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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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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上,殺聲震天。

  許多契丹騎兵,來不及上馬逃走,就被陣勢合攏的齊軍步卒包夾成了夾心餅干。

  又有大隊騎兵,被齊軍馬軍包圍,根本來不及走脫便又陷入苦戰。

  而眼見大詳穩耶律奚底的旗幟都漸漸北去,這種戰斗,幾乎成了一面倒的屠殺。

  韓德樞望著前方戰場,心下苦澀,按照道理,他該率步卒全軍出擊,為失陷齊軍陣中的己方契丹部族騎兵撕開一條生路。

  可是,眾軍卒人人自危,怕沒有將領不明白,自己等,已經成了契丹人舍棄的炮灰。

  他或許應該振臂一呼,率全軍投降,甚至轉而截殺耶律奚底,獻上投名狀。

  但是,包括他的家眷在內,軍中家眷親屬都在遼地,若闔軍而降,親眷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何況,他世受遼主之恩,父親是太祖最信任的南臣之一,封魯國公,拜為南相,去世后,更被追贈尚書令,后代世襲崇文令公。

  他更是少年英發,不到二十一歲時,就被太宗進為太尉,治理渤海國部眾,勸農桑、興教化,直到天贊皇帝登基,不喜南臣,才貶謫他來南京,不過,他原本深信,早晚遼主還是會知道,南臣們提倡的南北分治,并不代表南人就離心離德,而是穩定國本甚至使有一日國主能入主中原的良策。

  但現今,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渺茫。

  “令公…”身旁一名年輕將領,咬了咬牙,“令公,追殺耶律奚底如何?!”

  韓德樞心中一凜,這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叫韓德讓,兩家算是世交。

  韓德樞父親韓延徽,和韓德讓爺爺韓知古,是遼太祖最信任的兩名南臣,韓德讓的父親韓匡嗣更和遼先主是好朋友,本來出任南樞密院副樞密、武定軍節度使,但先主亡故,韓匡嗣被貶謫為儒州刺史。

  現今,包括儒州的新州四州都已經落入齊軍之手,韓匡嗣生死未卜。

  韓德樞卻沒想到,這年輕人會如此提議。

  畢竟,如果其父韓匡嗣已經死在亂軍中,齊國將領中,可算是有他的殺父仇人。

  雖然早聞聽這韓德讓少年聰慧,受父親熏陶智略過人,素有雄才大略,而且在自己軍中也可以看出來,殺伐決斷,是個不得多得的治軍人才。

  但卻也沒想到,他心冷若斯,完全不顧父親如何,第一個提議反水。

  此時,韓德讓看著四周眾將領,提高音調,周圍軍卒也都能聽清楚:“便是我等都戰死在這里,北地我們的妻兒,又能有好下場么?現今投誠助齊主北伐,我們還有和妻兒再見之日!”

  有的將領、軍卒,面露猶疑,有得將領已經按捺不住喊道:“韓小官人說得不錯!”“對,我們降了!”

  韓德讓更提高音調:“契丹胡虜如何對我們?!便是我祖、我父身居高危,我一族,卻是胡虜之奴兒,諸兄弟,你們又如何?!”

  此更是說到了很多將領、軍卒的痛處,他們幾乎人人都經歷過一兩件被契丹人輕視或欺壓的經歷。

  立時更都大聲鼓噪。

  韓德樞心下苦笑,這德讓侄兒,雖說你一家,確實是契丹皇族奴兒,但不過是一種名義上的身份,你祖父可是左仆射,后更高居中書令,你父本來也極為受重用,只是現今被暫時貶謫而已,所謂奴兒身份,只是名義上而言,現今,卻被你唱成了苦肉計。

  “令公,你看!”有將領突然驚呼。

  卻見正簇擁著耶律奚底向北退卻的契丹軍,大概數千人,其中,許多都失去了戰馬,跟在隊伍最后面,狼狽逃竄。

  但就在此時,從登高山方向,有大隊游騎奔馳而來,亂箭突襲。

  “是齊天子!”韓德讓咬咬牙,猛地拔出佩劍,“諸兄弟!我們也都是漢家兒郎!都是齊人!圣天子正追殺敵酋,我們當如何?!諸君還沒見嗎?為何無有齊軍攻擊我等,念同族情而已!”

  韓德樞心下苦笑,心說賢侄你幾時有是漢家兒郎的自覺了?

  不過,自也由得他,而且,好像這世交賢侄,也經常看來自齊地的書籍,現今這一套,好像就是齊地最近興起的華夏諸族之論。

  何況,他也沒說錯,齊軍確實網開一面,一直沒理會自己等南軍戰陣,當然,也有數隊騎兵虎視眈眈,顯然是防備自己等加入戰團幫契丹人脫困。

  “助圣天子,殺契丹狗!”韓德讓,高高舉起佩劍,帶頭大呼。

  “殺契丹狗!殺契丹狗!”將領軍卒都大吼起來。

  韓德樞幾名親信將領,見主帥并不言語,便知端詳,舞動武器吼道:“全軍聽令,今日我漢家兒郎陣前倒戈!助圣天子,殺契丹狗!”

  他們帶頭大喊,自也是說給齊人聽得,免得軍陣一動,齊人以為要攻擊他們,而率先發起沖鋒。

  “殺契丹狗!”“殺契丹狗!”

  幾名將領帶頭沖出,立時黑壓壓步卒,許多響應,跟在主將身后,怒吼著,向被退的耶律奚底部追去。

  又有一些剛剛從齊軍陣中沖殺出來的契丹騎兵,逃過來時,卻被有將領帶頭射箭,立時箭矢如雨,阻斷了這些契丹騎兵退路。

  當然,也有一大半將領軍卒,都心下惶惶,不知所措,也只能聽天由命。

  慘叫聲中,耶律奚底身旁護衛,不時有人中箭落馬。

  從登高山后奔襲出的近千輕弓游騎,如果是正常交鋒,本來也算不上太大威脅,但現今截殺潰逃之軍,卻簡直是獵鷹追捕羊羔一般。

  這些騎手,又各個神射,直射得北退的契丹騎兵叫苦不迭。

  又有百四五十騎兵,就直直的追在耶律奚底身后,為首錦袍玉冠南人貴族青年,箭不虛發,每次彈弓,必然有一名甚至數名護衛落馬。

  有悍不畏死的護衛,分出百余騎去驅趕他們為大詳穩爭取逃離戰場的時間,卻被那錦袍貴人領著部下盡數誅射,甚至根本未能阻上一阻,對方追擊的方向根本沒變,就直直的追上來,分出去的百余名護衛,有十幾人和他們交錯而過,紛紛跌下馬,好似是那錦袍貴人,用箭矢舞動,便七八名衛兵被刺落馬下。

  耶律奚底身后的護衛,在慘叫聲中,越來越是稀少。

  不過,漸漸的,耶律奚底和十幾名親衛,漸漸落下了其他護衛一段距離,他們胯下馬都極為神俊,尤其是耶律奚底所乘雪白駿馬,更是家族中近年來的第一神駒,他被家族寄予厚望出任中京留守時,老父親親自將這匹神駒交到了他手上。

  比之尋常駿馬,這匹雪白神駒不管是沖刺還是耐久,都更勝一籌。

  后面追著的陸寧,已經紛紛蹙眉,本來斜刺里沖出截擊,卻不想綴到后面后,卻是越追越遠。

  眼見,已經到了數百步外,漸漸的,也只有自己還能勉強追在后面。

  就這樣被這家伙逃掉?

  陸寧猛地一咬牙,突然身子猛地向前縱出。

  丘陵阡陌,眼見從農田要上土路,耶律奚底心下更是一襲,奔跑真正的路途,自己胯下雪馬更能發揮長項,定然能將齊人追兵甩的遠遠的。

  只是,心中又哪里有什么慶幸之意,看今日,只怕能逃出參合口的自己部眾,十都未見得能有二三。

  全是部族騎兵,卻幾乎被打成了殲滅戰,這種慘敗到底是怎么釀成的,說出去,怕都沒人會信。

  尤其是,他家族顯赫,他更是多有戰功聲名赫赫,早晚是南北大王之一,但今日之敗后,只怕天贊大王盛怒,他家族都會受到牽連。

  不過,那南人皇帝,竟然和傳說中一般神勇若斯,看來親歷矢石對他真如家常便飯,竟然親自率輕騎追擊自己。

  若就在昨天,如果有人說,南人皇帝率百余輕騎追殺自己,那自己定然歡喜的喝個昏天黑地,哪有這等美事?南人皇帝任由自己等圍獵?

  但現今,他卻心膽俱寒,身旁護衛又何嘗沒被嚇破膽,縱馬逃竄還有護衛驚呼問,“這齊人是誰?”

  錦袍玉冠的南地貴人,又從齊天子龍旗所在位置沖殺下來,那還有別人么?

  但耶律奚底,卻根本沒理會護衛的驚呼,一路縱馬狂奔,若告訴了護衛們他是誰?以后這些護衛,見到齊人旗幟,還有一戰的勇氣么?

  還好,自己有真正的千里馬。

  耶律奚底心中嘆口氣,也回頭看去,看將齊人皇帝和他的追兵,落出去了多遠。

  可回頭間,耶律奚底立時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卻見,那錦袍玉帶的恐怖人物剛剛從馬上縱越落地,然后,便如鬼魅一般,突然就拉近了和自己的距離。

  然后,一道箭矢,破空發出尖銳嚎叫,猛地便到了他眼前。

  他滿心只是驚恐,根本來不及有旁的念頭,額頭猛地一涼,然后,世界便漆黑一片。

  看著耶律奚底跌落馬下,陸寧有些虛脫的扶住黃土路旁小小柳樹,此時,耶律奚底的護衛如果飛馬而來,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但是,那些護衛受驚的兔子一般,大詳穩的尸體都忘了搶回,打馬四散奔逃。

  等身后弓騎追上來,陸寧已經在耶律奚底尸體旁,悠閑的踱步。

  奉天六年九月底,立冬前日,齊天子誅射契丹名將耶律奚底于云州城外,白登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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