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至高神樹種子發芽
被至高神樹之靈稱呼為“孩子”，牧野內心并沒有任何抗拒。
在至高神樹之中，感知到他所栽種的世界樹的氣息，牧野就明白了種樹人存在的真正意義。
或者說，神族內部真正的至高神樹，其實早就只是虛有其表了。
至高神樹之所以還能維持這幅神圣至高的模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有一個個種樹人的努力維持。
至高神樹真的已經非常蒼老了，唐多甚至在祂的身上感知到了一些朽滅的味道。
這也讓唐多的心頭，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些悲戚。
“我的孩子，不必悲傷，死亡給予生命以意義，只是另外一段旅程的開端......”
響徹在靈魂深處的聲音，依舊非常的動聽，似乎就像是一位鄰家大姐姐一般。
但牧野還是感受到了濃濃的垂暮之意！
不過，就算是如此濃郁的垂暮之氣，依舊掩蓋不了祂的神圣、恢弘、博愛和寬容。
命運神樹祂就像是博愛眾生的母親，天地萬物都是祂的子女。
牧野滿懷感激道，“一路走來，真是多謝您的關照了！”
在抵達這里之前，很多事情牧野并不明白。
但抵達這里之后，牧野就徹底想清楚了。
其實他從來都不是沒人管的野孩子，一路走來一直都在至高神樹的關注之下。
扶貧計劃、抽獎、考核......
每一次來的總是非常的及時，而這一切都是有根源的！
至高神樹：“不客氣。孩子，你的成長，讓我感覺非常的欣慰。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卻能始終約束自己的心，孩子你很特別！”
“過獎了。”
命運神樹的話語，讓牧野自豪的同時，又微微有些囧。
自豪在于這方面，他的確是做的不錯。
在牧野看來，當一個人的力量屹立于世界頂點之后，要對得起的就是自己的良心。
當然，這也是潛移默化之間，從爺爺那里學來的。
至于微囧，主要原因就是，牧野對神族始終是心懷敬畏的！
牧野之所以能夠如此克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是來自神族內部的......威懾！
就在此時，唐多的腦海中卻是再次響起了至高神樹慈愛的聲音。
“我的孩子，你此次過來，是希望找尋拯救千萬靈魂的方法嗎？”
“是，希望您能夠給予我一些啟示！”
沒錯，牧野之所以在這個時候選擇溝通命運神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牧野以斬魄刀卍解收納靈魂的方法，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要知道，牧野斬魄刀卍解的力量，可是代表著諸神黃昏的力量。
真正的內核是毀滅！
命運神樹：“又何必向我尋求力量？我的孩子你不是早就已經做過類似的偉業了嗎？”
命運神樹說著，枝條搖曳，垂下一縷縷仙光。
下一秒。
曾經在鬼滅世界，牧野超度百萬靈魂的景象，再次浮現。
剎那。
牧野的身體，恍若再次被百萬靈魂的饋贈籠罩，一切都輕飄飄的，舒適到了極點。
但是，牧野還是忍不住蹙眉。
“恕我冒昧，那一次我借助了道具青色彼岸花，或者說就是借助了冕下您的力量。而且鬼滅之刃的世界，本身就擁有可以讓死者歸去的地獄和天堂，但一拳超人的世界，并沒有死者世界的概念。”
命運神樹笑道，“不必著急，你看這不就有了？”
伴隨著百萬靈魂的饋贈重現，牧野發現他身軀之上直接浮現出了神城的虛影。
神城虛影出現之后，就慢慢開始變得凝實起來。
到了后來，牧野就逐漸感受到了神城內法則的徹底完善。
在這一刻，牧野感覺一切都豁然開朗，思維也空前活躍。
也正是此時此刻，牧野才真正明白，為什么他的轉正考核，會被選在刀劍神域世界的艾恩葛朗特。
這個鋼鐵與巖石之都，包羅萬象，近乎蘊含了一切可能！
因為這里蘊含了天才茅場晶彥的一切幻想！
就算是靈魂，想要在這里生存，也能找到他們的歸處。
牧野忽然感覺，他的一切成長，其實都被規劃的明明白白。
他們的很多選擇，看似是他自己的選擇，但其實是神族和命運神樹共同的選擇。
若是以前，牧野要是知道，他的成長軌跡被潛移默化的影響了，牧野一定會非常抗拒。
但現在，牧野的內心卻非常寧靜。
因為這一切，都是神族共同的需要和選擇！
牧野的存在本身，就是全神族的希望。
“被需要”往往也是有價值的體現！
若是沒有任何價值，那只會淪為一顆棄子！
“謝謝。我知道怎么做了！”
命運神樹：“很好，去吧，未來屬于你！”
牧野：“是。”
牧野從禱告的狀態中退出，須臾，牧野就直接回到了現實。
再次睜開雙眼，牧野的臉上卻是多了自信的笑容。
或者說，這次溝通命運神樹，牧野放下了一直以來，對神族內部的忌憚和猜疑。
看到化成一棵神樹的斬魄刀，牧野微微一笑。
心念一動之間，已經凝實了很多的神城浮現。
隨后，一朵青色的彼岸花從牧野的身上浮現而出，這朵彼岸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倍復制。
短短片刻，A市所有還未曾消散的靈魂，都盡皆被彼岸花的花朵所庇護。
于是。
曾經發生在鬼滅世界的一幕重現！
上千萬獲得青色彼岸花印記投影的靈魂，盡皆陷入到了黃粱一夢的狀態中。
然后，在黃粱一夢中，每一個靈魂的遺憾，都開始得到了彌補。
于是，越來越多的怨魂獲得了救贖，靈魂中的負面能量紛紛開始消散。
當黃粱一夢結束后，所有的靈魂再次齊齊向牧野表示了感謝。
上千萬靈魂的感謝，又是何等浩瀚的一股能量？
只是瞬間，牧野就被漫天的星輝淹沒，從外到內，從肉體到靈魂，一切都開始被點亮。
在這浩瀚的星輝之下，牧野早已強大到不可思議，近乎無法再進化靈魂，再次向更高的層次升華。
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當靈魂深處的命運之歌響起的時候，牧野卻是第一次真正切切感受到了“限制器”的存在。
曾經，這個限制器是如此的神秘，讓牧野頭痛不已，莫說是打破了，甚至連感知都做不到。
但現在，對于牧野而言，一切都水到渠成。
當限制器被沖破的瞬間，牧野就感受到生命就像是獲得了升華，一股空前強大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
而就是在這一刻，一個個音符忽然鉆出牧野的身體，然后不斷具現、凝聚，徹底化為真實。
命運之歌的音符，真的是太過恐怖，根本就不是諸天萬界應該存在的東西。
在第一個音符躍出的瞬間，牧野甚至有種諸天宇宙都要被祂壓垮的感覺。
命運之歌的音符，真的是太過于恐怖，就算是從牧野的體內誕生，依舊讓牧野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不過，就在牧野感覺有些不適的時候，一個個具現而出的音符，則又直接被吸入了牧野掛在胸口的項鏈。
它赫然正是青謠姐姐送給牧野的那個裝著一顆命運之種的項鏈！
在音符鉆入項鏈的瞬間，命運之種直接響起了砰砰砰宛若心跳般的聲音。
這砰砰砰的心跳之聲，直接讓牧野一愣，隨即就是一陣狂喜。
說時遲，那時快。
當第一聲“心跳”響起的瞬間，后面的心跳也越來越強勁，越來越有力。
而千萬靈魂的饋贈的星輝，也盡皆被命運神樹的種子吸納。
伴隨著咔嚓一聲，青謠姐姐送給牧野的項鏈，就直接被一個小嫩芽撐破。
嫩芽真的是太嬌嫩了，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自保之力。
但就在祂誕生的瞬間，牧野周身的四面八方，就出現了一道道宛如神圣巨龍一般的巨大雷霆。
莫說是別人，就連牧野的神軀，也遭受到了重創。
燃起青煙過后，甚至還傳來了一陣陣肉香。
好痛！
牧野感覺有些難以忍受，他都快忘記有多久，沒有感受到如此強烈的疼痛了。
不過，也就是這個時候，項鏈終于徹底破碎、脫落。
隨后，一個小小的嫩芽，就直接出現在了牧野的面前。
見到牧野，小嫩芽就像是看到了親人一般，竟然主動在牧野臉上蹭了又蹭。
也讓牧野倍感親切！
不過，也或許是小嫩芽的誕生，太過于天理不容，以至于牧野周身的一切都在被破壞、被湮滅。
這種破壞、湮滅，甚至都開始影響到了牧野神體的存續。
牧野驚駭不已，這也太夸張了吧！
不過，就在牧野感受到空前的危機之后，小嫩芽伸著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胳膊小腿，直接跳到了牧野的頭頂。
伴隨著小嫩芽身上散發出蒙蒙柔光之后，一個又一個音符開始彈跳而出，隨后一個玄妙悅耳的近乎無法描述的樂章，開始在整個世界響徹。
霎時。
雷霆也好、無盡破壞也罷，盡皆消弭，似乎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而牧野身上的一切傷勢，也盡皆開始好轉。
不僅如此，牧野再次感受到了靈魂和肉體的雙重蛻變。
此時，用蛻變來形容或許不太合適。
牧野感覺不久前，他因為打破限制器，而丟失的感性、情感，盡皆又重新彌補了回來。
這讓牧野慶幸不已！
嚴格意義上來說，直到此時，牧野才算真正完美完成在一拳世界的任務和使命。
限制器的存在，對于生物來說，既是枷鎖但也是保護。
最典型的就是琦玉，他打破限制器之后，每分每秒都在變強。
但副作用也非常明顯，他的感性和感情，也伴隨著他的變強，在不斷丟失。
而這對于牧野而言，卻不再是煩惱。
看著在自己身上爬啊爬，非常調皮的小嫩芽，牧野異常感激。
或許是感覺到了牧野的感激，小嫩芽一躍，笨手笨腳的跳到牧野的耳朵上，然后又是蹭啊蹭，直接就把牧野都給萌化了。
時間流逝，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或許是小嫩芽皮夠了，然后就一頭鉆進了牧野的內心，直接進入到了神城的內部。
神城之內。
小嫩芽進入之后，牧野以前栽種的所有世界樹之上，盡皆傳來了前所未有的喜悅之情。
每一棵世界樹，都盡皆隨風搖曳起來。
不多時，這幾棵近乎連成一體的世界樹之上，甚至出現了一幅又一幅的面孔。
這些所有的面孔，盡皆都是牧野完全不認識的陌生面孔，但當他們出現在這里的剎那，牧野就直接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種樹人！
他們和牧野一樣，都是行走在諸天萬界的種樹人。
“恭喜！”
“恭喜您完成了我們一直想做，但卻始終沒能完成的偉業！”
“太偉大了！”
“您是我族永遠的大恩人！”
幾乎每一個種樹人，都同時對牧野表達了最崇高的尊敬和謝意。
在這一刻，牧野甚至看到了這些種樹人，千年萬年如一日，不斷的游走在這個次元世界，不斷的收集能量，就是為了延續神樹的生命。
但可惜，他們終究都失敗了！
“新誕生的神樹太弱小了，讓我們來助您一臂之力吧！”
其中一個種樹人說完，就直接消散，化為漫天的光子，直接投注到了小嫩芽的身軀之中。
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牧野就清晰的感知到，這個種樹人消失了！
生命氣息、靈魂印記，盡皆消失，祂將自己完完全全都奉獻給了新生的至高神樹。
牧野嘴巴張大，一時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然而，這一切還只是一個開始。
“辛苦種樹三萬載，一朝夙愿得成，愿以吾之一切，護佑神樹茁壯成長！”
話畢，一個種樹人消散，將一切都注入到了神樹嫩芽的體內。
“能有幸成為神樹的一部分，幸甚！”
“夙愿一朝達成，痛快！”
“燃我殘軀，奉為犧牲，愿神族永昌！”
“愿神族永昌！”
“愿神族永昌！”
伴隨著一個又一個種樹人犧牲一切成全至高神樹，神樹嫩芽的幼苗也變得越來越強壯。
在短短的時間內，祂已然由一顆小嫩芽，變成了一個小樹苗。
不僅如此，當這棵小樹苗徹底在牧野的神城內扎根的時候，牧野瞬間感受到精神一震。
就在這一刻，牧野所擁有的神城，徹底由虛影變為了真實！
在這一瞬，牧野感覺到他空前強大，他甚至有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但是，此時此刻，牧野的心頭卻是沒有太多的高興，反而有種空前惶恐的感覺。
因為命運神樹栽種在他的神城的緣故，牧野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這些種樹人的獻祭并不是被脅迫的。
但也正是因為知道他們都是自愿的，所以，牧野才更加惶恐！
因為，牧野害怕在獻祭的種樹人中看到那個他一直想念之人！
或許是牧野并不是生于神族長于神族的緣故，所以，牧野對于這棵命運神樹，并沒有這種至神至圣至高至大，甚至愿意為祂犧牲一切的覺悟。
所以，牧野完全理解不了，這些種樹人為何甘愿就這么獻祭。
你千萬不要出現啊，拜托了！
但是。
墨菲定律告訴我們，越怕出事，就往往越是會出事。
很快。
一張無比熟悉的美麗面龐就出現在了牧野的面前，或許是因為牧野的神城，前身就是她贈予的緣故。
她的出現，和其他的種樹人并不一樣。
其他的種樹人，只是出現了一個面龐，但她卻是完完整整的出現了。
“青謠姐姐！”
惶恐的牧野，直接就撲了過去，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
“不要，拜托了！”
牧野幾乎用上了哀求的口吻。
對于牧野而言，青謠姐姐是特殊的。
她救了牧野的性命，讓他成為了種樹人，給予了他走向輝煌的基礎。
沒有青謠姐姐，就沒有現在的牧野！
沒有人明白，牧野在無盡的黑暗中苦熬后，首次見到青謠姐姐時的驚艷！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牧野的心中就住進了一個人。
感知到牧野的情真意切，青謠伸出玉手，撫摸著牧野的面龐，笑道，“牧野弟弟，你長大了呢！”
牧野用力點頭，“沒錯。青謠姐姐我長大了，還有我們曾經的約定，也實現了。你看，我真的讓命運神樹的種子發芽了！”
青謠笑的很開心。
“姐姐都看到了，弟弟你真的做到了呢，姐姐以你為榮！”
牧野：“答應我好嗎？請不要獻祭！如果神樹需要時間成長，我會努力繼續種植的，我可是神族最厲害的種樹人！”
青謠搖頭，“不用悲傷。獻祭只是重新回到了神樹母親的懷抱，只是一個新的開始，而不是生命的消逝！”
牧野激動，“別騙人了，獻祭后一切都會消失。就算復活，若記憶沒有了，那你還是曾經的你嗎？”
青謠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并沒有因為牧野的失態而不耐。
“不行的。在成為種樹人的那一天起，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注定好了。我們害怕這一天，但更期待這一天......不要悲傷，融入神樹后，我們依舊永遠在一起！”
“不！”
但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青謠姐姐的身軀，已經開始變化為逸散的光子，她的身影也徹底變得虛幻了。
但青謠姐姐的面龐之上，卻始終帶著笑容。
“牧野弟弟，你的存在是我這輩子最自豪的事，姐姐以你為榮。不要有恨，重新種出命運神樹的你，才是神族內部最重要的存在......愿神族永昌！”
說完。
青謠姐姐身上所有的光子，則化為一道柔光，盡皆投注到了神樹幼苗之上。
在青謠姐姐奉獻一切之后，命運神樹幼苗開始瘋狂生長。
而這就像是一把鑰匙，短短的時間內，幼苗就變成了小樹，從小樹變成了大樹，從大樹變成了參天大樹。
而與此同時，歌者神族內部的命運神樹，則開始煥發新生。
在這一刻，歌者神族內部，所有的神族成員，頭腦之內同時奏響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響起過的命運之歌。
和牧野以往聽到的不同，這一次命運之歌異常的完整。
曲調欣欣榮榮，充滿了勃勃生機！
而與此同時，近乎所有的神族成員的腦海內，同時浮現出了牧野的相貌。
在這一天，歌者神族內部，所有人都記住了一個叫做牧野的種樹人！
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牧野在神族內部的位格徹底提高了。
但是，這一切收獲，都并沒有讓牧野心頭產生任何的愉悅。
牧野知道，他再也無法見到那個，他從無盡的黑暗中掙脫，再見光明之后看到的那個美麗女子！
就算她還能轉世重生，但她終究將不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