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蓁卻對他眼中的風暴視若無睹。
她是看出來了,如果眼前的妖孽男子真有能力對她做什么的話,是根本不會在這里與她廢話。
恐怕他和自己一樣,都是處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狀態。
喬蓁不在乎這個比喻是否恰當,安靜的空間,讓她緊繃的心情得到一絲放松。等到藥力一過去,她就能從容離開這個地方。
至于今日之仇…
喬蓁輕垂的雙眸中將心思隱藏干凈,沒有讓對面的男人察覺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冷厲。
被昏黃燈光籠罩的俊美男人,為什么不能動。喬蓁懶得問。
在心中無所謂的笑了笑,抬起頭,她眼中的光芒平靜了許多:“今日萍水相逢,你給了我一個庇佑之所,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來日必報。”
‘呵!’
宋硯沉因為喬蓁略帶江湖氣的話,無聲而笑。
這個笑中的含義,似乎帶著三分興致,七分戲謔。“報恩?”
聽出男人語氣中的揶揄,喬蓁也懶得解釋,只是說了句。“信不信在你,我不喜歡欠人情。”
在喬蓁說完這句話后,房間里陷入了沉默。
“名字。”突然,男人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似詢問,卻又如同霸君般不容拒絕。
“嗯?”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喬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在抬眸對上男人變得戲謔的眼神時,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只不過,她這一停頓,卻讓男人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不是說報恩?”言外之意,是她不留下自己的信息,他需要她報恩的時候,該去找誰?
“喬蓁。”
喬蓁大方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喬蓁?”
這個擁有昳麗俊美容貌的男人口中,如低吟淺唱般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喬蓁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羞恥感。從而,也讓她不小心忽視掉了男人語氣中突然多出的一絲玩味。
仿佛,他不是第一次聽過這個名字。
喬蓁側耳貼在門上,努力的聽著門外的動靜,也同樣在判斷自己身體恢復的情況。
喝下去的東西,不是什么特別厲害之物,應該是助興的東西。經過新陳代謝之后,身體的不適已經在逐漸減輕。
當然,這也是因為喬蓁意志力驚人,死死的抵御住了藥物的侵蝕,否則換一個人來,恐怕早已經淪為他人玩物了。
“等我體力恢復了就會離開。”沒聽到男人說話,喬蓁想了想,又解釋了一句。
男人凝視著藏在黑暗中的單薄身影,片刻后,才不帶情緒的‘嗯’了一聲。
之前隱隱出現在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但實際上,宋硯沉心中清楚,之所以會消失,是因為眼前這個叫喬蓁的少女一直以來表現出的態度。
哪怕,她身體受到藥物支配,哪怕她可能處于危險之中,哪怕她與一個成年的陌生男子獨處一室。她都不見一絲驚慌,沒有表現出與外表一樣的狼狽,從頭到尾都是那么風輕云淡的樣子。
甚至,不曾‘求救’!
宋硯沉有些奇怪。一般的女生,遭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是應該感到害怕嗎?或者,在看到他之后,又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央求庇護?她明明驚艷了他的這張臉,卻沒有像其他那些女人一樣,抓住一切機會靠近。
不得不說,喬蓁的反應讓宋硯沉感到有趣。
尤其是,知道她就是喬蓁之后。
一直注意著門外動靜的喬蓁,沒有留意燈光下宋硯沉一閃而過的探究表情。
在申市的商圈名流之中,喬氏算是一個新興家族。說他新興,是因為他從申市三流家族進入二流家族,甚至如今徘徊在一流和二流之間,只花了不到20年時間。20年不短,但對于一個家族的成長來說,卻很短了。
此刻,夜色深沉,不見星光朗月。在喬家的別墅宅院里,卻傳來了一聲怒喝。
“這都幾點了?人呢?”
怒吼之下,喬家的仆人都躲得遠遠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被水晶燈照亮的奢華客廳中,沙發上坐著兩個女人,一位貴婦,卻風韻猶存。另一位,長相與她有幾分相似,容貌嬌美,楚楚動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站著的中年男子,雖然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些痕跡,但卻無損他的俊朗。
只不過,他現在的表情帶著陰沉和猙獰,讓人不敢靠近。
“好啦好啦,你先消消氣。蓁蓁又不是小孩子了,回來晚點有什么關系?”坐在沙發上的貴婦,與亭亭玉立的少女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后,才站起來走到盛怒的丈夫跟前安撫。
“哼!野性難馴。這才回家多久,就不把家里的規矩放在眼里。”喬元珅的心情并未好轉,眼神里更是多了幾分厭惡。
“你也知道她才剛回來,肯定會有些不適應,習慣就好了。”高敏放軟聲音,保養得很好的手,在喬元珅胸前輕撫順氣。同時,還不忘提醒,“你聲音也小點,生怕爸媽不知道蓁蓁還沒回來嗎?”
“我這個做父親的,難不成還要替女兒遮掩?”喬元珅眼底一片陰郁。若是喬蓁在外面胡混,丟的可是他的臉面。
突然,他看向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少女,難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依依,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去哪了?”
被點名的喬依,單純無害的臉上露出一絲糾結和擔憂。
這樣的神情,被喬元珅敏銳的捕捉道,立即逼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喬依輕咬了粉嫩的下唇,低下頭不敢去看父親的犀利的眼神。
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喬元珅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再度升高,“說!”
“爸…”喬依抬起頭來,眼眸中升起一層霧氣,更顯得可憐柔弱。
她這個樣子,讓喬元珅對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后悔,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反而是高敏勸了一句,“依依你若是知道蓁蓁去了哪就說出來,別讓你爸擔心。”
在這聲勸說下,喬依才仿佛下定決心道:“我只是聽蓁蓁提過,今天有朋友請她去久尊會所玩。”
“什么?”喬元珅聽到喬依的話,再度暴怒。“久尊會所?那是她能去的地方嗎?朋友?她才剛剛回到申市,能有什么朋友!”
而在心中,喬元珅對喬蓁的印象更差,甚至已經認定這個剛尋回來的女兒已經做出了讓他丟臉的事。
“自甘墮落!她不配做我喬家的女兒!”盛怒之下,喬元珅直接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