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空中盤旋著一根石針,針飛行的軌跡是一個圓,下方是一個坑,很大的一個坑,這里原來沒有坑。
坑里死氣沉沉,絲絲縷縷溢出坑外的幽幽死氣被石針一圈而盡,一點都沒泄露。
金烏東升,日月交替陰陽交感紫氣漸生,一道青影沖出大坑沖上了云霄,她面朝東方一呼一吸,海量紫氣盡數被她吸入口中流入了氣海,潮起潮落的死海之上紫氣氤氳。
黑珍珠一般黑亮的內丹滴溜溜一轉,瞬間跳出青燈丹火,上躥下跳在氣海上追逐撲捉氤氳紫氣,一日之計在于晨,安安分分吸納搬運了一夜死氣的內丹,此時非常活躍。
“嗡嗡嗡嗡~~”
石針劇烈震動:沒有,一點都沒有,一點紫氣都沒留給我。
石磯慢慢睜開眼睛,她張口吐出了一口濁氣,舒坦的伸了一個懶腰,淡淡的說道:“別吵了,明天給你留點。”
石針嗡嗡:騙人!昨天你也是這么說的!
石磯吸吸鼻子,不以為然的說道:“天這么大,你不會自己去吸呀?”
“嗡!”石針憤怒的畫了個圈圈:我沒嘴,怎么吸?
“好了好了,明天會給你留的。”
石磯無奈的說道,對于這個貪婪的石針她實在沒辦法,明明多一絲少一絲紫氣對它作用不大,可它就是要爭。
石磯一摸自己濕噠噠的頭發,手心吹起了溫熱的黑風,她一手吹風,一手輕輕撩起自己的長發,石磯極為細致的吹著濕發,她修煉的至陰死氣非常陰冷,每次修煉完發絲都會凝水。
以前她都是直接烤干的,可自從見了巫婆婆頭發脫落的可怕場景后,她開始細心的保養自己的發絲了,掌心溫熱的黑風整整吹了一刻鐘才將一頭青絲吹干。
青絲飛揚,根根飄逸,石磯有一頭靚麗的黑發,不是純黑,帶著淡淡的青色,是風的顏色,她的發絲放開,隨時都是飄著的,自帶風氣。
石磯取出拇指大小的小黑碗,嘴里輕輕念咒,小黑碗變大,變成了一個小西瓜大小的海碗,碗里黑水翻騰,險惡之極。
石磯嘴皮微動,劫運之水平靜了下來,平靜成了一面鏡子,鏡子里倒映著一個長發飄逸的少女的臉龐,每到此時,石磯都有念出一句臺詞的沖動:魔鏡啊魔鏡,請你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她的嘴動了,鏡面出現了一片淡淡的影子,巴掌大小,在影子中心有一個銅錢大小的淺影,影子邊緣有一個蠕動的小東西,它在不斷蠶食著影子,它就是劫氣的顯化。
巴掌大小的影子是石磯現在的氣運,由兩部分組成,最核心銅錢大小的氣運是石磯的本身氣運,這塊氣運至關重要,一旦消散就代表著石磯身死道消,外圍大面積的是石磯分得的巫族氣運。
如今過到她身上的劫氣還很弱小,如一只剛剛出生的幼蠶,她一身氣運如一片巴掌大小的桑葉,蠶很小,吃的很少,她的氣運很強,但蠶無時無刻都在長大。
一方面劫運之碗中的劫氣不斷在釋放,另一方面劫氣也在不斷吞食氣運壯大自身,蠶每一天都有細微的成長,她的氣運桑葉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因為蠶吞掉一點外圍氣運,巫族氣運又會補上,當然巫婆婆分得巫族的主要氣運都會流入劫運之碗,因為巫婆婆九成九的劫氣都在碗里,這些劫氣每天都消耗著海量的氣運。
石磯手里的劫運之碗非常神奇,也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妖器。
這碗劫運全部過到石磯身上,會發生什么,石璣自己也不清楚,但她卻知道她那銅錢大小的氣運塞牙縫都不夠。
石磯臉色變得蒼白,劫運之水起了波紋,不再平靜,影像也模糊了,接著一碗劫運沸騰,惡水起浪,黑碗縮小為拇指大小被石磯收了起來。
每天早上石磯都會看一次自己身上的劫氣和氣運,即使每次看完她的精神都很疲憊,她依然會這樣做,至少要做到心里有數。
石磯的心完全平靜了下來,她取出太初長琴安坐于云端。
晨曦中奏響了晨光之曲,樂曲清新流暢,帶著風的灑脫,太陽的朝氣,贊美著生命的美妙…
石針在天空倏忽而來,倏忽而去,穿風越光好不暢快,它早就忘了沒吸到紫氣的不快,追逐琴音是它最愛做的事,它無時無刻不在超越琴音極速飛翔。
太初長琴的琴心與石磯的太初之心完全相合,她們沉浸在音樂之中,對這天地自然表達著自己的感情。
金燦燦的晨曦在石磯頭頂繞成了光環,微涼的晨風圍著石磯吟唱,石磯坐下的云氣隨著音律起起伏伏蕩漾開來,地面上花草樹木跟著樂曲搖擺搖擺。
太初之心感動著能被感動的一切。
“好吵,大清早不睡覺,吵死了!”一個分貝極高的尖銳聲音,嚇得側耳傾聽樂曲的鳥獸四散。
人未動,琴未停,她心中除了太初再無其它,再尖銳的聲音也無法傳入她心中,因為她不想聽,天地眾生此刻都應該聽她的,這是一種心境,心外無物。
“啊!吵死了!”
一片藍色妖霧升起,冰冷的妖霧遮住了太陽,卻無法靠近石磯半分,晨曦光環驅除了妖霧。
“該死的東西,你一個小小地巫…找死不…”
“嗖!”
一片妖艷的血光,該死的東西死了,找死的也死了,它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余音久久未絕,石磯睜開了眼睛,她將太初背在了背上,白天她都會背著太初,心有觸動就彈上一曲,夜晚練氣,白天修心參咒,琴她已經彈了三百年,技巧早已出神入化,如今她修的是琴心,一種感動。
地上有一具死尸,非常漂亮,皮毛光滑靚麗,這是一只天階冰貂,可惜眼神不怎么好。
“嗡嗡嗡嗡~~”
石針飛到石磯面前跳動表功,我殺的!我殺的!
石磯笑著點了點頭,問了一句:“會剝皮不?”
石針懵了,剝皮?什么東東?
石磯又問了一句:“會做衣服不?”
石針斯巴達了,做衣服?
石磯搖了搖頭,道:“針就是用來做衣服的,做針不能忘本,你看你腦袋上那個小孔,那不是眼睛。”
石磯抓著兩尺長針剝了貂皮,又捉著一寸石針縫了一件連著帽子的斗篷,石磯披上貂絨斗篷,只露出三分之一的臉,整個人華麗又神秘。
石磯穿著新衣服轉了幾圈,心情不錯,石針卻飛的很低,它終于知道自己的老本行是干什么的了,落差有些大。
石磯轉身一揮手,填了昨晚她挖的坑,探穴挖坑是她的新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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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本書大佬:笑我狂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