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魔焰滔天,去時風輕云淡。
小事已了。
石磯背著琴,抬頭看天。
天機雖混亂,但大勢未改。
距離天道給出的大劫期限還有三年,要是放在平常,三年不過彈指一揮間,但現在,三年太久。
三年會有很多意外發生,而她最不喜歡意外,大概是因為她總喜歡給別人意外吧。
石磯眼神看向天之更高處,她在想元始天尊以及老子。
元始天尊自絕前也一定是算好了時間,她從未小看自己的對手,更何況是一個精于算計的圣人。
他豈會白死,當然,她也沒想過讓人家白死。
這場對弈遠未到收官時間,勝負未定。
一朵青云天邊來,石磯沒有回頭。
青云停在了她身后,仙人下拜:“弟子拜見老師。”
石磯輕輕拂了拂衣袖,讓他起來。
“你怎么還在這里!”
不是詢問,是責問。
仙人有些緊張,因為石磯的聲音很冷。
“弟子…弟子不想錯過這一場大戰。”
申公豹偷看了石磯一眼,不過看到的還是背影。
“呵?”石磯嗤笑一聲,“莫非你還想參戰?”
申公豹忙搖頭,“弟子只想遠遠看看。”
“隨你,但命丟了,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語氣生硬,莫得感情。
申公豹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老師今天好像很不待見他,不,應該是比不待見更不待見。
石磯揮手,申公豹滾蛋。
該磕的頭一個沒少,不過石磯的心早已不在他身上。
石磯站了很久,直到將該想的都想到,然后,全部放下,或者說暫時忘記。
海闊天空,觀海觀海闊,看天看天空,心無掛礙,自得自在,一種天地無拘束的魔道大自由之心油然而生。
與道的守靜,是另一種靜境。
繁花盛開,我在花前,心隨花開,意隨蝶舞,心花怒放,蝶戀花,又轉身離去,不再回頭多看一眼,是另一種無情,對眾生無情,不滯于物。
石磯仿佛感悟到了一種大道同歸,道魔如一。
晝夜更替,日月輪回,她仿佛成了天地間那個最和諧的一。
一聲琴鳴,太初震動。
和諧被打破,石磯回神,她冷笑一聲,解下太初,在月夜獨奏《人間》,人間萬家燈火與天上億萬星空輝映,人間薪火相傳,從上古到今天,誰敢說人間的燈火沒有天上的星星多?
她的道從來與無情無關。
想引她入無情道,這與毀她道途有什么區別?
圣人手段果然厲害。
石磯看了昆侖山方向一眼,回歸大陣,在朝歌,沒人能奈何她,但在外面,圣人一個念頭便能她生出一個劫數。
石磯踩著月光從誅仙門入,留在了誅仙門中,多寶倒還好,虬首仙和長耳定光仙心弦緊繃大氣都不敢喘。
演練陣法頻頻出錯。
石磯冷冷看了他們一眼,閉上了眼睛。
長耳定光仙更加心驚肉跳,怕石磯一睜眼便誅仙殺人。
誅仙劍門中響起了琴音,時斷時續,石磯開始參悟誅仙劍,以我心映劍心,以我心動劍心,我心是琴心,為太初之心。
其余三門弟子聽到琴音,心反而靜了下來。
知道石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