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燒水很快。
而云芷清幫云淺雪沐浴之時,口中跟她慢慢的解釋著這些年來發生過的事情。
“是嗎?爹爹他…走了嗎?”
云淺雪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倒是沒怎么意外。
倒也不奇怪,要知道,她雖是戰傀,畢竟也是云天頂的女兒,可如今連她本人都在蜀山之上了,哪怕是用膝蓋來想,也能知道爹爹自然是兇多吉少了。
“所以,我體內的靈脈已經盡都被你汲取走了。”
云淺雪輕聲道:“難怪感覺身體這么疲憊,看來是之前的病又出現了。”
“這姑且也算是為了救你吧。”
云芷清一邊用毛巾幫她擦拭著身體,隨著她的動作,一些帶著些微顏色的液體漂浮到了水面上。
她不著痕跡的把這些液體都掬起來,悄悄倒到旁邊去,說道:“你被云天頂改造成為戰傀,神智盡失,但你的體質與常人不同,想要讓你恢復神智還是有可能的,而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你體內的九脈峰靈脈給剝離出去。”
“所以我體內的修為如無根浮萍一般,看來是你的功勞了。”
云淺雪搖頭苦澀笑道:“現在的話,恐怕也只有你才會愿意為了救我大費力氣…”
話說到一半。
她突然頓住了。
怔怔的坐在水里,俏臉卻忍不住紅透了。
“姐姐,你沒事吧?”
云芷清有點忐忑的問道。
“沒…沒事…”
云淺雪應了一聲,卻忍不住將自己的身子縮進了水里,眼底帶著震驚的惶恐和慌亂。
感覺好像是夢,但好像又不是夢…可那種感覺,卻似乎如潮水一般向著她的腦海中涌去。
“好,那我這就讓人叫掌教師兄,他們都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你,方正。”
“欸。”
屏風外。
方正應了一聲。
云芷清說道:“去請師兄過來吧,就說…就說我姐姐已經恢復了神智了。”
“是,我明白了。”
屏風外面,方正點頭。
云淺雪怔怔的看著方正身影離去。
轉頭看向了云芷清。
云芷清滿臉無辜的看向了云淺雪,認真道:“你當了很久的戰傀,大腦一定很混沌,我幫你洗干凈,然后出去吹吹風,也許可以冷靜一下。”
“額…嗯,是的,我的大腦確實很混沌的。”
姐妹兩人互相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逃避和尷尬。
這近三年的時光。
到底發生了多少尷尬的事情,真的是數都數不清…眼下,似乎確實裝作不知道更合適。
也許是因為已經失去九脈峰靈脈的緣故。
如今的云淺雪,雖然恢復了神智,但同樣也失去了健康的身體。
哪怕是從浴盆里出來,也得云芷清扶著她。
幫她穿好衣服,柔順的長發隨意的束在腦后。
幾年時光。
如今的她看來多了幾分溫婉的氣息,濕漉漉的秀發猶還散發著濕氣,整個人都散發著慵懶嫵媚的氣質,看來哪還有半點少女狀態。
分明一個動人少婦。
記憶中那諸多的畫面,果然不是假的啊。
云淺雪幽幽嘆息,不明白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為何事情竟然已經演變成了這樣。
云芷清扶著她起來。
到外面的院子里坐下,示意雪之霞幫忙煮碗異獸肉湯過來,給她慢慢的喝著。
失去了九脈峰靈脈,和大部分化神玉效力。
如今的云淺雪仍是沒有呼吸,看來仿佛死人…但事實上,她已經與常人也沒有什么二致了。
許久不曾進食,估計她也餓了。
沒一會兒…
散發著濃郁香氣的肉湯端了上來。
“喝點暖暖身子吧。”
云芷清說道。
云淺雪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后。
方正和玄機,已經周輕云等人已經一同御劍飛過來了。
玄機剛剛落地,目光便死死落在了云芷清的體內,點頭道:“嗯,九脈峰的靈脈已經盡都消失,難怪恢復了過往的神智。”
他放松的嘆了口氣。
有一種放下心頭大事的感覺。
這段時間里,他一直在等,哪怕昆侖內門對他們而言已經近在咫尺,但他還是在等。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冒不起這個風險。
而如今,他要等的終于來了。
“見過師伯。”
云淺雪微微低頭,道:“請恕弟子行動不便,就不起身行禮了。”
“無妨,你我是敵非友,你行禮我反而不好意思傷害你了。”
玄機擺了擺手,說完之后頓了頓,搖頭苦笑道:“反正你每次見我的時候行動都頗不便來著。”
云淺雪也忍不住苦笑…可不是么,上次見面她筋脈盡斷,形同廢人。
而如今她雖然恢復了行動能力,但卻喪失了健康的身體,身體的疲憊感無時無刻不在糾纏著她…
想著,她忍不住本能的抬頭看到了站在旁邊的方正身上。
然后,在與方正目光交匯的前一刻急忙撇頭,生怕讓他看到。
玄機問道:“云淺雪,你可知道,我們為何要大費周章,恢復你的神智?”
云淺雪看了云芷清一眼,搖頭道:“弟子不知。”
“這是我與云天頂做的交易。”
玄機正色道:“他臨死之前央求我,讓我助你恢復神智,相應的,他說你知曉他的一處秘密藏書地點,只要你醒過來,就可以告知我們此事了。”
云淺雪沉默了一陣。
又看了方正一眼。
感覺這跟自己記憶里看到的場景似乎有些出入來著。
但如今這事兒似乎也已經不重要了。
她輕聲問道:“師伯所指,是說云亦閣嗎?”
“云亦閣?”
玄機瞳孔一亮,問道:“那云亦閣在哪里?”
說完,似乎擔憂云淺雪心有顧慮。
他認真道:“淺雪,你我是敵非友,但如今云天頂已死,只要你日后不再為非作歹,我也不是非要執著的取你性命,這條件是當初你父親臨終之前所提,我既已做到,我希望你不要因我與你父親的對敵而對我有所隱瞞,你也不希望你父親人都死了,還要背上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的名頭吧?”
云淺雪輕聲道:“云亦閣是當年我父親與母親定情之地,后來父親在那里建了一處小樓,那里除我與四婢之外,任何人都不知曉,包括五梅叔父在內,說是說不出來的,若是要去,可能要我帶路才行了。”
玄機問道:“你可愿帶路過去?”
云淺雪頓了頓,道:“那不知,我若完成了我父親與你的約定,師伯是否愿意放我自由呢?”
云芷清認真道:“你現在已經重回病軀,若是離開九脈峰,恐怕很難存活的。”
“但我非是九脈峰之人,留在這里終究不便。”
云淺雪又忍不住撇了方正一眼,輕聲道:“留在這里終究不方便,而且玉魅、玉魍、玉魎三婢雖死,但玉魑還在,她如今定然也在云亦閣,只要我與她匯合,就沒有問題了…當然,若是師伯仍存斬妖除魔之心,不打算放過我這妖女,那我自然也只有引頸就戮的份兒了。”
玄機認真道:“只要你能帶我們找到云亦閣,得到里面的藏書,那么無論你想做什么,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不做惡,我們懶的搭理你,至于作惡嘛…”
他頓了頓,淡淡道:“你還坐的起來嗎?你此時已經被方正折騰的…”
“師兄,這事兒還是從長計議吧。”
云芷清很嚴肅的打斷了玄機,說道:“眼下,先找到云亦閣才是正理。”
玄機點頭道:“確實,你同意嗎?”
云淺雪點頭,道:“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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