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磯一直很沉默,從刑天到來提議將她送走,到嫦娥拒絕,從聽到后羿被帝江請去祖巫殿,到玄冥出手拿她,直到此刻嫦娥全力出手對戰玄冥,她一直保持著沉默。
她靜靜的看著頭頂起落沉浮的明月,看著煞氣滾滾兇威滔天的拳頭,拳若雨落,雨打芭蕉,拳若流星,流星擊月,玄冥的拳越打越快,越落越重,拳勢疊加,滿天拳影,積影成山。
玄冥雙拳兇殘霸道,嫦娥數萬載修持自然也不是白給,她慶云起浪,浩瀚法力源源不斷輸入先天靈寶太陰寶鑒,圓形明鏡太陰寶鑒被她催到極致放無量月華,天地被映照的光輝一片,嫦娥本人沉靜如月,守靜如一。
若說玄冥是極動極暴,那么嫦娥就是極靜極平,這兩個女人都是天地間一等一的女人,無論是善不善戰,她們的戰斗意識和戰斗智慧絕對都達到了匪夷所思的高度。
一動一靜,一攻一守,兩人盡展各自的戰技與道理,無論是越來越暴虐的玄冥,還是始終靜若止水的嫦娥,她們都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極致的攻守戰同樣是一場持久戰。
即便是戰技厲害如玄冥也從沒想過在短時間戰勝嫦娥,她雖然自負,卻沒自負到能輕松拿下嫦娥這個頂尖大能的地步。
“錚…錚錚…錚…”
兩個女人的戰斗持續了很久很久,突然,天地間出現了第三種聲音,青思的聲音,也是石磯的聲音,同樣是后土的聲音。
桂花樹下,石磯極端平靜的撥動了琴弦,她心若止水,她此時的心境如平靜的湖面,平靜的湖面映照著天空中的明月,明月之上的玄冥,明月之下的嫦娥…
她心中映照著十九年天人合一的小天地,只是映照沒有裝下,她以極端平靜的箭心達到了一種虛假的太上,以我心映天心,我心即天心,我情即天情,漸漸她眼中情緒劇烈變化,隨著悲壯的琴音或悲或喜或怒或傷…
“姐姐!”玄冥仰望蒼天側耳傾聽,她兇神惡煞的拳頭慢了下來,她頭上的白發柔了下來,她眼中慘白的寒意慢慢融化,就連她筆直的劍眉似乎都彎了。
“姐姐,為什么要化那該死的輪回?為什么?”玄冥怒吼,她的氣息突然反彈變得更加恐怖。
“叮叮…咚咚…叮叮…”
青思替后土回答:“為了我們巫族,為了天地眾生…”
玄冥面孔扭曲,竭斯底里的怒吼:“你可有想過我?可有想過?我們是巫!是巫!要生大家一起生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們既然同生,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同生共死,你懂不懂?別跟我提天地眾生,那與你我何干?!”
“唉…”青思長嘆,似失望,似悲傷,又似無可奈何,一曲‘后土頌’極盡悲壯,卻令偏執的玄冥走進入了極端。
她委屈、傷心、憤怒、難過、怨恨…她心中積壓已久的負面情緒盡數暴發,她咆哮著瘋狂揮拳。
****般的拳頭瘋狂的轟擊太陰寶鑒化成的明月,明月被戰力爆表的玄冥打的顛簸搖晃,太陰寶鑒搖晃,嫦娥防御出現了漏洞,‘倏’一道極速風息穿透漏洞射向了暴虐瘋狂的玄冥。
“叮!”
針,一根兩尺長的石針刺中了玄冥眉心,針身上青紅交織纏繞著一個半巫文,一個血紅的大巫文‘羿’,半個鮮艷又模糊的祖巫文‘天’,羿是后羿的羿,‘天’是天吳的天。
見縫插針,天地為之一靜,無論是被石針刺中的有些癲狂的玄冥,還是與玄冥對戰的微微失神嫦娥,亦或是站在大雨中觀戰的一臉癡狂刑天,她們都被驚到了,她們誰都沒想到…她…竟然敢對一個祖巫出手,而且是狠下殺手。
加持了大巫文祖巫文由太上天心御使的石針刺入玄冥眉心未入一分就被震了出來,玄冥不敢置信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眉心,白皙手指上一點殷紅,皮破了,出血了!
“啊…你…找…死!”
玄冥眼中瘋狂的殺意極速涌現接著濃縮到了極點,她竟然被一個她從未看在眼里的螻蟻傷了。
玄冥冰冷至極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令她抓狂的是刺傷她的兇器竟然消失了,同樣消失不見的還有月桂樹下的青衣女子,她在石針刺出的一剎那就跑了,至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話。
“我要將你碎尸萬段!”玄冥咆哮著挪移出去。
“轟!”
一輪明月撞上了她,嫦娥發起了第一次攻擊,而且是極為蠻狠的攻擊。
石磯沒留一句話就走了,嫦娥卻紅了眼睛,石磯這是不想連累她們夫妻二人,所以她走了,可她這樣出去安能活命。
嫦娥又氣又怒,她將一切怒火都撒在了玄冥身上,嫦娥紅著眼睛怒吼:“你們欺人太甚,今日若不給你個教訓,我就枉為九天月神。”
嫦娥從天上到地上,從出世到現在從未委屈過自己,她就像超然于世的仙子一樣過著她想要的生活,她從沒像今天這樣憋屈過。
她暴怒,有人比她還怒,玄冥作為十二祖巫中年紀最小的妹妹,這也是一個任性到無法無天的主,今天她不僅丟了臉還吃了虧,此時一身黑氣恨不得毀滅世界。
“轟!轟!轟!轟!轟!”
兩個暴走的女人放棄任何招法朝對方一次又一次蠻狠的撞了上去,火星撞月球,而且是反復的撞,刑天頭皮發麻,拔腿就跑。
他突然發現比起那個惹禍精石磯他好像挺傻的,剛才唯有他看到了石磯是怎樣出手的又是如何逃跑的,她咬破自己手指用精血書寫了兩個巫文加持在針上。
他開始沒看懂她要干什么,當石針脫手射出的瞬間,他看懂了,她卻消失了,再出現時已在千米之外,她接住一寸血針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他看著石磯逃走,卻沒有阻攔,既然大家都不讓他插手,他就不插手了,免得落個里外不是人。
他甚至自鳴得意的笑了笑,可現在他卻笑不出來了,他后悔沒跟著石磯一起溜走,兩個暴走的女人太可怕了,這是要毀天滅地同歸于盡啊!
他安靜的站在一邊大氣都沒敢出卻依然成了世界毀滅前的祭品,刑天邁開大腳丫子頭也不回的狂奔,一只鞋掉了都顧不得撿。
和他一樣慌亂的還有月桂樹下的一圈石頭,他們劇烈震動,傷心不已,她們被拋棄了,竟然被拋棄了,他們剛才明明讓她帶著她們,可她猶豫了一下就鉆入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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