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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身如微塵,心向朝陽

  腦海中升起那個可怕的念頭之后,葛力姆喬就再也無法將那個念頭從心中拔除。

  當看到牧野右手那白色的“鎧甲”,葛力姆喬頓時確認了心頭的想法。

  那不是所謂的“鎧甲”,而是虛靈力的具現化......他這是被封印了嗎?

  葛力姆喬難以相信,有些接受不了!

  身為虛,他是豹王;身為破面,他是十刃。

  他從來都是強者中的強者,但現在卻連被封印狀態下的牧野都斗不過......

  這對葛力姆喬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雖然不知道牧野被封印前到底有多強,但想想藍染大人的表現就能大概推測一二了。

  但就算是被封印,依舊能完完全全的戰勝他,牧野的真正實力到底有多強啊?

  難以想象!

  一想到藍染大人被牧野逼的攜帶所有破面入侵現世,向來推崇暴力的葛力姆喬,心頭都忍不住如詩人般酸了起來,生出了一種命運無常之感。

  若是藍染大人知曉,被他棄若敝履的破面,竟然真的封印住了牧野的實力,畫面又該是何等的精彩?

  不過,葛力姆喬絲毫沒有把眼前的一切告訴藍染的意思。

  因為,葛力姆喬心頭只有一個念頭——和全盛時期的牧野打一場!

  哪怕是完全不是牧野的對手,葛力姆喬也想見識見識牧野的真正實力。

  至于現在......

  葛力姆喬忽而沒有了動手的欲望!

  看到牧野召喚倒山晶將虛無保護了起來,葛力姆喬有些難以理解。

  “為什么要保護她?”

  “她是破面,是虛,是將你封印的罪魁禍首......她已經沒有了思想,想必是不能幫你解除封印了......”

  “廢物,又快死了,我想象不出你保護她的任何理由!”

  牧野看著和他保持著安全距離的葛力姆喬,道,“你不知道,她變成這樣前,可是半步瓦史托德。就這樣被變成白紙,感覺太可惜了!”

  葛力姆喬愕然,隨后一陣哂笑。

  “可惜?真是太可笑了!”

  “成王敗寇,虛圈每天被吞噬的亞卡丘斯多著去了,就算是瓦史托德、破面,也有隕落時候......亙古都是如此!”

  “如果你如此軟弱的話,還真是讓我看不起!”

  葛力姆喬說著,不由想起曾經尊他為王,和他一起“打江山”的伙伴們。

  當得知一個個沒有晉級為瓦史托德的希望后,盡皆選擇了放棄。

  甚至還主動要求他吞噬他們,陪伴他一起前行......真是一群懦夫!

  無法進化就無法進化,一路戰斗下去,一路吞噬下去,一路勝利下去,那不就好了?

  為什么一直要執拗于可以進化這個結果呢?

  失敗了,大不了成為別人進化的資糧......僅此而已!

  聽到葛力姆喬的話語,牧野久久不語。

  他為什么要執著的幫虛無找回意識呢?

  不可否認的是,牧野希望重新蘇醒的她,能幫他解除封印!

  這是牧野保護虛無最核心的行為動機!

  但只是這樣嗎?

  牧野一遍遍的拷問著自己,答案是否定的!

  牧野這么執著的原因,是方方面面的。

  其中一個就是虛無長得像御姐妮露,容顏秀美,身材傲人,要是她長得奇形怪狀,牧野才懶得救她。

  牧野顏控,有些饞她的身子,這是無可否認的!

  但就僅此而已了嗎?

  不是的!

  是因為虛無變成這個樣子,和他有分不開的關系嗎?

  不可否認!

  盡管牧野多次強調,他不會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

  但牧野潛意識里,仍然感覺有些愧對虛無。

  僅此而已了嗎?

  最終的回答是......不是的!

  在虛無這里,牧野最大的感悟是......弱小是原罪!

  這就像是一個安居樂業的螞蟻窩,本來和人類沒有任何交集,各自有各自的命運軌跡。

  但突然有一天,螞蟻窩迎來了人類的開水!

  毀滅你,與你何干?

  虛無也是這樣,與世無爭,只要進化成瓦史托德,就能一飛沖天。

  結果,人在家里坐,禍從天上來。

  一頭撞上了藍染的崩玉和靈王的意志!

  她招誰惹誰了?

  虛無的遭遇,其實是讓牧野有些感同身受的。

  別看牧野行走在各次元世界,一路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但心底他是缺乏安全感的!

  對于歌者神族,牧野是又敬又畏!

  老實說,牧野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正確的面對歌者神族。

  這或許就是他出身地球的后遺癥吧!

  看到牧野的沉默,葛力姆喬哂笑不已。

  要不是牧野足夠強,以往這等優柔之人,他會直接碾死!

  牧野從庭院中取出兩瓶產自尸魂界的酒,其中一瓶扔給了葛力姆喬。

  看著手中的酒瓶,葛力姆喬愕然。

  給他酒......有沒有搞錯?

  唯有怯弱膽小之人,才需要酒精這種無聊的東西!

  十分鐘后。

  牧野和葛力姆喬干了一杯,道,“或許對虛無而言,就這樣沒有意識的消散,也是一種幸福。”

  葛力姆喬狂灌一口酒,不屑道,“狗屁。你雖強,但終究不是虛,永遠不懂虛!”

  牧野:“???”

  葛力姆喬:“沒有失去過,就不懂得擁有時的珍貴。對于虛而言,意識永遠都是最珍貴的東西。你知道一只普通的虛,想要進化成基力安,需要吞噬多少同類嗎?”

  “你知道中級大虛亞卡丘斯有多焦慮嗎?”

  “你不知道!”

  “中級大虛必須拼命的吞噬同等級的亞卡丘斯,不然就可能會退化。一旦退化,意識就會消散,再也不可能進化成擁有意識的亞卡丘斯了......”

  牧野無語。

  這中級大虛怎么有種......中產階級的感覺?

  整個階層都處于焦慮狀態,生怕一不小心,就階級跌落?

  不管怎樣,葛力姆喬的話,還是讓牧野改變了看法。

  原來,對于虛無而言,就這樣無意識的死去,才是最殘忍最痛苦的事嗎!

  牧野想了想,當即開始在虛無身上施展回道。

  葛力姆喬驚嘆于牧野的回道水準,卻鄙夷牧野的幼稚行為。

  他感覺向牧野這般心靈脆弱之輩,竟然能獲得如此強大的實力,簡直就是個笑話。

  為王者,除了實力之外,不需要太多的感情!

  對于葛力姆喬的想法,牧野才懶得管。

  葛力姆喬什么想法,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牧野從來都不是王,更不是太上忘情的仙,他只是他,做好自己就行了!

  誰說,一定就要殺伐果斷?

  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by魯迅。

  心有憐憫,那就是軟弱?

  可惜。

  回道再高,終究無法醫治大虛余燼。

  就算是牧野將仙豆喂進虛無的嘴里,她依舊無法吞咽下去。

  感受到虛無的身軀都開始慢慢消散,牧野不由一陣扼腕嘆息。

  虛無,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終究什么都不會留下。

  哪怕是牧野的記憶,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虛無能夠留存的東西太少了,牧野甚至都不知道,虛無破面前是個什么樣子。

  破面后,也因為靈王意志和崩玉力量,而變成了妮露的模樣。

  虛無破面后,又是個什么模樣?

  牧野依舊不知道!

  牧野不知道虛無的虛閃顏色,不知道虛無的性格特點,就算是猜測,那也是妮露的,而不是虛無的。

  她的一切,早就被隨便剝奪了!

  虛無就像是一滴水,一粒塵,一株草,真的太過渺小,發不出自己的任何聲音!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在這一刻,牧野忽而想去靈王宮看看。

  全知全能的靈王意志,是否知曉,在這之前,他從來都不曾打過祂的主意?

  若是靈王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改變他打靈王主意的未來,那么,恭喜靈王,祂如愿以償的讓牧野對祂感興趣了。

  或者說,靈王所做的這一切,本就是命運的一部分。

  身若微塵,心向朝陽,誰又規定就只準靈王算計他呢?

  清潔工還喜歡亂扔二向箔呢,他雖然只是一個臨時工,但總不能給種樹人丟臉是吧!

  牧野斗志昂揚,雖然只是一只小螞蟻,但卻對著太陽伸出了觸角。

  就在此時,牧野意外發現,他靈魂中的命運之歌......奏響了!

  命運之歌的曲譜,一個個音符亮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只剩下余燼,已經開始走向潰散的虛無,眼眸閃過一絲神光。

  虛無的表情是沒有表情,虛無的眼神依舊是沒有眼神。

  但她的玉手卻是動了,她一指點向了牧野的右手,然后右手上封印牧野靈壓的“封劍烙印”就一點點溶解,融入了牧野的身體、靈魂。

  瞬間,牧野體內的靈魂樹暴漲!

  神之庭院內,牧野的靈魂樹隨風搖曳,不斷拔高,垂下絲絲縷縷的混沌光。

  不過,此時牧野卻顧不得感受這些了。

  虛無依舊沒有表情,眼神依舊很空洞,但她卻對牧野伸出了玉手。

  牧野秒懂,當即伸出了手。

  但就在牧野抓住她玉手之前,牧野一手抓空。

  虛無卻是已然化為了風沙,徹底消散在虛圈那被夜色籠罩的茫茫白沙中。

  不僅是牧野,就連葛力姆喬也是一陣沉默。

  虛無最后,應該是找回了意識了吧?!

  按照葛力姆喬的說法,對于一個虛而言,意識比生命還要重要。

  她應該死得其所,沒有任何遺憾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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