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紅兒又復盈盈一禮,眼波流轉,柔聲道:“小女子受公子大恩,無以為報,愿意以身為奴,為公子小婢,從此常伴于身,鋪床疊被…”
“救你只是隨手而為,不必如此。”
方仙擺擺手,一拍座下六御馬,那假馬嘶啼一聲,頓時向虛鼎山飛去。
望著遁光消失,簡紅兒臉色立即轉為憤憤:“瞎了眼的小潑才…還真以為本姑娘愿意倒貼你啊!嘿嘿…任憑你油滑奸似鬼,也要喝了老娘的洗腳水。”
普通散修女子見到名門大派的嫡傳,當然得做出種種倒貼的姿態來。
更何況還有救命大恩,若不如此,才會惹人生疑。
“我有虛鼎煉寶訣的道法,只要能煉出一件法器,去人間廝混,不知道多逍遙快活…”
簡紅兒是個有主意的,看了看天色,連忙選了個方向遁逃起來。
一直跑到天黑,才找了個山洞,將居住在內的黑熊打死,喜滋滋地開始修煉。
虛鼎山以煉寶聞名,其秘傳的虛鼎煉寶訣,簡紅兒已經覬覦良久。
此時拿出一塊珍藏的百年桃木心,就念動虛鼎煉寶大咒。
這咒文也是地煞級數,以法力念動一千八百遍,就可以給法器增加一層地煞禁制,最高可以祭煉到七十二重地煞圓滿的級數。
再往上,那虛鼎弟子也不知道后續法訣。
在簡紅兒的咒語聲中,那木心慢慢變化,形成了一件木簪,靈光閃閃。
見此,簡紅兒更加欣喜,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了上去。
但這時,她突然覺得眼前一黑,體內法力暴動,盡數向著木簪涌了進去。
“這是…走火入魔?”
簡紅兒大駭,卻無可奈何,眼睜睜地望著自己軀體變得漸漸干枯,木簪上帶著縷縷血絲。
最終,一具尸體倒在地上,旁邊落著根木簪法器。
若是日后有人能發現此處,卻也算一處機緣。
簡紅兒并不知道,這虛鼎煉寶訣,出自‘虛鼎十二字秘術’,為虛鼎派的根本傳承,這十二字是:天、地、陰、陽、寶、丹、大、通、玄、妙、法、禁,每一個字,都是一卷道書。
虛鼎派老祖也只得了‘法’、‘寶’、‘玄’、‘禁’四本道書而已。
其中的虛鼎煉寶訣,雖然是真貨,但不得虛鼎派功法鎮壓,就極其容易反噬。
許多旁門散修,以為得了只言片語,就可以修煉,卻不知道其中還有諸多門道,被坑了的數不勝數。
這簡紅兒法力淺薄,居然就敢煉法器,也是貪心不足,遭了劫數。
倒是最后,一身精血被木簪吸收,算是‘以人祭器’,勉強給木簪煉上一重地煞禁制,終于成了最低階的法器。
方仙不知道他走后還有此種變故。
此時,就想往虛鼎山一探。
“師父!就是他!”
正飛行間,迎面突然飄來一朵黑云,上面兩個人,其中一個不是那黑元又是誰來?
“就是你打傷我徒弟?”
黑元之師一催黑云,擋在方仙前路,現出真身,同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嗯?神通境?”
方仙眼睛微微一瞇。
神通境修士,不僅可以肉身飛行,出入青冥,更可以延壽,非同小可。
只是看這家伙的法力,也是駁雜一流。
“正是!”
大漢喝道,伸手一抓。
一道黑氣化為龍形,聲勢是徒弟十倍,向方仙撲來。
方仙看似吃驚不小,騎著六御馬奔逃。
黑元在一邊,看得心里火熱:‘這法器不錯,得想個法子讓師父賜了我。’
突然,就見得方仙伸手往后一拋,一道黃光飛出,清喝一聲:“看飛劍!”
黑元之師登時駭得一跳,法力狂涌而出,黑龍咆哮一聲,探出大爪。
只是輕輕一抓,就將那道黃光抓在手中,現出符箓飛劍,一捏就碎了。
“哈…哈哈…這也算飛劍?你是想笑死老夫,好繼承老夫的百寶囊么?”
黑元之師哈哈大笑。
驀然間,身下的云層中,突然浮現出九道火蛇!
方仙放出飛劍,本來就是個聲東擊西之策,暗中扣了九天玄火鑒,放出九道火蛇。
熊熊!
法寶之威,豈是一般?這九道火蛇往中間一撲,任憑什么護身法術都被燒成灰燼。
黑元師徒一聲未吭,就被真火煉死!
方仙手一招,一只黑色的小葫蘆,就落到自己手中。
神識一探,直接煉化了原本主人的法力,打開葫蘆口,現出一方虛空來。
倒是不大,只有一個隔間大小,放了好些東西。
“果然內有乾坤?倒是好寶貝…”
望著里面的靈谷、衣物、火種、瓢盆之類,方仙臉上喜色一閃。
修道之人,總不至于走到哪里都背個大包裹,須得有個儲物法器,才算得上仙家。
他身上東西要是再多一些,不免累贅,這時候多了一個黑皮葫蘆,剛好解了當務之急。
“遇上我,也算你的殺劫!”
方仙神識一寸寸掃過,又找到了兩件邪氣森森的法器,一件白骨錘、一柄白骨幡,都是那神通境修士所煉制,卻一時大意,未曾拿出來對敵,結果就被他驟然爆發,一下打死,算是有些冤枉。
除此之外,還有一塊骨片,上面記載了這兩人修煉的法門,稱為——玄罡魔龍法!
卻是一部以武入道的法門,只是其中記錄的法術只有法訣層次,最高只能修煉到神通境,一輩子也不可能摸到結丹的門檻。
這種貨色的神通境,遇到了那些名門大派出來的弟子,同樣是要灰頭土臉的。
隨手宰了個神通境,方仙也不以為意,依舊騎著馬,來到了虛鼎山。
這山通體青翠,靈氣盎然,遠遠望去就像個小鼎模樣,的確頗為奇異。
此時在山腳下,已經匯聚了不少遁光。
方仙落了下去,就見得一群修士,用法術造了些屋舍,聚在一起,不知道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