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心,草木皆有心,你若有情,草木皆有情,以此心動彼心,以此情訴彼情,方得知音。”
“知音者,知音,知心,知情。”
石磯頓了頓說道:“這就是琴技之上的琴心,我也將其分為兩重境:愿不愿,能不能。”
“愿不愿,是你愿不愿意將心中情感付諸于琴訴于旁人,能不能,是你彈出的琴語能不能覓得知音,能不能打動知音交心。”
“這兩者皆出于心,又應于心,好不好,你知,他知,天知,地知。”
石磯言罷取出太初,纖指撫過琴弦,輕聲低吟:“太初三百歲,乳名喚青絲,百歲入琴道,兩心交相知。”
她賦太初一顆心,
太初伴她度春秋。
悲秋傷春談雪月,
禍巫亂妖誅心神。
“叮…”
琴弦撥動,只鳴一聲。
“叮…”
青芽心靈震動,指尖撥弦。
“咚…”
“咚…”
竹舍前,琴音二重,一前一后,一教一學,琴音咿呀,如稚子學語,曲不成調,卻別有趣味。
穿過竹林的風帶著淡淡清香,地上起伏花草散發著鮮嫩味道。
好動的兔子坐不住溜下竹椅,一朵燦爛的小花迷住了她,兔子蹲在花前,屏住呼吸,噓…她在聽花語。
琴音暫歇。
石磯抬頭打量著朝她走來的青年,裹獸皮,背箭囊,身材修長,手指有力,執長弓,腳步沉穩,眼神冷靜,獵豹般流暢的體魄,這是一個合格的箭者。
羿北,她聽大哥講過,卻沒見過,嫦娥喜靜,后羿從不帶族人回家,至少她沒見過,除了刑天拜訪玄冥打上門那次,她再沒見過巫族有人上門。
“羿北拜見琴師大人,羿北拜見屏翳大人,羿北拜見姑姑。”
先公后私,禮數周到。
石磯點頭,有她大哥的作風,不和陌生人說話,高冷難以接近。
“有勞羿北跑一趟!”石磯客氣道。
“不敢!”羿北也很客氣。
“后土殿可以開啟了嗎?”石磯問。
羿北點頭:“可以。”
石磯起身走向屏翳。
“你要干什么?”屏翳瞳孔收縮。
石磯揮手,大地裂開,石磯拂袖,屏翳被掃入裂縫。
“石…磯…”
屏翳咬牙啟齒,恨到極點。
一個繁復的極寒冰文從石磯指尖飛出落入地縫,屏翳聲音嘎止,大地合攏,方圓草木凌霜。
“走吧!”
高冷青年臉上的高冷有些破冰,屏翳大人就這樣被埋了?
“姑姑,你把壞人埋了!”
兔子驚喜道。
石磯點頭。
“姑姑,殺了沒?”兔子求解。
石磯答曰:“沒有。”
兔子點頭:“那就是活埋。”
石磯肯定:“對!”
“要不…要不讓壞針殺了她吧!”兔子天真無邪建議道。
羿北一陣惡寒,臉上的高冷徹底碎了,小小妖寵都殺人不眨眼,他這位姑姑比傳言中更手黑。
玄雨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一夜,他就差點被這喪心病狂的二人組給活埋了,她們也曾當著他的面討論過是先殺后埋,還是活埋這個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