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化作九頭同悲鳴!
“唳唳唳唳唳唳唳唳唳!!”
鳥之將死其鳴也悲!
即便她有九頭,即便她有九命,即便她是天上九頭鳥!
可在天地夜雨初次交泰的一劍面前,她依舊孱弱的可憐!
她用盡全力噴出的火焰,如泡沫破滅,一柄天地落淚的劍刺入了她的眼睛。
“滴答…”
是天之淚,是地之淚,是她之淚!
她閉上了眼睛,絕望盡頭竟然是平靜,這一刻,她比任何時候都平靜,也比任何時候更懂天,更懂天意!
她覺得天不會讓她死,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今日的她不能死在這里,這便就是今日的天意。
她沒有感到任何欣喜,只有淡淡的悲哀,原來剝離寵辱后,她是如此的悲哀!
“啪”
一朵火焰在她頭頂炸開,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平靜的站在那里,任由雨淋,一身榮華盡褪,便是她身上的錦衣發間的金釵也失去了光華,鉛華洗盡,返璞歸真!
生死之間,她邁入了一個新境界,與天地大能只有一步之遙。
金羲宮主人臉上有了微笑。
九天諸位妖帥驚嘆不絕。
身融天地,被一方金色汪洋困禁、七朵太陽金焰熔煉的石磯挑了挑眉頭,還真是她命中注定的宿敵,她元神才踏入大能,她一只腳便跟了進來。
九炎不會死,她很清楚,恐怕除了九炎本人和她的傻徒弟誰都清楚這一點,今日的九炎,代表的是天后,代表的是天庭,眾目睽睽之下,誰死,她也不會死!
她原想,殺不了人,便嚇破她的膽,結果嚇過了,嚇出了個半步大能!
這個烏龍,她都不好意思給人說,她入大能后第一次作曲,結果,給自己作了個勁敵。
不作不死,是她作了!
她作了?
石磯一愣,今天的思維活躍的有些過分。
不對!
這樣異常活躍的思維,百年前她有過一次,那一次,她自作聰明,投身大風體內,又在大風氣海作天作地了一番,結果將自己作成了兇獸!
那次她…
“氣運衰落!”
石磯想起來了,她急忙查看,這一看,她整個人都綠了,劫氣化蛟,張牙舞爪的劫氣黑蛟大肆吞噬著她的氣運!
她的氣運衰落很快,劫運之碗破了,巫婆婆的巫族氣運斷了,而她自己在巫族的氣運最多也不過一個大巫,即便她琴師再有人氣,也不可能越過祖巫之子,人家可是親的。
更何況她與巫族帝尊有殺子之仇,與雨之祖巫有一針見血之恨,與那不知醒了沒有的時間祖巫也有一針之怨,如今她身份暴露,不掉氣運她已千恩萬謝了,哪里還敢有別的奢求。
這數十年,日子過得順,她很少為氣運勞過神,麻痹了,大意了,也懈怠了,竟然連每日一查這樣性命攸關的頭等大事也怠慢了,真是要命!
她甚至懷疑,當初要是去天外的不是元神,她會給自己個什么驚喜,要是當時動手術的不是元神,她又會給自己弄出個什么道體?
危險!她這種狀態會隨著氣運衰落越來越歡樂,她會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
“你來!我要靜靜!”
石磯離線!
應該說下線!
石磯眼神變冷。
氣運!
氣運!
她冰冷的掃視過在場每一個人,每個人在她眼里都成了氣運值,凡是被她掃到的人無不莫名心寒,便是為她拼命的徒弟她也沒放過,這是一個嚴謹的態度。
最后,她的目光回到了藤老身上,目標一定,她看向了,席卷天地夜雨,身若飛瀑,劍若懸河的雨神少年,一劍出,山河崩…
她按下了《雨神嘆》最后一個音符!
“嗡”
定在她頭頂金霞萬丈的天后金燈一震,焚燒熔煉她的七朵金焰分去一朵。
“啪”
焰滅燈暗!
一瞬她放出慶云道象,她的慶云很薄,只有薄薄的一層,可以看透天,但很大,有三丈,比原來整整大了九倍,是原來尺許大小的太乙慶云拉大的。
她的道象很虛,而且不停在變,有金蓮、茶樹、月桂、皓月、菩提樹、青蓮葉、夜楓、星辰、兔子、魚、龍…走馬燈似的變,更離奇的是竟然有金燈!
她的道象一瞬定住,不是金燈,是皓月,一瞬她全身罩入皓月,一瞬她身后光環飛出,一瞬她脫離天地被吸入了金燈,一瞬光環回歸,一瞬燈芯炸開,一瞬大能身死,一瞬金燈入手,她站在了自己徒弟面前,與九炎凝視,兩個人出奇的平靜,出奇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