去的，你從來沒有想過如何為她復仇，更沒有想過如何將她帶回到自己的身邊。
你不去尋找真正的兇手，卻將自己的仇恨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其實你就是想要報復世界罷了！
我的父母做錯了什么？他們兩個將你們三人視為己出，你知道我父親在失去你們兩人之后內心有多自責嗎？可是你卻親手謀殺了他們兩人...
宇智波帶土，你就是一個懦夫，一個不敢正視自己的懦夫，一個只會將自己的痛苦歸罪于其他人的懦夫！
對了...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琳她喜歡的人是卡卡西吧？你一直都知道她對你沒有其他的感覺，只是把你當成戰友罷了...
正是因為你知道這一點，所以你不敢面對她...你不是懦夫是什么？”
如果這是在平時，無論月如何罵帶土懦夫，他肯定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但是琳在這里。
而且，月這番話可謂是直接刺入了帶土的心臟之中。
他確實知道琳自始至終都是喜歡著卡卡西，可是他的內心不愿意承認，他甘心情愿的成為一只舔狗。
他不敢直接面對琳，也是因為怕這種‘自以為是’被戳穿。
帶土想要反駁，想要進行言語和行動上的反駁，但是琳的一聲質問，卻讓他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通過兩人的對話，琳也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那個戴著面具的‘敵人’是帶土。
那個戴著面具的帶土殺死了他們的老師和師母。
帶土想要反駁，可是他注意到了琳的那種眼神，卻是什么話都沒有說出來。
“你...真的是帶土嗎？”
帶土一個愣神的功夫，一顆巨大的螺旋丸狠狠的按在了他的須佐之上，青色須佐往后退了一二十米，就連盔甲都龜裂了。
雙眼中的圖案飛速的轉動，帶土強行咽下喉嚨中的鮮血，全力維持著須佐的存在。
他不能直接撤去須佐，他想要虛化必須先收回自身的查克拉，而月的預判感知牢牢的鎖定住了他。
“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帶土！”
琳沒有因為帶土受到攻擊而停下質問，因為她并不相信這個人會是帶土，會是那個他記憶中無比善良的帶土。
帶土可以因為路邊的野貓野狗，因為行動不便的老奶奶而耽誤無數次的集合。
帶土可以因為卡卡西陷入危機，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卡卡西。
帶土可以因為自己被敵人包圍，不顧后果的單人前來救援。
這么善良的他，怎么可能像月所說的那樣，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止是琳，邊上一直默不作聲的卡卡西，心中同樣升起了一種期待。
盡管已經有了無數的證據表明，以及對方從來沒有否認過，可是卡卡西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人摘下面具的模樣。
“把你的面具摘下來！”
又是一聲質問，帶土在想，這就是他一直懷念，一直愛著的琳嗎？
果然...她不可能會支持自己...
短暫的遲疑之后，帶土終究還是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張異常猙獰的面容。
右半邊如同被燒傷過一般，卡卡西見到這張臉之后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他知道帶土的右半身是因為自己造成的。
琳看著這張和記憶之中一模一樣又不一樣的面容，涌起了無盡的憤怒。
她并沒有如同卡卡西那般，承受了十幾年的痛苦，她就好像是睡了一覺，睡醒了之后卡卡西告訴她，帶土做出了一系列天怒人怨的事情。
特別是他竟然害死了他們的老師和師母。
憤怒過后，又是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在琳的心間。
她知道帶土是因為自己的死亡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應該責怪帶土嗎？
應該的，畢竟他做出這么多傷害別人的事情。
應該理解帶土嗎？
或許也應該的。
琳緩緩的走上前，朝著帶土走去。
這一刻，月暫且停下了對帶土的攻擊，只是神樂心眼的感知能力依舊死死的盯著他，不給他任何試圖虛化或者逃脫的機會。
月控制著須佐，打開了一道‘小門’，讓琳走了出去。
而摘下面具之后面無目標不發一言的帶土，同樣打開了一道‘小門’，讓琳徑直的走到了自己的身前。
兩人相對，四目相視，琳再次流下了眼淚，而帶土，依舊面無表情。
“這些年以來，過得很苦吧？”
琳流著淚問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伸向了帶土右邊臉頰，溫柔的撫摸著。
帶土的瞳孔在微微的顫抖著。
“琳，不久的將來過后，我就不會再承受這些東西了，卡卡西也不會再承受這些東西了，所有人都不會再承受這些東西了！
我會讓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一個完美的世界里，不用再經歷我們所經歷的這種痛苦...”
“是嘛...那可真好呢...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當初那個天天喊著要當火影的帶土。”
雖說帶土已經拋棄了過去，但是記憶又那里是能夠拋棄的。
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夢想，微微呆滯了一下。
隨后，他身前的琳踮起了腳尖，給了他一個擁抱。
這讓他更加的恍惚了，下意識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抱住了懷中的這個‘小’女孩，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微笑。
“帶土，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還有...對不起...”
一道綠光閃過，卡卡西震驚的瞪大了雙眼，而月則是微微瞇起了眼睛。
帶土的胸膛，被琳給洞穿了！
鮮血低落在地上，帶土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帶著淡淡的微笑。
“琳，看啊...我的心中已經什么都沒有了，這里面只有無盡的空洞，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你不用愧疚，琳...這個空洞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卡卡西造成的，而是被這個地獄一般的世界給撕裂的...
我的心里除了痛苦什么都感覺不到，這種讓人痛苦的世界又有什么意義呢？
所以，琳...我要重新創造一個有意義的世界，創造一個有你的世界，創造一個再也不會傷害你的世界！”
帶土懷抱之中的琳身上開發發出熒光，她的身體開始崩壞，慢慢的，琳的靈魂從她這具轉生的身體之中剝離。
她的靈魂浮在了空中，看向帶土的眼神之中帶著溫柔，卻也什么都沒有說。
他轉過了身，看向了卡卡西和月。
“卡卡西，我知道這些年以來你肯定很愧疚也很痛苦...但就像那天晚上我所說的，那是我自己的選擇...只是很抱歉，我任性的選擇給你帶來了如此巨大的傷害。
還有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月，只能拼命的道著歉。
琳這次轉生，見到了卡卡西，見到了帶土，又給了帶土她認為已經足夠的懲罰，她已經釋懷了。
雖然她沒有能夠殺死帶土。
再次看了幾眼三人之后，琳的靈魂越來越透明了，帶土伸出手虛抓了一下，可卻什么都沒有抓到。
“帶土...請你停下來吧！”
余音縹緲在帶土的耳畔，琳轉生的容器化作了無數的灰燼，慢慢的顯現出內部的容器，不過在場三人都沒有再多看一眼。
卡卡西臉上帶著淚水，眼睜睜看著琳消失，但他沒有留戀，將心底的那份感情深深的放在了心中。
轉而看向了帶土。
‘琳...我們很快就會再次相見的...’
心中默念一句，帶土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神情再次恢復無盡的冷漠。
同時，他胸膛上的那個空洞在緩慢的復原，附著在他身體上的白絕正在拼命的修復著他的身體。
而遠處，已經出現了數個黑影。
那是大野木等人！
“很遺憾，你們沒有能夠殺死我！”
一道白光出現，以極為恐怖的速度射向了月，或者說射向了卡卡西。
月沒有辦法，塵遁不是須佐能夠防下來的，他只能撤去須佐，拉著卡卡西使用飛雷神進行躲避。
帶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同時，他的眼角注意到腳下出現了一絲光芒。
‘這是...’
帶土的笑容頓時僵硬住，雙眼之中充斥了驚慌，左眼中的四角大風車飛速的轉動，全力的催動著神威。
在他的腳下，方才琳的靈魂重歸凈土之后，顯現出原本面目的尸體容器，背上赫然有著一道飛雷神術式！
神威發動，瞬間將尸體，以及通過飛雷神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月給絞殺。
但，出現的月只是一具影分身，而這具影分身在消散的同時，手中掉落數枚飛雷神千本。
“宇智波帶土...我說過，你的生命將會在今天，被我給終結！”
月伸出了手臂，瞄向了帶土的脖子。
帶土眼中的驚慌失措徹底遮掩不住，他的神威剛剛發動，虛化能力在雙方如此近的情況下根本來不及發動，只能拼命催動著他那拙劣的木遁，以及大量的白絕從他的身體之中出現，涌向了月的身體，妄圖吸收月的查克拉。
但，雷遁和金剛封鎖以及龍泉劍的劍花挑動，將宇智波帶土這些最后的手段給一一抹去。
“你不應該跳出來的，你應該像地下的老鼠那樣，卑微的活著，在陰暗處實施著你的計劃...
現在...你要為你所有的行為買單了！”
月的眼中充滿了瘋狂，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暢快。
十二年了！他終于抓住了宇智波帶土！只要他輕輕的一捏，他就能夠捏斷帶土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