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決斷
十一品，十二品，十三品…
張元巖突破的速度讓現場所有人驚駭，還從來沒有人能夠聯系突破幾個境界的，這可不是一品，兩品，三品，這是十二品，十三品。
而且，所有人都可以察覺出，十三品并不是張元巖的極限，因為張元巖身上的氣勢依然是在攀升。
“厚積簿發，十六年的沉寂，以張元巖的天賦，十六年的時間，突破到十四品都不是問題。”
那些熟悉和了解張元巖的人，如那圓光大師和劉深，卻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甚至在他們看來，如果沒有這十六年的沉寂，張元巖甚至都有可能突破到十五品。
廣場之中，張廣坤和那七位長老的神情很是復雜，如果當年沒有出那么一件事情，張元巖現在是鐵定突破到十五品境界了，而以張元巖的年紀，最終踏入十七品都不是問題，對天師府來說，那就是一頂尖戰斗力。
一股恐怖的氣勢從張元巖開始朝著四周席卷，轟然散開，不少人的衣袖被吹的嘩嘩作響。
“十四品了！”
蘇晨眼瞳收縮了一下，張元巖連續突破三個境界，從十一品踏入了十四品，只用了一刻鐘不到的時間，這恐怕已經是打破了玄學界數百年的記錄了吧。
張元巖臉上的血液此刻已經是消失了，整個人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氣勢和先前已經是完全不同了。
“天師，張元巖現在境界突破，如果再讓他和葉笙歌比試，那就不公平了。”
先前那位中年道士再次開口了，葉笙歌不過才是十二品境界，如果和突破后張元巖繼續戰斗，恐怕勝算就不是那么高了。
“師傅，我能去做嗎？”
張元巖壓根沒有理會這位中年道士，而是目光回頭看向了自己的師傅。
“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覺得是對的，問心無愧便可。”青云道長笑著答道。
“多謝師傅指點，徒兒明白了。”
張元巖突然跪了下來，朝著青云道長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下一刻站起身，目光看向張廣坤，說道：“張天師，是天師府的未來和聲譽重要，還是正義重要？”
張廣坤沒有想到張元巖會朝著自己問這么一個問題，尤其是當著玄學界諸多同道面前。
“我天師府的聲譽本就是和正義相關，何來輕重之分。”
“我明白了。”
張元巖點了點頭，下一刻突然朗聲道：“當初我為何要廢葉笙歌雙瞳，那是因為葉笙歌這雙瞳染血，誰都知道天生雙瞳之人會有劫難，熬不過便是死，葉笙歌之所以會活下來，那是因為當年他的師傅楊修拿其他孩子的命替他擋了這一劫難。”
張元巖的話，引起了現場一片嘩然，而那位中年道士則是面色一瞬間變得蒼白，這中年道士不是別人，正是葉笙歌的師傅楊修。
葉笙歌會成為張廣坤的親傳弟子，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意義，因為只有成為張天師的親傳弟子，才能夠學天師府的絕學，才能夠得到天師府的全力栽培。
張元巖如果沒有出當年那事情，那他現在同樣也是張廣坤的親傳弟子，但他真正的授業恩師還是青云道長，葉笙歌也是一樣。
“你…你胡說什么？”楊修有些色厲內荏，誰都能看的出來。
“如果我是胡說的話，那請你告訴我告訴大家，他是如何渡過十歲那一劫的，你楊修那個時候不過才區區八品境界，有什么本事可以化解天生雙瞳的劫難？”
楊修被張元巖這話給問的啞口無言，葉笙歌在這個時候卻是開口了。
“天師，我師傅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
“既然沒做過，那為何不敢說？”
“我不說是因為我不想解決之法外傳，畢竟天生雙瞳雖然罕見，但并不是沒有，如果說出去，豈不是人人都會了，那其他門派要是也發現了天生雙瞳者，豈不是給笙歌培養了競爭對手？”
楊修咬牙回應，張元巖聽到他這話冷笑了一下，道：“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問你，你可敢把方法單獨告訴天師，告訴諸位長老？當年你可曾說過？”
“我…”
“罷了，這事情我也有過錯，當年楊修帶著葉笙歌上山，因為葉笙歌是天生雙瞳，老道我激動不已，便是沒有去問這些事情，楊修，你現在就告訴大家，也讓老夫解個疑惑。”
說話的是七位長老中的一位，也是當初出現在校園中的那一位。
聽到四長老的話，楊修臉上冷汗一下子就出來，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就知道張元巖可能說對了，楊修化解葉笙歌雙瞳劫難的時候，動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楊修，你快如實交代，如果敢有一個字欺騙，老夫饒你不得！”
呵斥的是天師府的刑罰堂長老見云道長，見云道長面色鐵青，一臉嫉惡如仇的模樣，更是讓得楊修心里一顫。
下一刻，楊修直接是跪在了地上。
“回稟天師和各位師叔，是弟子當初鬼迷心竅，見到笙歌天生雙瞳，便是想著如果笙歌能夠化解劫難，到時候成為我天師府弟子，必然可引領天師府再次走向輝煌，為此我到處翻閱古籍尋找破解之法，最后終于是找到了一種化解之法，只是那化解之法比較陰毒，要找一個同齡的八字相合的女孩，讓其成為怨鬼，用怨氣才沖掉這劫難。”
楊修的話說完，現場一片嘩然，張廣坤面色難看，其他七位長老更是變得一臉憤怒表情。
“這…堂堂天師府弟子，怎么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以怨氣化解，這可是天生雙瞳的劫難啊，得怨氣多深才能夠化解。”
“我不知道怨氣多深，但我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那小女孩必然受到了無盡的折磨，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的怨氣沖天。”
“天師府可是正一教的領袖，做這種事情真的是…”
天師府在玄學界地位很高，可也正是因為地位高，反而每一步都不能走錯，因為一旦走錯一步，那就意味著名聲全毀。
張元巖閉上了眼睛，他先前寧愿和葉笙歌戰斗也不愿意說出真相，就是不希望天師府的名聲受到影響。
但最后他的師傅點醒了他，名聲固然重要，但上天不可欺，他希望的天師府是真正的正義守護者，而不是沽名釣譽。
“楊修，我天師府上千年來，從未做過此等喪盡天良之事，你可知罪！”
見云道長一聲怒吼，楊修連忙磕頭：“弟子知罪，當初坐下這事情后，弟子便是終日惶惶，早就痛苦不堪了，現在事情說出來，于弟子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了，不過笙歌是無辜的，這些事情笙歌并不知道，都是我一手操控的。”
“笙歌天生雙瞳，從小體弱多病，很多時候都是在床上躺著，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的病為什么會好，我也沒有告訴過他真相。”
聽到楊修的話，葉笙歌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師傅，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為什么，因為當時我看到你受那劫難，于心不忍，第二也是師傅我自己的私心，想著如果把你帶上天師府，我就可以受到重用，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希望你能夠帶著咱們天師府再創輝煌。”
“可師傅你到底是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如果是這樣，那我寧愿不要這雙瞳。”
葉笙歌表情變得痛苦起來，而楊修不再看向他，而是轉身看向了張廣坤，臉上帶著決然之色：“天師，這一切都是我犯下的罪，我愿意以死謝罪。”
說完這話，楊修直接是低頭猛地朝著地上磕去，張廣坤和七位長老都沒有阻止，葉笙歌要阻止，可是他速度太慢了，才剛跨出一步，楊修頭便已經是狠狠的撞在了漢白玉石上了。
鮮血，順著漢白玉石流了一地。
這一幕，讓得現場所有人噤聲，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出現這么大的變故。
“師傅！”
葉笙歌凄厲的喊聲在這片廣場響起，他抱著自己的尸體，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在場的人看到葉笙歌的模樣，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同情之色。
試想一下，一個天之驕子，平日里受到的都是別人的吹捧，可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原來是罪惡的儈子手，這讓他如何自處？
“師傅，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徒兒，就算是要承擔罪責，那也是該由徒兒來，不該是您啊。”
葉笙歌神情悲戚，半響后目光看向張廣坤，說道：“天師，我師傅到底是為了我，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在我，希望天師允許我將師傅葬于龍虎山墓地，另外我愿意承受一切責任，那小女孩的家人如果要報仇，我愿意為其償命。”
張廣坤面色陰晴不定，已經是拋棄了一個張元巖，這個時候他又怎么舍得拋棄葉笙歌。
“笙歌，這事情雖然是你因你而起，但和你無關，你師傅的所作所為你并不知情，至于那小女孩，天師府會找到她的家人給予補償，我會親自替那小女孩做法事，以我龍虎山十年氣運，換那小女孩一個好的投胎去處。”
張廣坤的話讓得現場所有人都震撼不已，龍虎山十年氣運，那是非同小可，是天師府所有弟子這十年來的氣運加上龍虎山的天地氣運匯聚而成，無比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