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沉呢?”坐在首座的宋言柏,眼皮也不抬一下,神情倨傲。
他身邊的女子,在聽到‘宋硯沉’三個字后,眸中一亮,似乎來了幾分興致。而宋言柏一直留意著她的反應,見她如此,眸色陰沉了些,卻也沒有說什么。
宋博文站在父母身后,對著年輕人的態度忍了又忍,心中升起一絲不甘。他并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什么身份,但是卻知道自己的父母,只有在什么人面前,才會出現這樣小心翼翼的神色。
“硯沉去了國外出差,不在國內。”宋博文主動站出來道。
“什么?”還不等宋言柏說什么,跟著他一起來的女子就忍不住站了起來,本就傲慢的神情中,夾雜了幾分冷意和不耐。
“景榮小姐,別著急。”宋言柏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對陸景榮的態度,完全沒有倨傲。
陸榮冷哼一聲,垮著臉。
宋言柏轉眸回來,臉上的笑意收斂,以命令的口吻道:“給他打電話,讓他立即回來。”
宋博文皺眉。
他并不知道自家老幺的真實身份,只以為宋硯沉不知道何時,惹上了這位從主家來的‘貴客’。
但是,他不知道,宋家二老卻是知道的。
他們雖然因為宋言柏的身份,而客氣小心。但是,卻也不怕他。
“言少,我們可以給硯沉打電話,但是他回不回來,我們卻無法保證。”宋元不知道宋硯沉出國的事,但既然大兒子這么說了,那宋硯沉肯定是不在國內的。
“你找死?”宋言柏的臉陰沉下來。
宋元也是叱咤商界一輩子的人物,如今被一個小輩這樣呵斥,心中也是不忿。只是礙于宋言柏的身份,所以才一忍再忍。
宋博文見到父親如此受辱,心中的不甘越發濃厚起來。
最后,還是程云曼出來打了圓場。
大致就是宋言柏難得來一趟,這幾日宋硯沉不在國內,不如就好好玩玩,還讓自己的長孫陪同,這才安撫了宋言柏的情緒。
“景榮小姐,我們走吧?”宋言柏站起來,對陸景榮發出邀請。
陸景榮依然是傲慢的樣子,輕蔑的掃了他一眼,“你是覺得我陸族在此地無人?”
宋言柏也不生氣,反而道:“景榮小姐若是想去陸家,我自然要親自護送你過去才能放心。”
這般的討好,讓陸景榮那張冷臉緩和了些。
輕哼了一聲,她才如同驕傲的公主般,走了出去。
宋博文安排好一切,又叫來自己的長子宋秉野全程陪同后,才返回了家中。
剛進來,就看到父母臉色難看的坐著,可想而知是為了什么?
“坐。”宋元見長子回來,抬手指了一個位子。
宋博文坐下后,神色難明,似乎有話要說。
宋元問,“都安排好了?”
宋博文頷首,“秉野親自陪著,不會有事。”
“把人安排在哪?”宋元又問。
宋博文道:“坤山的別墅。”
燕京坤山的別墅,是寸土寸金的地段,風景極美,離市區不遠,卻很安靜。宋元聽到把人安排在了坤山的別墅后,放心的點了點頭。
從主家來的人,一般不會住在這里。
他們在燕京準備了幾個極好的地方,平日里不會有人去住,都是為了主家的人準備的。
“好了,你也去忙你的吧。記得給硯沉打個電話,告訴他這件事。”宋元揮手,打算讓長子離開。
可是,宋博文卻不打算就這樣離去。他忍不住問,“主家的人,為什么會來找硯沉?還有那個陸族的女子,又為什么會和主家的人在一起?”身為宋家長子,他自然知道崮山,也知道崮山宋族與燕京宋家的關系。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宋硯沉的身世了。
“硯沉的事,你不要多問。”宋元也不知道其中具體發生了什么,只能含糊的警告兒子。
宋博文皺緊眉頭,“怎么能不問?這位主家來的言少,想找硯沉分明就沒什么好事。硯沉是我弟弟,我這個做大哥的怎么能不管?”
宋硯沉的身份,是一個秘密。沒有家主的允許,即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宋元和程云曼也不敢輕易透露。
見父親沉默,宋博文又道:“爸,有一件事困擾了我多年。今日,還請您替我解惑。”
“博文。”程云曼仿佛是猜到自己兒子想要說什么,忙阻止的搖頭。
可惜,今天宋博文是鐵了心的要把藏在心中數十年的話說出來,即便母親也不能阻止。
“你想說什么?”宋元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宋博文一咬牙道:“爸,我們即便不靠著主家,也能活得很好,為什么還要養著這些吸血蟲?”
崮山的傳承之說,宋博文知曉得一知半解。
但是,從他知曉這一切開始,他就想不明白,他們這些被放逐的族人,既然是被淘汰的,為什么還要在外面把辛苦掙來的錢,都拿去養那些拋棄他們的人?為什么要不顧一切的滿足他們的要求,服從他們的命令。
從主家來的任何一個人,似乎天生都比他們高貴!
這些觀念,與宋博文從小接受的教育完全是背道而馳的。
他心中的不甘愿,一直都存在著。只是因為父親的原因,讓他一直沒有進行激烈的反抗。
再加上,主家的人很少會來,也幾乎不干涉公司的運作。宋博文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養著他們了。
“你放肆!”宋元怒拍桌面,帶著戾氣的問,“我從小就是這么教你的?”
宋博文已經五十歲了,父親的威嚴雖然還在,卻已經帶不給他曾經的那種壓迫。他站起身,問父親,“如果他們要對付硯沉,您還要選擇繼續忍耐嗎?”
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就不信,宋家和宋族脫離關系后,宋族還敢殺了他們不成?
如果借這件事,能把燕京宋家從主家脫離出來,那也不是什么壞事。
提到宋硯沉,宋元的臉色緩和了點,他沉聲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他不敢對硯沉做什么。”
這個回答,讓宋博文眉頭擰成一團,心中升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