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老者的慘叫,仍舊在方仙耳邊回響。
但那些幻象,已經開始消失。
“果然…沒有真神到來,只是通過咒文的力量,傳遞來的精神投影么?”
方仙冷笑了一下。
這種狀態下的異教徒,當然不怕現代火力攻擊,但他的咒文不同,本來就比較偏向精神攻擊的范疇。
吃了這一發,那老者縱然不死,也要掉一層皮。
或者…會直接變成瘋子?
甚至是崇拜蠕蟲的狂信徒?
“異常力量解除!”
“快快,增援!”
會場之外,原本埋伏的調查員都沖了進來:“羅卡…我們剛才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超自然之力,它封鎖了會場…你沒事吧?”
“我沒事,主要還是救治這些無辜觀眾吧…”方仙聳了聳肩膀:“…還有湖邊,我更擔心那邊出事。”
實際上,他感覺墜星教團的實力,還是挺強的,至少比外鄉人教團厲害得多。
這伙異教徒明顯掌握了不同的‘力量’,既有著精神幻象、也有壓迫、乃至涉及空間類的。
‘太古支配者?七級真神存在?’
‘墜星教團本來就沒有明確的教典,所以并非單獨崇拜某一存在,而是通過各種手段,聆聽不同偉大存在的聲音,進行解密?這就導致他們其中肯定有著不同的力量體系…哪怕聽到了‘黑太歲’的囈語,我都不怎么吃驚…所以,墜星教團掌握的力量很全面?但不可避免地,會出現不同的派系!’
“羅卡…這是怎么回事?”
史都華德一臉狼狽地爬起來,看到大批黑衣人包圍了會場,開始一個個甄別、救治…腦袋不由有些暈眩。
他望向自己的好友,雙目失神:“又是這樣的感覺…為什么…我覺得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是的,你已經是第三次了,倒霉蛋也無過于此!’
方仙憐憫地望著自己的好友被捆上擔架,送到了外面的救護車中。
“他會怎么樣?被送到蕾貝卡療養院做檢查么?”
“嗯…這一次觀眾們收到的精神刺激并不強,如果他不是墜星教團的成員的話,很快就可以出來…但是,我們的催眠術不是萬能的…”旁邊一名調查員苦笑道:“接連的催眠與刺激,可能會造成腦域永久的變化…當然,更加可能的是…他對我們的技術與藥物漸漸產生抗性,就跟當初的你一樣。”
“到時候,要么關押他,要么吸納他?”方仙驀然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轟隆!
就在這時,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從湖邊傳來。
刺耳的音波,震碎了餐桌上的玻璃杯,碎片飛濺。
調查員們早在爆炸響起的剎那,就趴在地上,雙臂撐著前胸,做出標準的防御動作。
“看來…湖邊的確還有大批異教徒,進行得很不順利啊。”
一名調查員起身,大喊道:“增援!增援!”
一群調查員手持槍械,沖向湖邊。
湖泊邊上。
地面炸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但并非異教徒所為。
這種規格,方仙一看就知道了,是調查員自身的武器造成。
‘弗蘭克也算調查員中的資深者了,都到動用手雷的地步,顯然對手十分恐怖并且強大…’
方仙眼睛一轉,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調查員。
其中有幾具,居然已經變成了尸體。
他們的皮膚與肌肉萎縮,仿佛脫水變成了木乃伊,臉上還殘留著極致的震驚之色,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
弗蘭克靠著一棵大樹,一條手臂軟軟癱在胸前,已經變成小孩胳膊粗細,似乎失去了全部的血肉。
看到增援,他眼睛一亮,旋即大叫:“小心…隱形的怪物!”
“隱形的怪物?”
其他調查員剛剛聽到這里,就感覺虛空之中,似乎驀然多了一些‘蚊子’!
它們震動著翅膀,有著長長的口器,散發出非同尋常的危險。
如果是普通人,沒有調查員的精神與靈感,或許連這種異樣都感知不到。
而當它們出現的剎那,就是攻擊的時候。
一根吸管一樣的東西,筆直刺進了一名調查員的胸口。
他身上的防彈服沒有絲毫阻擋之力,就仿佛從不同的維度刺入的一樣。
這個調查員慘叫一聲,倒了下去,身體飛快變得枯萎,似乎在一瞬間被吸走了全部的體液。
“射擊!”
一波子彈打出,徒勞地穿過虛空。
仿佛敵人是從不同的空間,對他們進行了攻擊。
“是逐風之獵犬!它們擅長隱形,空間跳躍,只有在攻擊的一剎那,才會展露出部分身形!”
一名調查員大叫。
所有人都非常驚惶,哪怕之前服用了調查員專用的藥物,也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宛若回到了普通人,面對異類生物的時候。
這種邪異的怪物,都自帶精神污染,能令人混亂、瘋狂…
這樣的怪物,要怎么對付?
“是逐風教團?只有他們才懂得召喚這種怪物!”
另外一名調查員接連開火,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們與墜星教團聯手了么?”
‘不,可能所謂的逐風教團,只是墜星教團中的一個派系!’
方仙心里補充一句。
墜星教團的理念,那個光頭老者已經說了,在群星歸位之時,太古支配者與古老者將歸來,統治一切!
而這種存在,顯然不止一位。
所以墜星教團之中,崇拜的對象都有可能不同,是一鍋大雜燴。
其中既可能有肉雞,也有可能是逐風教團這樣的狠角色!
畢竟,信徒祈禱,獲得神靈反饋力量,完全是看臉的。
而運氣,是世界上最為捉摸不定之物!
“羅卡…你又一次讓我驚喜了!”
夏拉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微笑望了過來。
作為在場唯一的異教徒,她早就被集火數次。
但每一次子彈都徒勞地穿過了她的身軀,進入了不知道幾重的維度,宛若墜入了另外一個不同的空間之中。
“果然是你!”
方仙望著夏拉,嘆息一聲:“第一次的聚會,第二次的展覽,都是你…而這一次,你簡直不加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