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20分鐘 俗話說春困、夏倦、秋乏、冬眠。
客廳里熱鬧了一陣,大家禁不住困意襲來,打著哈欠各自回房睡個下午覺。
有七間臥室的君庭別墅,自是無需擔心房間問題。
旅途勞頓,連陸薇語都撐不住倦意。
反而是方小年跟方歆小朋友很是精神。
尤其是方歆小朋友。
商務車迎著旭日行駛在機場高速上。
離家旅游十六天后,方年一家人啟程回家。
優先登上飛機后,乘務長半蹲在方年座位旁,細聲細氣的道:“歡迎方先生再次選擇南航。”
“本次預計飛行時間約為2小時45分鐘。”
這是方年第四次選擇南航的頭等艙包艙服務,執飛的航班不同,但服務都差不多。
基本流程后,乘務長卻沒有離開,而是說道:“方先生,我們誠摯的邀請您成為南航明珠白金卡會員。”
方年心里咕噥一句:“又是邀請。”
嘴上卻笑著問:“不好意思,如果方便的話,能否告訴我邀請的原因,我印象中只聽過金卡。”
乘務長柔聲解釋:“方先生您已經是第四次選擇包艙服務,為感謝您對我們南航服務的認可,我們迫切的希望邀請您加入南航明珠俱樂部白金卡會員。”
“我們的白金卡會員只有邀請制,不可以積攢里程升級。”
方年:“行,謝謝。”
前世他也被邀請過,跟現在一樣,只選頭等艙出行,飛多了就有了。
只不過可能因為現在是2009年,包頭等艙這件事顯得更具備價值。
就算是按照座位的里程算,飛完這一趟也不夠8萬公里,不過頭等艙的里程按300計算,航段×2計算,差不多夠升級金卡。
方年本身沒有想要主動加入常旅客的意思。
不過邀請就也還行。
盡管即便白金卡的優惠,對方年來說也用不上,在目前的經濟基礎上,他出行是不會選擇經濟艙的。
且與前世不同的是,他這輩子都沒坐過經濟艙…
“哥哥,什么是白金卡啊。”乘務長走后,方歆小聲問道。
方年摸著方歆的頭:“等你長大以后就知道了。”
林鳳也很好奇:“你這是不是因為一直包艙,所以他們覺得你是重要客人?”
方年想了想,道:“可能是因為同一個航司吧,我也有點莫名其妙,按理說不應該,四趟包艙的價格都不貴。”
“可能你的不貴跟我們理解的不貴不是一個意思。”林鳳平靜的道。
方年連忙道:“啊這,沒有的。”
這趟旅行為了給家人,尤其是給外婆最為舒適的體驗,方年花得錢著實不少。
四趟包艙的總價格是10萬8千元比方年預期中的稍微便宜一些有點折扣。
鵬城、申城、京城總共16個晚上的住宿費用是9萬7千元不含其它費用,其中在鵬城的時間最短,費用最便宜。
在鵬城的購物消費是13萬5千其它城市基本沒有購物消費零零散散的可能都沒有1千元。
景點門票約為8千元,景點去了不少,每個少說也是幾十上百元也不算離譜。
其余零散消費約3千元。
餐飲消費約5萬元。
累計消費約40萬2千元加上新買的那臺手機雜七雜八的花了42萬多點。
這一趟所有的消費都是方年掏了自己的腰包。
沒真讓林鳳掏卡。
就算是2021年平均每天花費兩三萬去旅游體驗感也會非常好。
所以,對這次旅游,全家人都很享受。
在方年的概念里,錢這個東西吧,沒了可以再掙時光錯過了就很難有。
好在方正國、林鳳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消費了多少不然的話怕是真要戳著方年罵敗家子。
加上7月3日下午《我想有錢》頁游的流水分成最終到賬的131萬多。
再加上原來銀行卡上的111萬,現在方年卡上余額剛好200萬,多2毛2分錢。
即便如此也還是比林鳳手上那張卡的余額多,盡管10號發放了新的一月稿費,16萬多點。
現在那張卡上是109萬多點…
這趟旅行對方年最大的意義就是,于剛剛好的時光里,讓家人享受到了良好經濟基礎帶來的物質享受和精神放松。
尤其是對方年的外婆來說更是如此。
興許這也將是老人這輩子最全面的一次旅行。
到過的地方、耗費的時間、看過的風景、體驗過的事物。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再多的錢也很難再換回同等的體驗,即便是無病無災,身體機能的老去,也會讓很多事情從觸手可及變得遙不可及。
對方歆來說,這趟旅行是讓她體驗到了一個完美的童年。
對方正國和林鳳來說,則是人到中年享受生活。
點點滴滴里面,有方年所有的向往。
飛機平飛后,方年暫時解開安全帶,調整座椅靠背,換個更舒適的坐姿。
聽著林鳳、方正國、老人、方歆四人小聲交流。
說著說著,林鳳就轉移話題:“方歆,這次旅游你經歷了好多的第一次,回家后你得寫一篇日記。”
方歆似模似樣的點點頭:“好,我知道我知道。”
接著喳喳道:“我第一次去看了海,第一次去海里游泳,第一次去世界第一高樓…”
“還有還有,第一次去復旦大學,第一次去東方明珠,第一次坐船,第一次坐飛機…”
“還有第一次去動物園,第一次去游樂園,第一次爬長城…”
“哇,好多的第一次!”
說到后面,方歆小聲驚呼起來,伸出手掌:“十個手指都沒數完。”
“哥哥哥哥你借我手!”
方年捏了捏方歆的小臉蛋:“你馬上要上三年級了,還數不清數,將來怎么得了!”
二年級的數學內容還停留在100以內的加減乘除上;萬以內的數字讀法、寫法等等內容都要到三年級才會學。
超過三個數以上的加法,對方歆來說還是有點難,所以還得用手數。
方歆認真道:“我怎么數不清,現在不是十個手指用完了的嘛!”
方年就笑:“行,借給你。”
然后正經問:“那你剛才說的這些字你都會寫嗎?普通話的讀音會不會了?”
方歆一下傻眼。
有的詞她只能勉強用普通話說出來。
比如遇見陸薇語的那個晚上,讀音不大標準,好在還能聯系上下文能猜出來意思。
至于方歆剛才說的,全是方言,換成文字就徹底抓瞎了。
林鳳跟方正國還有老人都沒忍住笑了。
伴隨著不大的童聲,飛機跨越大半個中國,緩緩降落在黃花機場。
盡管不是正式飯點,這趟航班也不提供餐食,不過乘坐頭等艙的方年一家依舊吃到了不錯的餐點。
有符合湘楚口味的辣味餐點,還有水果餐。
“出去半個多月,總算又回到了省城。”
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后,林鳳感慨道。
“等下怎么回去?”
方年笑著道:“走出去就知道了。”
等從機場走出去后,大家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湘K牌照面包車,方正國輕咦了一聲。
等司機從車上下來,方正國就熟悉了。
對于懶人來說,就是這樣的。
不喜歡到時手忙腳亂。
還是在京城首都機場候機時,方年就提前聯系了家門口的面包車。
對于方年一家,這個司機是很有印象的。
之前方年就包了他的車去黃花機場,這次出門前還是,再加上起了新屋,所以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下來。
這一單生意頂他在家開起碼十天的收獲。
路上,司機跟方正國交流了幾句。
“你們這是去哪里旅游回來吧?”
方正國發了根在京城買的中南海軟精,笑呵呵的道:“去京城看看故宮天安門。”
“坐飛機去要幾個小時?”
“三個小時。”
“京城現在跟家里一樣熱不?”
“差不多吧估計。”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坐在后排的方年在逗弄方歆:“方歆,這次出去玩了半個月,暑假作業都沒寫,還來得及嗎?”
方歆猛地抬頭:“!!!”
接著所有的喜悅一掃而空,滿臉都寫滿拒絕兩個字:“我…我的暑假作業還一個字都沒寫。”
說著說著,語氣里面便有了悲傷的味道。
林鳳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十幾天,他們都是故意沒提暑假作業這回事。
方年這時提起,對方歆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面包車停在茅壩老方家門口后,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時隔半個多月,見多了大城市里的繁華,再次見到自家的老屋和新屋,大家多少都有點感慨。
下了車后,老人站在硬化的地坪中道:“還是屋里的空氣舒服。”
“城里什么都有,就是這個空氣不行。”
她是屬于對空氣質量最敏感的。
尤其是在京城的第二天起,老人偶然會感慨一句‘鼻子堵起了。’
林鳳順著話頭道:“老話說得好,金屋銀屋不如自己的狗窩。”
“回到家,心里就安穩了。”
方正國是十分認同林鳳女士的話:“那確實,在家恰瓜子都舒服多了。”
這話一說完就被林鳳白了一眼。
只有方歆,似乎還是有點難以接受,拉著方年小聲問道:“哥哥,我們什么時候再出去旅游啊。”
方年一眼就識破了方歆的意圖,正經道:“你要是不做完暑假作業,我們就算出去旅游也不帶你。”
方歆就扁了扁嘴。
稍微收拾之后,方年道:“外婆,這幾天你就先住在我們家吧,馬上過火,省得你再跑來跑去。”
“過完火了,你再回去看看雞鴨,也不差這幾天了。”
老人想了想,欣然點頭:“行。”
不多時,林鳳跟方正國便出了門。
手上都拿了些東西。
比如全聚德的烤鴨之類的特產。
這也是這次回家多了一個行李箱的緣故,都是給鄰里三四帶的東西。
反倒是自己家沒帶什么東西。
該吃的都在當地吃過了,帶著走跟現吃還是有所區別的。
不多時,老方家就熱鬧了起來。
鄰里三四過來幫忙殺雞宰鴨,準備晚餐。
有些長輩看到穿著公主裙的方歆會逗弄幾句。
“方歆,你去外面看了世界,沒帶點好吃的回來啊?”
“哦呦,方歆又變黑了,你媽媽要不得,都不給你戴個帽子擋一下太陽。”
傍晚六點,老方家的地坪中,擺開幾張桌子,茅壩大多數在家的都被邀請來吃飯,喧囂沖天…
不遠處的長安街上車流不息。
北京飯店門口,陳愛秀笑容滿面的道:“你們真是太客氣了,本來這頓飯應該我來請的!”
“下次一定要給我機會宴請你們一家。”
林鳳連忙擺手:“莫太客氣了,一頓飯而已,應該的應該的。”
“那我們就不遠送了…”
方年一家人站在門口,跟陳愛秀、李安南母子倆揮手道別。
目送他們前往不遠處的天安門東地鐵站。
快到地鐵站入口時,陳愛秀忽然嘆著氣說道:“本來我是想借方年家請客的機會,提前去付賬。”
“沒想到服務員說早就結賬了,賬單都已經入庫了。”
見李安南不吱聲,陳愛秀回頭看過去:“怎么不做聲了,剛才在飯桌上你不是挺外向,一點也不怕丑噠!”
李安南張了張嘴,小聲道:“媽,我說句話,你別介意。”
見陳愛秀點頭,李安南咳嗽了聲:“如果不是老方提前去結賬的話,你可能結不起這頓飯。”
“賬單應該是他特地讓服務員不給我們看的。”
陳愛秀眼睛一瞪,擺著手道:“怎么可能,不就是一頓飯!”
李安南抿了抿嘴:“那如果我跟你,大家都覺得特別好吃的那盅像是粉絲黃燜魚翅,大概要每位一千多塊,還有那個你說花樣太多的燕菜,價格也差不多…”
頓了頓,李安南一臉冷靜的道:“這頓飯你可能結的起,但真不敢結。”
李安南每說一句,陳愛秀瞳孔就放大一圈,最后連眼皮都跳了起來,震驚道:“就這么一頓飯,吃了兩三萬?”
“城里當大老板的都不會這么吃吧。。”
李安南不動聲色的道:“這可說不好,不過你別小看我剛才說的菜,都是非常耗時的,有的要吊火熬三天,老方說我們是運氣好。”
“我估計連阿姨都不知道這頓飯里面的門道。”
良久,陳愛秀才幽幽的開口:“你說方年寫的掙了多少錢?”
李安南回答道:“他說幾十萬,我估計可能有個一百來萬。”
陳愛秀倒吸一口冷氣,接著感慨道:“你真是認識了個好同學,要不是他帶著你,你這重本根本沒戲。”
“方年比你還小一歲吧,瞧瞧人家!”
李安南望向別處,再不敢吱聲。
果然,陳愛秀沒放過這個教育的機會,說著說著便是很難懂的話,什么‘別人家的孩子’,什么‘你看看你’。
雖然李安南嘴上說得隨意,可從吃飯到現在,心里得震驚從未消散。
他真的沒想到,在自己的高中最后一年里,影響自己最深的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一直就在他跟前吊兒郎當的。
而且這個人一直就在他跟前吊兒郎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