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海前景堪憂。
兇獸一族消亡,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是石磯能看到的。
心有不忍,卻又無力回,她只是個大能,而且只是太乙大能,與滾滾而來的地大勢而言不如一粒塵埃,在圣人時代滾滾前進的車輪下也不過是個大一點的石頭,不擋道還罷了,若擋了圣饒道,不是被碾碎,就是被崩壞。
但石磯就是有些不甘,別人怎么看兇獸,她不管,她只知道她的心里是有兇獸的,她的心是向著兇獸的,不管是因為她是兇獸之王,還是源于她的不忍與憐憫,總之,不管對錯,這就是她的心,她的心在不斷告訴她:做些什么,石磯,做些什么,為兇獸一族,為這方海域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
我又能做些什么?
我能做些什么?
石磯不斷問自己。
她魔怔了一般不斷問自己。
或許…
她心中萌發了一個念頭,一個比不遠億萬橫渡西北海登上不周山以地第一琴曲祭盤古更瘋狂的念頭。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石磯笑了。
守在一旁的四翼鳥卻打了個激靈,王…太可怕了。
一個不安定因素定下了石磯的心,也許她本身就是一個不安定因子。
石磯心安的閉上了眼睛,聞著老果林的果香,聽著風吹葉動的輕柔,心中孕育著一個夢想。
“王,白計鳥來了。”四翼鳥聲道。
石磯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四翼鳥身邊多了一個四首白羽鳥人,鳥人,三個腦袋是人面人頭,一只腦袋是鳥面鳥首。
“拜見吾王。”正對石磯的人面開口,很講禮數。
“白計,我們多久沒見了?”石磯笑問。
白計鳥回答的極其精確,“回吾王,九十二年三月又二十八了。”
石磯很贊賞的看了這個計數才一眼,問:“那個人死了嗎?”
“回吾王,沒有,還活著。”
石磯眉梢挑了挑,淡淡一笑:“還真頑強。”頓了頓,輕輕道,“吃了吧,不用留了。”
那一船人,只剩下這個明玉了,這個隱患也該掐滅了。
還有一個擁有先斬命金刀的半步大能,卻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尊吾王令。”
“我離開后發生的大事。”
“是,吾王。”
白計鳥,生四首,觀四方之事,計四時之變,記憶力超群,是一個活著的紀年史。
白計鳥從石磯離開后第一年講起,一口講完,一口講,四個嘴巴不停,一年一年,東西南北四方諸事條理分明的講述而出,半日,講了百年事,游刃有余。
石磯聽完想了想,道:“如此來,近百年渡海的船只竟超過了過去三千年的總和。”
“是。”白計鳥點頭。
石磯皺眉,她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大量船只渡海,大量兇獸被殺死,當海中兇獸死亡數量突破一個臨界點時,死亡率會超過出生率,從那一點開始,西北海兇獸一族便會走向消亡。”
“圣人證道加速了這個過程。”
“我必須先讓這個過程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