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什么?”
喬依剛起來,正在鏡前打量自己消腫的臉頰,就聽到了高敏的話。雖然,高敏帶來的消息讓她驚訝,但是她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臉。
不得不說,喬家的消腫藥膏還真的很好用,只是一夜過去,她臉上的紅腫就已經消失了,如果不是臉頰上還殘留一點點掌印,她都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挨了那一巴掌。
高敏急匆匆的走近女兒的房間,臉上的喜悅都來不及收斂。“那賤丫頭被趕出去了。”
“真的?”喬依眸中一亮,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喬蓁被趕出喬家,那她這一巴掌也不算白挨了。
“當然是真的。”高敏快步走近,“人都已經被老太太親自送走了,這還能有假?”
“這是爸爸的意思?”喬依立即問。
高敏點頭,卻又想了想補充一句,“估計,也是老爺子的意思。昨晚睡覺前,我就聽你爸提到老爺子把認親的儀式給暫緩了。”
暫緩認親儀式?也就是說,即便喬蓁回到了喬家,但也還未正式認可,在申市的名流圈中,也還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
這個消息,讓喬依的心情極度愉悅起來。
她在房中踱了幾步,又看向母親問,“知道她被趕去哪了嗎?”
“御河名苑。”高敏來之前,顯然是弄清楚了的。
喬依眸光一閃,“就是我曾經住過的那套房子?”
高敏點頭,心里十分痛快。“想不到陸歸潯的女兒也有撿我女兒用過的東西的一天。”
提及陸歸潯這個名字,高敏眼中劃過一道隱藏極深的恨意。
喬依并未注意母親的神態,她抿唇想了想,“看來爸和爺爺對她并沒有完全放棄。”
高敏冷哼了一聲,不滿的道:“這是當然。畢竟那賤丫頭身體里留著的是他們喬家的血。不過,我聽你爸的意思是,只能那賤丫頭一年的時間,如果她一年后考不上好的大學,又達不到名媛的標準,喬家是不會大張旗鼓的認下她的。”
聽到這個消息,喬依笑了。只是,那笑容與她對外的那種溫柔善良不同,“既然如此,我們就好好幫幫她好了。”
說完,母女二人對視而笑,如何‘幫’,她們都心知肚明。
申市紀家。比起喬家來說,紀家是真正的名流,本來就是傳承了百年的世家,又因為娶了燕京宋家的小姐,而一躍成為了申市的名流之首。
紀家的本宅,是一座占地極廣,古香古色已有百年歷史的傳統宅院。一進一庭,一院一落,層層疊疊,景致極佳。
光是這樣的宅院,就代表了紀家在申市的地位了。
紀家主母的院落里,紀筠文一早就在此等候。紀家祖上是書香人家,即便是后來經商,也一直都是冠以儒商之名,對于禮儀方面十分看重,所以家中也一直都有晨昏定省的規矩。
紀筠文來此,除了是向母親晨昏定省之外,也是為了他的終身大事。
昨夜,與喬依的通話,讓他一夜未眠,天一亮就急匆匆的跑過來,想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免得家中長輩亂點鴛鴦了。
“少爺,夫人讓您進去。”
得到應允后,紀筠文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和袖口,昂首挺胸的跨入了雕花的大門。
房中,一名貴婦正背對著他,站在鏡前整理自己身上的旗袍。
透過鏡子看到來人,貴婦笑了笑,對自己這個溫文有禮,俊美儒雅的兒子十分滿意。
“筠文今天可來得早。”宋姿蘭轉過身,儀態萬千的朝自己兒子走近。“看看媽媽這身新定制的旗袍怎樣?”
紀筠文微微一笑,頷首稱贊。“我見過不少美人,但只有母親能把旗袍的韻味穿出。”
“油嘴滑舌。”宋姿蘭嗔怪了一下,但表情卻是愉悅的。
只要是美人,哪有不喜歡別人稱贊的?哪怕是她這位申市名流圈的第一貴婦也不例外。
“我可是真心實意,沒有半點虛言。”紀筠文向母親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宋姿蘭也不在意他的話是真是假,拉著他的手走向一旁的餐桌,關心的問了一句,“吃過早飯了嗎?”
“還未。”紀筠文如實的回答。
“正好,陪我吃一點。然后,再隨我去一趟流楓公館。”
“流楓公館?”紀筠文步伐一滯。
兒子手上傳來的輕顫,讓宋姿蘭笑了。“怎么?一提起你小舅舅,你還是害怕?”
紀筠文尷尬的笑了笑,“雖然我與小舅舅年齡相當,但是本事卻不及一二,心中自然有些敬畏。”
宋姿蘭輕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復雜。“你小舅舅是很厲害,你既然敬畏他,就多多向他學習。”說完,她想起什么,又諱莫如深的提醒了一句,“平日里若是沒事,就多與你小舅舅走近走近,不會有壞處。”
紀筠文眸光閃爍了一下,垂眸恭順的頷首,“是。”
幾乎在他懂事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家里的人對待這位小舅舅,宋家的老來子與眾不同的態度。
寵溺?在寵溺之中,似乎還藏著一些他看不懂的情感。
或許是因為家人影響,又或許是因為他這位小舅舅真的太過厲害,讓他在小舅舅面前,就如同三歲小兒一般,心中惶惶,不知所措。
所以,內心里男兒的那點傲氣,讓他并不怎么喜歡接近他這位小舅舅。
“小舅舅來申市了嗎?”掩飾掉內心的情緒后,紀筠文裝作不經意的問。
宋姿蘭點頭,拉著兒子一起坐下。“來了三日了,你也知道你小舅舅這個人身體不好,一向深居淺出。他是不會來紀家的,只能咱們過去。”
“好。”紀筠文垂眸。
一會要去見小舅舅,那他心中的那件事要怎么找機會說出?
無論是喬家也好,還是紀家也罷,對于已經身在御河名苑的喬蓁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
喬家的事,需要時間慢慢查清。
而此時,喬蓁正站在21樓的陽臺,仰著頭曬著太陽。她的行李,被她隨意丟在了客廳的地上。
“為什么突然渴望陽光?”喬蓁仰著頭嘀咕了一句,又搖頭皺眉。“隔著玻璃,根本感受不到陽光的照射。”
身體的異樣,讓她沒有多做考慮,就轉身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