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與多寶一問一答,石磯也知道了始末。
石磯很平靜,至始至終都很平靜,這樣的事并不足以牽動她的情緒,乃至令她動怒。
見過了太多的生死,便不會再被生死左右。
尤其在大劫中,除了圣人,誰死都不意外。
不是廣成子是闡教的人就該死,也不是金靈圣母是截教的人便不該死。
也不是仙人的死才是死,凡人的死就不是死。
在她眼里,死,只有兩種,一種是可惜,一種是該死。
金靈確實可惜。
這不是一個人的錯,金靈自己有錯,通天教主也有錯。
她在人間沒有出手,也有錯。
很多錯加在一起釀了大錯。
八卦臺上,通天教主居中而坐,石磯側坐。
四方殺機潛伏,十面殺氣暗涌。
八卦臺上,清氣升騰。
弟子垂手,氣成龍虎。
一切歸于平靜。
如在碧游宮中。
通天教主看向了石磯,一眾金仙也看向了石磯。
仿佛剛才的垂詢只是走個流程,重心都落在她這里。
石磯抬眸,她的眼眸很黑,比最黑的夜還黑,仿佛看久了,便會迷失其中找不出歸路。
所以,一個個弟子都不敢久視。
石磯帶著魔性的聲音響起:“誅仙劍陣既已擺下,便不要再做他想,大羅金仙來了,你們誅殺,大能來了貧道誅殺,圣人來了,我們與教主一起誅殺!”
一連三個誅殺,殺心之大,便是通天教主都為之心驚,其余弟子更不用說了,一個個心神搖曳,又熱血沸騰,誅殺大能,誅殺圣人,竟有此心!
何其恐怖,何其駭人!
“若怕了,現在走還來得及,以教主對你們的寬容,不會責怪,貧道也不會追究!”
此言一出,左右,截教大羅十二金仙眼神有了不同。
多寶不為所動,沉穩依舊,仿佛不曾聽到此言。
無當眼神不曾有動,但石磯知道她心動了。
龜靈圣母眼神反而更加堅定,龜靈圣母神情激動道:“弟子絕不走!”
“我也不走。”
烏云仙眼睛很紅,他竟生出了屠圣的決心。
石磯笑了笑,不愧是兇獸一族的遠古大能重修,他心中除了通天教主,恐怕已無圣人。
虬首仙,靈牙仙,金光仙搖頭。
其余也各表決心,表示絕不走。
石磯收回視線淡淡道:“如此,便不可反復,否則,便是教主能容爾等,我也不能容。”
眾仙心中一凜,忙道不敢。
石磯轉向通天教主道:“貧道越俎代庖了。”
通天教主道:“一如約定,人間的事,道友說了算。”
石磯點了點頭,道:“教主或許以為我殺心過重,我卻以為還遠遠不夠,若無誅殺一切的殺心,如何能執掌誅仙劍陣?”
此言一出,八卦臺震動,四方劍鳴,或高或低。
掛在東西南北四門的四口寶劍震動,此言極合它們心意。
尤其是絕仙劍,絕世鋒芒吞吐不定。
喜見故人,故人未變,殺心依舊。
四劍之中,只有它進過萬龍巢,上過鳳凰臺,回過深魔淵,入過西北海,一劍開兇陵,一劍劈常羊,一劍壓北冥。
百年同游,劍心放飛,其實,它不愿意回去。
比起劍匣,還是跟著她好。
通天教主無奈苦笑,借了一次劍,心收不回來了。
通天教主嘆息一聲,道:“道友意思,貧道明白了,若無此心,何擺此陣!”
通天教主又對一眾弟子道:“琴師之言,爾等需謹記,殺陣之中,當有殺心,殺劫之中,當持殺心,萬不可因一念之仁丟了性命,金靈之厄,爾等當引以為鑒!”
眾弟子紛紛稽首:“弟子謹遵老師琴師教誨。”
石磯接著說道:“天道封神劫,便是天道以闡教為刀來殺我截教弟子,他們是替天行道,我們是逆天求生,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要心存僥幸。”
眾弟子心中又是一凜,沉聲道:“我等明白。”
“如此,多寶,無當,龜靈,烏云。”
石磯點到四人。
“弟子在。”
四人出列。
石磯道:“你們從其余八人中各選兩人作為輔助,三人共守一門,圣人之下,仙劍不容有失,入陣之人,不容生還。”
“弟子謹遵法旨。”
有多寶這個大師兄從中協調,八大金仙很快分成了四組,分別助守東西南北四大劍門。
“你等且退去,好生演練陣法。”
“是。”
一眾弟子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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