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撫琴式只是一個坐法,卻代表著石磯的道有了石磯自己的特征。
石磯坐在那里,無需多言,她就是骷髏山白骨洞的石磯娘娘,而不是別人,不是太清門下,也不是西方道人門下。
有時候微不足道的改變卻有著影響深遠的意義,就如這起起伏伏波瀾壯闊的無垠沙海,它們無時無刻都在改變著自己,它們的改變起始于一顆顆微不足道的沙子。
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風總是與沙浪漫的在一起,風帶著沉重的沙自由自在的飛翔,帶你飛,帶你揚。
沙能飛向天空,能遠走天涯,那是因為有風,有風愿意做她的翅膀,離開風的沙,寸步難行,更不要說飛了。
石磯腳下的沙就是失落的,她周遭的沙海是死寂的,千里之外,才有風,才有風沙。
石磯手里的石針一直很安靜,安靜的有些不像它,不是它不想動,而是它動不了。
石針的根基是石磯種下的一道先天定風禁制,如今石針能定住風,它的飛行不再受風速風向影響,變得更快更精準。
這是石磯的初衷,因為無論是飛針還是手里箭都講究速度和精準,能避開風的干擾自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效果確實如此,來無聲,去無息,詭異莫測。
石針有了定風之妙,石磯卻在悟一個“無”,她在大荒無風境開悟了風道,明悟了有風無風真意,有風則動,無風則靜,有風為常,無風無常,她沒有繼續去感悟有風之道,而反悟無風之道。
無風為靜,無風無息,無風無聲。
老子的清靜無為,準提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她摳出了一個無,有風無風,有聲無聲,有為無為,有法無法,她從“有”出發卻在思考一個“無”。
石磯將自己禁錮在了無風、無聲、無為、無法之中,所以她身處風沙之地卻無風,她明明在念咒卻無聲,她一步一印卻無為,她手有死氣卻無法。
石磯低著頭,平靜的翻越一個個沙丘,一步一個腳印,前面沒有路,她身后卻有,淺淺淡淡的腳印,是她走過的道跡。
“大笨蛋…呼…再追…再追…我打你!”
“吼!”
驚天動地的怒吼卷起無盡黃沙,萬里之外一個小白點一晃一晃極速移動,后面一個龐然大物緊追不舍。
“呼呼…再…再追,我真的打你!”
軟綿綿的聲音氣呼呼的,還有些奶里奶氣。
“吼…”
龐大的黑影撲向了小白點,天色一暗,黑影遮住了日頭,它張開了血盆大口,口水嘩啦啦下起了一場腥臭的酸雨。
“好臭!好臭!”
刷…刷…白光一閃一爍,明明已經避無可避的小白點極其詭異的蹦了出去,而一身黑毛的兇獸卻啃了一嘴的黃沙,兇獸紅著眼睛嗷嗷直叫,巨大的翅膀一扇又追了上去。
“哈哈哈…大笨蛋又吃沙子…又吃沙子的大笨蛋…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小白點扭著屁股樂得屁顛屁顛的,好似忘了前面的虎口脫險。
“吼!”
劍齒虎一樣的長毛兇獸怒吼一聲,一拍翅膀撲向了小白點。
“啊!”
小白點尖叫一聲,屁股一扭一蹬腿就掠了出去,白點一閃,便是數十里,長毛兇獸吼聲震天,它翅膀一拍,就追上了小白點。
“大…大笨蛋…呼呼…你再追…再追…我…我叫哥哥打你哦!”
“轟!”
白點掠出,兇獸又是一嘴黃沙…小白點和兇獸一前一后,你逃我追,也不知跑了多少萬里。
“哈哈哈…大笨蛋又吃沙子…哈哈哈哈…”
“啊…我…我…我真會打你的…”
“呼呼~~”
小白點氣喘吁吁的一次又一次的逃跑,又一次又一次忘乎所以不怕死的撩長毛兇獸。
“啊!”
樂極生悲,小家伙傻眼了,它…它…它沒跳出去?!小家伙一回頭,那血盆大口,滴滴答答的口水,銳利的牙齒…“哇…要死了…要死了…哇…”小家伙連滾帶爬的大哭起來。
“轟!”
大地轟鳴,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傻愣愣的看著從天空掉下來的龐然大物,“飛…飛…飛不動了…哈哈哈哈哈…啪啪啪啪啪…”小家伙扭著小屁股手舞足蹈,小手拍得啪啪啪。
“嗤!”
打了一個響噴,鼻孔噴出大量黃沙的兇獸好似被摔暈了,它茫然的瞅著眼前歡快的扭著屁股的小家伙好半天竟然沒有下一步動作。
長毛大家伙“轟!轟!轟!轟!”粗壯有力的四肢踩地站了起來,山岳一樣龐大的身軀,插出嘴外兩根百倍象牙大小的鋒利白牙。
“轟!”
它一步邁前,地面震動,一片沙丘被夷平。
“啊!哥哥,要死了,你…你…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我打你哦!”
小家伙淚汪汪的看著目露兇光的大家伙弱弱的威脅道。
“吼!”
大家伙眼中露出了一絲戲謔,它低下了龐大的頭顱,長長的舌頭濕答答的舔向了小家伙。
“叮當…”
“嗷!”
凄厲的慘叫,一只兔子蹬鼻子上臉,狠踩山岳一般的長毛兇獸,兇獸鼻血長流,吐著舌頭慘叫不已,咬到舌頭了。
“我…我…我說…我會打你的!”小白兔撲閃撲閃眨著哭紅的眼睛怯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