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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王媽,博彩第三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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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寧也看向她,笑了笑,說:“好啊,王媽,還是以三十萬貫為彩頭,你要賭什么?”

  打量著王氏,心說這就是小周后的乳母啊,現今童稚年齡的小周后,不知道是什么樣子。

  隱隱的,不由有些期待,歷史上關于小周后的傳說太多太多了,便是自己,也不能免俗,很想見見她呢。

  嗯,應該,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片子…

  王氏自不知道,稱呼少了一個字,陸寧卻是等于一竿子將她打入了小保姆行列,還以為是本地的尊稱呢。

  不過,她臉上微有慍意,凝視陸寧,“東海公,賭之前,妾想問你,我王家與你何仇何怨?你贏盡我胞兄家財不說,又將我族子弟王繆抄家問罪,判以極刑!是我那胞兄王吉,哪里得罪你了嗎?!”

  陸寧搖搖頭:“東海政務,不需向你個小女子交代,至于王吉,嗯,你就當我喜歡賭,是個濫賭鬼吧,誰叫那王吉也濫賭呢?”

  李景爻和鄭續,相視苦笑,這東海公的行事風格啊,真是別具一格,怎么就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呢?好像全天下,也沒值得他認真對待的人,所以,說話才這么隨意吧?

  王氏臉上微微變色,壓抑著怒氣,微微頷首,“既如此,那妾就與東海公賭上一賭,東海公,還是照舊么?誰和你對賭,誰出題目?”

  “可以呀!”陸寧攤攤手。

  “好,東海公,第一個題目,我就賭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根頭發!”王氏凝視陸寧,一字字說。

  李景爻呆了呆,暗挑大拇指,這司徒府出來的,真的是不一般,一個題目比一個題目刁鉆,這次這題目,怕東海公,不能解答了吧?

  說是對賭,實際上,這樁公案,漸漸變成,就是司徒府一方,出各種題目,看東海公能不能化解。

  陸寧也怔了下,隨即笑道:“王媽這題目,很是犀利,不過,如果王媽贏了,下一個題目,會不會是賭,看我陸寧能不能飛翔于九天?”

  王氏輕輕搖頭:“妾雖然婦道人家,但東海公也忒看輕妾,妾出的題目,自己自然是能解的,妾就知道自己,有多少根頭發!當然,這個題目,倒也不必一定極為精確,東海公說出的數目,和你頭發數目,上下不超過五十數,便算你贏。對妾,也是如此。”

  在場諸人,又都是一呆。

  便是楊刺史,此時也不由暗中挑大拇指。

  不消說,這王氏做足了功課,想象得到,她肯定來了海州幾日了,而這幾日,已經令婢女們將自己有多少根頭發數的清清楚楚,甚至這幾天的落發斷發,都在計數之內,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太難太難了。

  而且,這王氏也極為謹慎,所以,上下加了五十根的容錯量。

  “東海公,如果你認輸,我就暫時不賭了,容我幾日,再想一個題目。”

  一次三十萬貫,她要贏兩次才行。

  王氏顯然沒想到陸寧這次會用三十萬貫為限額,所以,她要贏兩次,才能將王吉輸的三十萬和周貢輸的三十萬都贏回來,而她原本,僅僅準備了一個題目。

  她倒也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承認需要時間再想一個題目,不過,正因為大氣坦白,才更難應付。

  陸寧笑了笑,說:“王媽就不必再費心準備新題目了,因為這場賭博,我感覺你會輸呢,我的頭發,有九萬兩千一百五十六根!”

  被雷劈了后,陸寧的感官極為敏銳,有一次,卻是無聊對著略模糊的銅鏡數起了自己的頭發有多少根,就是看自己的目力,能精準到什么程度。

  爾后,這都成了他的鍛煉項目了,就昨天晚上,還搬來幾個銅鏡在前后左右,自己數來著,而從就寢到現在,新陳代謝極慢的他,一根落發也沒有。

  被雷劈來到這個世界,新陳代謝好似都變得極為緩慢,陸寧有時胡思亂想,不會幾十年后,自己還是這體格這容貌吧?

  聽陸寧的話,在場眾人又都是一呆。

  這,這東海公,這也行嗎?難道還真有這么無聊的人,沒事叫來一幫婢女,數自己有多少根頭發?

  “東海公莫說笑,浪費公和諸位大人的時間。”王氏顯然不相信陸寧的話。

  陸寧笑道:“本公并不是說笑,你大可叫人來數數,看我說的數目對還是不對?!”

  王氏微微蹙眉,隨即,便輕輕拍掌,“來人!”

  從二樓,立時魚貫走下來十幾名婢女,前面幾個,手上端著托盤,錦布蒙著,不知道盤里是什么。

  王氏對陸寧道:“東海公,在計數之前,妾先說明,開始計數到數清確實的數目,可能要十多個時辰,東海公要不要先吃些東西充饑,或是如廁?”

  “當然,若東海公不去也無妨,計數期間,東海公要吃東西,自有婢女喂你,若要如廁,屏退閑雜后,她們也會為您準備馬桶便壺,這些婢女都來自司徒府,東海公請看,無有一個粗手大腳,服侍東海公,也算勉強夠格。”

  “只是計數期間,要勞煩東海公一直坐在這里,應該會勞累一些,對此,妾身深有體驗,還請東海公行個方面,以使賭約為續。”

  這話的意思,開始計數后,陸寧就盡量別動了,吃喝拉撒都要在這里了,一切由這些婢女伺候,而這些婢女,各個來自司徒府,而且都是選的美婢,伺候您如廁,也不辱沒你。

  但求您別動,免得這些婢女們,還要重新計數。

  陸寧聽得有些無語,這些婢女,確實都是很清秀的小丫頭,但婢女不是人嗎?干什么就自己拉屎撒尿,都要她們手把手伺候?

  楊刺史、李景爻、鄭續等人,也是吃驚的睜大眼睛,心說這可長見識了。

  陸寧笑笑:“十來個時辰,我還是忍得住的,來吧。”

  王氏就拍拍手,那些婢女立刻走過來,各個恭敬施禮后,有人去拿了銅盆熱水,她們便都用銅盆洗手擦干凈,這才開始給陸寧除冠,每碰觸陸寧一下,她們都要告罪一聲。

  而她們端的木板掀開綢布后,里面卻是梳子之類和一條條布條。

  而很快陸寧就變得長發飄飄,這些婢女,隨即用布條,將陸寧頭發分開,綁成了三十多縷,這些布條上都有編號,然后四五個人圍在陸寧身邊開始計數,其余人暫時退開。

  顯然是分工合作,一個人數一縷,輪流數,當然,最后也肯定要分別換人,重新數每一縷,如果兩個人數的同一縷數目對不上,就會再派其他人重新繼續計數。

  看這些婢女分工合作極為熟練,顯然,都是在王氏身上實驗過的,熟能生巧。

  來海州前,她們應該就練習無數次了,到了海州,這兩日,又為王氏重新數了一遍,以免因為斷發新發落發等,誤差太大。

  楊刺史等州官眼睛睜得更大,今天,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陸寧大馬金刀坐著,任由這些小婢女們撥弄自己頭發。

  而楊刺史等人,就漸漸等得無聊了。

  “各位大人,計數怕要明天才能結束,各位大人可以明日再過來!”王氏微微斂禮。

  楊刺史正百無聊賴,便笑著起身告辭,其余眾州官,跟著魚貫而出。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小吏來打聽消息,聽到可能結果要中午才出來,他就一溜煙跑了。

  日近中午時,楊刺史等一大幫人,就呼啦一下都來了。

  卻見陸寧還是大馬金刀坐著,就和昨日他們離開時一樣,還是那樣精神奕奕。

  小婢女們,有的卻變成黑眼圈,有的打哈欠,而每個婢女臉上,好似都有惶惶之意。

  王氏,臉色更不好看。

  周貢已經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正來回轉圈。

  “哦?諸位都來了啊!”陸寧笑著和楊刺史等打招呼。

  楊刺史等人突然就覺得有些尷尬,自己等,好像成了喜歡八卦的婆娘一般了,鬧哄哄的,一起來看熱鬧。

  “王媽,確認幾遍了?我看,就不需要再確認了吧?!”陸寧又笑著說。

  王氏臉色蒼白,嘴里呢喃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確認了三四遍了,可怖的是,這東海公的頭發,竟然和他報的數目不差一根。

  正是九萬兩千一百五十六根。

  楊刺史訝然道:“東海公贏了么?”

  王氏沉默不語,周貢臉色更是難看的要命。

  眾婢女都有惶惶然之色。

  這情形,誰還不知道最后的結果?

  終于,王氏頹然道:“不錯,東海公的頭發,和他所說數目,分毫不差!”

  啊?分毫不差?

  楊刺史等都呆了,看著陸寧,跟看怪物一樣,這家伙,是有多無聊?沒事喜歡找一幫人數自己有多少根頭發玩?

  “不過,我懷疑東海公作弊!”王氏目光,從一個個婢女臉上掃過,“說,到底是你們哪個?暗中送信去了東海?!”

  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泄露了消息,這必贏之局,怎么可能輸?

  除非這東海公,真是腦子有問題,有數自己頭發的怪癖。

  眾婢女都嚇得臉色蒼白,有人已經垂淚,“不是我,不是我。”

  王氏又猛地看向周貢,這廝一向性子浮夸,不會吃多了酒,四處吹噓,消息無意中到了東海吧?

  周貢嚇得連連擺手,“王媽媽,怎么會是我?我可是全依仗著你了,哪會到處亂說?”

  “不管有沒有人泄密吧,王媽,這賭局你輸了,咱們可沒事先約定,不能知道對方的題目。”陸寧說著,雙手平伸,“還不幫我梳頭戴冠?!”

  王氏臉色慘白,看小侍女們眼巴巴看著她,就點了點頭,那些婢女這才解開陸寧頭上各個小布條,細心幫他重新梳頭。

  說起來,如此近距離,伺候這年少俊美的公侯,有的小婢女不免心神蕩漾,想入非非。

  “而且啊,王家娘子,真真實實沒人給我通風報信,本公就是有數頭發的怪癖,此言若虛,本公天打雷劈!”

  小婢女們聽到陸寧這句話,感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堂堂東海國主,位高權重的開國縣公,竟然為了她們出言發下毒誓,這是什么精神,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護花精神。

  幾名小婢女,真恨不得這一刻,就為這少年公侯赴湯蹈火。

  陸寧誓言一出,自沒人再懷疑。

  不過,眾人心中都是一個念頭,還真是喜歡數自己頭發玩啊?這東海公,這都什么愛好嗎?

  喜歡美女,喜歡男寵、喜歡金銀,喜歡權勢,哪怕喜歡殺人,喜歡虐尸,也都可以理解。

  你這喜歡數自己頭發是幾個意思?

  心理有病吧?

  偏偏還贏了一個必輸的賭局,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楊刺史看著陸寧,卻是目光閃爍。

  王氏長長嘆口氣,“是,妾輸了…”一瞬間,好似,她就要癱軟在地。

  周貢仰天長嘆,心如死灰,心說完了,一切都完了。

  “東海公,我也湊趣,來和你對賭一場如何?”楊刺史突然蘭花指一挑,輕聲細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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