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世界樹內竟藏有一人,眾人皆是震驚無比。
但當看到他的臉…
所有人無不是愕然呆滯。
這回,連方正也忍不住呆在了原地,看著那人陷入呆滯。
毫無疑問,這盤膝坐在世界樹中心之人,正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但方正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想過那個老怪物的無數身份,甚至連劉凌也懷疑過…但他卻壓根沒有想過,那個老怪物,竟然有著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不對。
那就是他。
神識領域仍能使用,只是在他身周掃了一眼,就能清楚的窺得在他的脖頸后方,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方正摸向了自己的后頸,果然也摸到了同樣的東西。
臉可以相同,但痣的位置怎會完全相同?
他就是我?
而這時,眾人也都驚呆了。
一個個看看那山洞之內的人影,又回頭看看方正。
除了衣著不同之外,面容幾乎完全一模一樣…
不過細看之下,卻又有些微的不同。
坑洞之內那人縱然閉著雙眼,嘴唇仍然輕抿,帶著一股削殺之意,只是看來就知道,此人定然是冷心薄情之輩。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縱然今天里已經被太多太多令人震驚的消息震撼,此時,元極仍是不敢置信…
這是世界樹還是許愿樹?
他曾無數次惋惜,為何方正不是昆侖弟子。
然后,這世界樹里就出了一個身著昆侖道袍的方正?
不對…
為什么會出現兩個方正,難道說,如那云天頂與云天陽一般,這個方正也有一個孿生兄弟嗎?
玄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依著他的想法,是一旦發現敵人的身份,立時不管不顧的狂轟濫炸,必然要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更主要的,是不能給他坦露身份的機會。
不然的話,元極怕是仍然有可能會跳反的。
但現在,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太乙靈木劍正斜插在他身前地上,玄機卻想不起來要用飛劍取他性命了。
他大概算是所有人里,除方正外最了解情況的人了。
所以他明白…
這里面坐著的,到底是誰。
他忍不住心頭涌起巨大的恐懼感,難道說…是方正么?
是他么,他在元界的多年之后,親手覆滅了世界樹?
親手造就了末法時代的降臨…
可為什么…
在玄機眼中,方正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啊。
而這時。
那坑洞之內,靜坐不同的人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眼神古樸,毫無波動,哪怕在樹洞之外,是足足數百名修仙界精銳人士的包圍,他卻好似視而不見一般。
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了元極身上。
說道:“昆侖內門乃是禁地,縱然昆侖弟子亦不允許入內,為何今日竟來這么多人,莫非…昆侖亡了?”
他的聲音很沙啞,帶著些微的頓挫。
好像是多年的啞巴突然張口,連說話都無法再流利了。
元極忍不住心頭驀然間一陣猛然收縮,只感覺這聲音好似壓在他心頭,讓他呼吸不暢一般。
他本能答道:“不…不曾。”
那人問道:“你是昆侖副尊?”
“是。”
他淡淡道:“既是昆侖副尊,見到正主,為何不拜?”
“什么?”
旁邊元清已是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
玄機在旁,輕聲嘆道:“這么說來,我可能真的猜錯了,我以為昆侖正主,乃是正副之正,想不到,竟然會是方正的正,對不對?”
方正:“……………”
顯然,玄機也已看破了他的身份了。
那人目光落到了玄機身上,隨即挑眉,淡淡道:“不想數千年時光未曾用過本名,竟還有人記得我的名諱…你又是誰?”
玄機錯愕道:“你不記得我是誰了?”
那人輕輕動了動嘴角,明明是跟方正一樣的笑容,卻總透露出幾分譏諷,“你是誰很重要嗎?你很重要嗎?”
玄機詫異的看向了方正。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方正的話,他為什么不記得他?
萬年時光確實久遠,但玄機清楚,方正對他有一種近似父子般的依賴。
他不認為萬年時光,就可以將他對他的記憶徹底抹消。
尤其是修士實力越強,記憶越是清晰…他不可能忘記…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壽已經忍不住暴躁的叫了起來,憤怒道:“玄機,回答我,為什么你們蜀山派的方正會在這山洞里面?”
“我們方正可是在這里站著呢。”
玄機苦笑道:“至于這個方正的話,應該是昆侖弟子吧?”
“昆侖…弟子?”
“昆侖弟子?”
那人緩緩起身,眼底泛起慍意,低喝道:“我乃昆侖正主,昆侖開宗之人,你說我是昆侖弟子,豈非誣蔑于我?”
聽得這話。
眾人齊齊色變。
昆侖開宗之人?
昆侖傳承至今,已有不知道多少年的時光…面前這個年輕人,竟活了那么多年了么?
說罷,那人看向了元極,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昆侖內門乃是禁忌,昆侖中人只可堅守,不可擅自進入…你們貿然進入其中,更帶他人進入其中,是何居心?莫非傳承多年,你們已經萌生二心,不將我當年的命令放在眼里了?”
“這…我自是不敢違背祖師命令。”
元極目光在那人身上掃了又掃,然后又看了眼方正,說道:“只是你要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呢?你雖身處在我昆侖內門之中,但如今我已知曉,昆侖內門并非僅僅只得昆侖一個入口,更有異次元裂縫,可以通過荒界來此。”
“荒界?!”
那人聞言微頓,眼底浮現些微懷念神色,嘆道:“想不到,荒界在失去世界樹之后,竟然還未曾覆滅嗎?甚至連那已經被關閉的異次元裂縫也重新開啟了…看來,我這一覺,是睡了很長的時間啊。”
他目光終于落到了方正的臉上。
眼底浮現些微復雜神色,輕聲嘆道:“這些年來,發生了這么有趣的事情,我模模糊糊雖隱有所感,但竟然全不知情…但眼下只是看到你,我就明白了,看來,是我在身合世界樹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不可知的意外,以至于竟然多出了一個你來。”
方正問道:“你就是我?”
“我們確實是同一個人。”
那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唏噓道:“不然的話,為何我的世界樹本源,竟然會在你的體內扎根呢?”
“什么?!”
這回,方正神色更顯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