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一聲令下,天庭南門八位妖神踏斗入星位。
大巫殿中一個個大巫屏息凝神。
穿過層層云霧石磯二人登上了潔白無瑕罕有人至的不周之巔。
一瞬,白日顯星,一瞬,大霧彌漫。
蔚藍天空,眾星璀璨,不周之巔大霧彌漫。
九天之上,周天運轉。
“落!”
星神令下。
斗指不周。
漫天星光箭雨拖著彗尾直奔不周之巔。
不周山下,一個個巫者先驚后怒,咆哮如雷,指天怒罵!
大巫殿中,一個個大巫瞳孔收縮,死死盯著燈焰光景。
白色光焰燈暈中,大霧彌漫,迷霧之中,青影穿梭不定,無邊箭雨轉眼即至。
一個個大巫眼中,密密麻麻的星辰箭雨刺穿白霧。
一瞬!千瘡百孔。
一顆顆巫心卡在嗓子眼。
破了!
瞳孔再縮。
星羽光箭之下,石磯冷眼睥睨蒼穹,面對無盡箭矢,她面無表情,冷漠如是。
“噗!”
第一道星光在她頭頂綻放煙花。
“噗噗噗噗”
接二連三前仆后繼無窮無盡星光箭雨在她頭頂燃燒破滅,煙花璀璨,又若彩色氣泡破碎。
石磯閉眼,解琴,坐下。
在她四周安放著十二塊刻滿巫文的陣石,十二塊陣石為她撐起了一方安寧天地。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豈會毫無準備。
十二月驚恐的小眼神在看到光幕破滅星雨的美麗后,漸變成了好奇和興奮。
“巫陣?”
主星之中,白澤臉色微變,接著他眼神一冷,羽扇遙指,發出星神令:“隕石天降!”
無邊火雨流星呼嘯而下。
“轟轟轟轟”
光幕震蕩,大文流轉,抵擋隕石天火。
萬千隕石之下,石磯安然撫琴,她眼神專注,神情投入。
她置身事外,隕石與她無關,戰火與她無關,她相信元神會處理好一切雜務,她不能分神,不能亂了節奏,不能亂了心境,更不能浪費感情,她百年積淀、三年準備、十年醞釀的感情不能有絲毫浪費。
她一心一意只做一件事,盤古祭,一百一十三年的愿,她要圓滿,沒有什么比這更重要,為此她可以放下一切,一切…
生死置之度外。
她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不會讓自己受到絲毫影響。
“叮…叮…”
手,淡定而優雅,琴,沉靜而安然。
她好像坐在塵世之外,遠離塵囂,在田野,在溪畔,在雨中,在崖邊,在云中,在山間,她時而急奏時而漫彈,時而奔放時而內斂,時而瘋狂時而冷酷,她隨心所欲的彈奏著不周山小曲,從山腳邁開第一步的第一個音符開始,融入百年風雨百年愿,融入百年堅持百年感情,融入巫心融入巫咒…
小曲合成大樂。
一個個大巫圍在石案四周,一雙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安然若素靜坐隕石火光之中撫琴的琴師,他們想起了她說過的話:
她說她是巫。
她說后羿說她一身巫骨。
她說帝尊沒有否認她是巫。
她說她心已向巫。
她說她有一顆純粹的巫心。
她說她以為有一顆純粹的巫心就是巫了?
“她是巫嗎?”
“她是!”
一顆顆強力跳動的大巫之心用最純粹的擴張心律承認她是巫,不僅僅是承認,遠遠深于承認,也許還有慚愧、佩服,向往…
巫族的琴師,這一刻深深震撼了他們的巫心,她坐在不周山巔,無視漫天星隕,無視妖庭妖神,她若不是巫,何人是?
她是巫,一定是巫,必須是巫!
因為他們的巫血此刻為她而澎湃,他們的巫心為她而擂動。
“我巫族的琴師不能任人欺凌!”
白蛉大巫聲如刀兵,銳利鏗鏘。
“對!”
長相陰柔沉默寡言的相柳目露寒光。
“鬼車偷襲在前,八大妖神,聚百萬妖兵,好大的威風!”
紅衣如火的九鳳冷笑。
“我刑天的大斧已經饑渴難耐了!”
刑天豪邁道。
“今日若退縮,老朽無顏再稱大巫!”
燭火老而彌堅。
“族人們都看著,難道任由妖庭欺凌琴師不成?”
巫咸看向了夸父。
夸父盯著燈暈光景不語。
“咔嚓!”
裂紋!
陣石裂了。
“不好!”
幾位大巫齊齊失聲,“要破!”
“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白蛉焦躁道。
夸父眉心一擰,沉聲道:“走!”
“好!”
十位大巫大步走出大巫殿各顯神通直奔不周山。
“那是…大巫!”
“我族大巫去幫琴師了!”
“哈哈哈…我族大巫去幫琴師了!”
一個個老少巫者熱淚盈眶奔走相告。
巫心熱了,巫心都熱了!
山腳下的少年,念咒化雨直上不周。
雨中少年巫心熾熱,“師父,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