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杭州城走了一半人,又來了大半人,所以整個十一期間反倒人滿為患,哪哪都要排隊。
肖也開車經過西湖路段的時候被堵得寸步難行,他看了一眼時間,“臥槽!夸張了吧,這還不到六點!”
副駕坐著程溱,一大早沖了個澡出來,頭發還沒干,戴著眼罩斜靠著車門,聞言將眼罩往上一推,看了看前方,懶洋洋說,“這還叫堵啊?換做在北京,能往前蹭那就叫一路暢通。我看你是在戈壁待慣了,人稍微多一點就受不了。”
前方車輛慢悠悠。
肖也猛地鳴笛,十分不耐煩。
這大少爺脾氣。
程溱無奈搖搖頭,早知道去大草原就好了,能堵你的就只有牛啊羊啊的。”話畢,眼罩往下一拉,繼續補覺。
國慶將至的時候,肖也就催著程溱趕緊想地方出去玩。程溱原本是不想出去的,大長假,她又沒看人的習慣。肖也跟她說了實話:我必須得出去,要不然這幾天我就得去相親,而且還是一天一個,是哥兒們的話,就別見死不救!
程溱就知道這廝肯定是抱著目的性的,果不其然。但真就不得不顧慮他曾經的兩肋插刀,所以想了想說,那就去…龍井路?
氣得肖也直抓狂:程溱,我要出去玩!離開杭州的那種!哪怕是離開市區也行!
于是程溱又想了想說,那就去桐君山吧,能離開市區,又沒多遠。
肖也被程溱的決定氣得沒脾氣了,跟她說,“妹妹,哥哥好不容易發次善心想帶你出去玩玩,你就說了個…桐君山?”
程溱給了他一個強有力的理由,“給你省錢。”
就這樣,兩人決定去桐廬縣。
只是現在…
肖也又猛按了喇叭,心想著,什么桐君山,什么鬼地方,老子在杭州長這么大就沒去過。
轉頭再看程溱,一副賴皮膏藥似的黏在車座上,還真把他當成司機了。
一伸手摘了她的眼罩。
氣得她一巴掌拍下來,“干啥啊?找削是不是!”
“別鬧別鬧,哥在開車呢。”肖也趕忙道。
程溱見他把車開到見縫插針的地步,嘆氣,“所以說你這不就是找虐嗎,有這時間在家睡個懶覺多好,既經濟又實惠。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在家待不住,那可以等到月黑風高啊,路上的車總能少點吧?”
“你是不知道我媽那個人,我再多晚走十分鐘,今天的相親就能被她給安排上。”
程溱搖頭,真是懶得搭理他了。
出了城區,車雖然也不少,但好在能走動。
肖也吹著口哨,見程溱又那么靠著,伸手再次把她的眼罩摘下來,這次直接拿手里,順勢往后車座一扔。
程溱只覺陽光刺眼,開始抓狂——
“肖也!你太煩人了!”
“別睡了,哥現在帶你走的是康莊大道,別把路上美好的風景都錯過了,再說了,你得哥聊天,讓我感覺不寂寞,這樣才能算得上是一段完美旅程。”
“旅程個狗啊肖也,你天不亮就跑我那跟叫魂似的把我拎出來,我能不困嗎?真的,純粹就是看在你之前幫我解決曲鋒的事情上,要不然你指定挨揍你知道嗎?!”
“年紀輕輕的,別老脾氣這么沖,晚睡晚起不好我跟你講,要是在敦煌,這個時間早就進窟工作了。”
肖也說到這兒眼里的光暗了暗,稍許,轉頭看著程溱又笑,“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出門連個妝都不畫,再不濟打個粉底也行啊,畢竟你身邊坐著個帥哥呢,還是賊帥賊帥的那種。”
程溱狠狠翻了個白眼,“我謝你啊,賊帥的哥,你給我時間化妝了嗎?”
還化妝呢,給她留個沖澡的時間就不錯了。
“我這日日夜夜用賊貴的面膜和護膚品養出來的皮膚今天就這么被陽光糟蹋,連防曬的我都沒帶我說什么了?別讓我陪你聊天肖也,我還一肚子氣呢。”
肖也聞言樂了,騰出一只手來掐她的臉蛋,疼得程溱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肖也呵呵笑說,“這不挺嫩的嗎,沒事沒事,等到地兒哥給你買防曬的。”
“滾犢子!”
肖也嘖嘖了兩聲,“口口聲聲說把我當哥兒們,就這個態度對我?”
程溱真是被他吵得頭疼。
“不想搭理我也沒關系,你用心感受一下哥的這輛新車,果然啊,不在市區里跑的話,感覺一下就出來了。”
話畢,一個加油,車子極速越過前面那輛車。
程溱白了他一眼,臭顯擺。
國慶節東北也是熱鬧。
大街小巷,挨家挨戶的都插了國旗,打眼一看都算是紅彤彤的,節日氣氛很濃。
國慶第一天就遇上了好天,陽光很暖,天就跟被水洗過了似的,藍得干凈得很,讓盛棠覺得,像極了一方琉璃。
她跟江執說,“你看,像不像敦煌的天空?”
江執朝天上看了一眼,說,“沒霾的話,所有的天空都一個樣。”
盛棠抿嘴淺笑,偷偷觀察他的神情,她不信他一點都不想念敦煌,可他的臉色平靜得很,看不出波動來。
吃早飯的時候,盛棠掏出手機,在六喜丸子群里發了一條:國慶快樂,并附上一張歡慶圖片。
她以為群里還會像之前似的死氣沉沉。
不料沈瑤回話了:國慶快樂 也附上了一個可愛的笑臉。
緊跟著是祁余,也道了一聲快樂,然后補上了句,羅占要我替他跟大家問好。
盛棠嘴里還吸溜著面條,見群里回應后十分激動,沖著江執晃了晃手機,“進群說兩句啊。”
江執沒理會她手里的手機,抻了張面巾紙替她擦擦嘴,“快吃,吃完帶你逛集市。”
盛棠見狀也沒勉強,低頭又看手機,肖也一直沒回話,跟江執一樣,就像是從來也不看群,在群里消失了似的。
她快速發了一條:你們怎么樣?
沈瑤:挺好。
祁余:挺好的。
嗯,挺好,就好。
接下來盛棠也不知道聊什么了,想了想就關了微信。
老板兒子一大早挺亢奮,吃完早飯就整裝待發了。在餐廳見著江執和盛棠后,興奮跑過來跟他倆說,今天他要坐老舅的車去市里的動物園,說動物園里來了只大老虎,可威風了。
老板娘把炒雞蛋給江執他們上了桌,聞言后說,“深山老林里就有野老虎,還非得花那冤枉錢去動物園看,再說了,一個吃人的大老虎都能被人逮到關園子里,還能咋威風?不抑郁撞墻就不錯了。”
老板兒子反駁,“我又不是只看大老虎,我還要看大猩猩呢,看看它是怎么變成人的!”
老板娘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那你直接看你爹就行了。”
盛棠忍不住笑了。
在東北待這幾天,她發現這里的人雖然說話大聲豪氣的,但性子相處久了也是挺逗。
外面有車鳴響,老板兒子臨出門前跟盛棠道別,“姐姐晚上見啊。”
盛棠朝他晃晃手,“玩得開心啊,注意安全。”
老板兒子一點頭,又沖著江執說,“叔叔拜拜。”
江執喝了一嗓子,“叫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