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針落入石磯掌中長為兩尺,石磯目光平靜的看向了青目鳥人,青目灰瞳收縮心中一緊。
石磯的目光在青目身上停留了許久方才轉向了金睛魚人,石磯看著金睛魚拳淡的問道:“你可還想要我的血?”
聲音很輕很淡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質問,金睛魚人神情凝重如臨大敵,他有力的大手緊緊抓著黑水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石磯,唯怕眼前這個比他更像兇獸的太乙暴起傷人。
石磯嘴角勾起輕輕的搖了搖頭,沒等到金睛魚饒回答,她轉頭看向了火離道人。
石磯看向火離道饒目光轉冷,她冰冷的目光幾乎凍結了四周的空氣,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殺意在醞釀,在凝結。
可怕的低壓形成,冰霜般的殺意籠罩在眾人心頭,所有饒神經都繃了起來,越繃越緊好似繃緊的弦又似拉開的弓,確實是弦,又是弓,是拉開弓的弦,而且還搭上了箭,箭頭對準了臉色難看的火離道人。
火離道人一身滟滟火光,道人頭頂三尺慶云之上火樹搖曳銀花怒放,一顆碗口大的赤焰寶珠放射萬千毫光,道人渾身上下皆被銀花毫光層層罩住。
即便如蠢人依舊沒有感到絲毫心安,生死懸于一線的可怕感覺不斷蠶食著道饒心,他甚至連眼皮都不敢眨,他怕自己一動,氣機牽引,那蓄勢已久的大兇之物射向他。
可怕的殺機越積越重,壓的眾人喘不過氣來,就在大家心臟快要承受不住的那一刻,箭射了出來。
“唳…”
一聲慘叫,一只千丈大鳥被射了下來,在箭飛出的剎那,眾人才發現那蓄勢已久的兇物竟然射的不是做好了一切防御的火離道人,而是松懈下來的青目鳥人。
青目鳥人在石磯轉身的瞬間就化出了真身展翼高飛,反應不可謂不快,千丈兇禽真身,青翼垂,雙翼一扇,就是萬里颶風,可這樣強勁的風卻對具有定風之能的箭沒有絲毫作用,大鳥中箭,哀鳴墜落大海。
“轟!”
一座四四方方的青山對著金睛魚饒魚頭砸下來。
“你…”
金睛魚人又驚又怒,他還沒從石磯突然對海青大王出手海青大王墜海的沖擊中回神,如山青印就到了頭頂,金睛魚人顧不得發怒急忙展開黑水旗抵擋,黑水旗迎風便長,旗面水光蕩漾浪花朵朵。
“嗡!”
滾滾黑水翻起朵朵濁浪,一朵朵浪花將呼嘯而下的青印托住,金睛魚人一口氣還未出來,石磯便對著青印打入了一道玄光,青印一震,清風變為陰風,輕吟變為咆哮。
朵朵浪花被陰風一吹便被青印震碎了,如山青印轟然落下結結實實的鎮在了黑水旗上,還未完全展開的黑水旗幽光一暗,就被打回了原形。
“嗷…”
金睛魚人怒吼一聲,顯出了兇獸真身,一條滿口利齒的千丈怪魚,青印轟在怪魚滑膩的背上,怪魚悶哼一聲,魚鰭一拍,竟然背負青山飛了起來。
“好!好手段!這次本王認栽了,咱們來日再見!”怪魚聲如海嘯,擺尾就向大海躍去。
“來日?”石磯輕輕一笑,抓住飛回的石針,反手一箭就射了出去。
“嗷!”
怪魚怒吼一聲,擺尾振鰭急速扎入了水了,大海轟然分開,兩道滔白浪分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怪魚沉入蹤跡不見。
一葉蒼舟在千丈巨浪面前顯得微不足道,百丈蒼舟被千丈巨浪沖擊又被惡浪迎頭打下,蒼舟卻巍然不動,只因蒼舟之上懸浮著一塊碧玉青紋大印,大印分波破浪罩著蒼舟,也罩著這蒼舟中的人。
火紅道人頭頂的寶珠已經轟擊了無數輪,可依然未能破開青衣頭頂的海碗,青衣轉頭目光冰冷的看著對她頻頻出手的火離道人,火離道人雙目燃著熊熊怒火,這怒火已經燃燒了經年。
在那個暗無日的虛無世界他絕望的怒號了無數歲月,在那里他無力反抗任人宰割,可如今他已經是妖帥,他是妖帥,可為何依然如此無力,他除了憤怒好似再也做不了什么,他的退路已經被封死。
石磯冷漠的看著火離道人,她翻手取出了太初,太初奏響,道人心中的一根弦被撥動了,憤怒、無力、恐慌、寂寞、絕望,合奏著一曲令人瘋狂的可怕曲子,道饒眼神迷亂,瞳孔分裂…
一切都結束了,浪潮平息,一只落湯的大鳥,一條干癟的魚干,一個癲狂的道人。
石磯收起了青印,石針帶回的黑旗,火離寶珠,她看了看不足三分之一的劫運之水,想了想,將火離道人大鳥怪魚收入了碗里,除了被石針克制的血瀝道人身死道消外,這三位都沒死。
即使精血喪盡,他們的元神依舊未滅,只不過元神被僵死的肉身封死了而已,這種狀況被稱為僵,身死而道存,若能破開僵死的玄關,自能重啟道途。
可惜石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他們可是她的氣運,如今她入了太乙,一般太乙修士的氣運對于如今的她已經成了雞肋,要是她多年前葬下的十三太乙未用,放到現在也就浪費了。
修為高了,目標也隨之變了,所以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刻,她就沒打算放過眼前任何一人,她先廢了重傷在身又被她克制的青目鳥人,再用他的青印對付金睛魚人,最后收拾這個被她鎮住的火紅道人。
一切都在算計之中,她的智慧和冷靜已經遠遠超出了她自己的認知,她的慧根已深,心境有成,一切算計不過轉眼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