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順著他的目光往四周看,上一次她也是發現這個窟里的飛天和伎樂特別多。
“發現什么了嗎?”江執問她。
盛棠平時沒正形,但面對工作是向來認真,能得個“鬼才”的稱號,又能在敦煌出入自由,其專業知識也不是蓋的。
很快她就明白了江執的意思,說,“朝代不同,繪畫的風格和喜好也不同。窟里的飛天和伎樂圖從目前眼能瞧清的,風格多樣,北涼、西魏、隋的,唐之后天宮伎樂就不流行了,321窟里的是最后出現的天宮伎樂,這里的倒是豐富,宋元時期壁畫衰落,在這個窟里還能找到影子。”
她抬眼看江執,“也就是說,就算壁畫內容破損不清,四周飛天和伎樂圖也能證實0號窟集大成者的價值。你說得沒錯,藏經洞未必只是一種形式的存在,0號窟壁畫內容多樣豐富,又囊括多朝代的特點,修復成功之后,這些壁畫本身就是重要歷史證據了。”
“還行,有點覺悟。”江執說著走到那身塑像前,細細觀察。
盛棠撇嘴,什么叫有點?說句好聽的能死是吧?
“你覺得這身塑像有問題嗎?”她走上前問。
江執不緊不慢的,“破損嚴重,修復起來困難,要參考的資料不少。”
“你明白我在說什么。”盛棠繞到了塑像前面,看著被蒙塵了的面孔,說,“我了解祁余,對修復壁畫如癡如狂,除非是遭遇不可控的情況,否則他不會扔下工作跑出石窟。”
江執看她,“你信?”
“我寧可是眼花。”盛棠歪著頭瞅塑像,沒隱瞞,“第一天進窟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他的眼睛動了。”
江執眼里是興味,“有個詞形容你很貼切。”
盛棠斜眼瞅他,肯定沒好話。
果不其然——
“妖妖道道。”
盛棠微微瞇眼瞅著江執,看來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了,不給他點厲害瞧瞧,他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窟門有光,是肖也他們幾個都穿戴好進來了。
一個個都被嚇得要死,結果還都一個不落地進來,盛棠見狀笑道,“你們幾個是壯士斷腕的姿態啊。”
肖也一身傲骨地進來,胳膊往江執肩膀上一搭,“我得以我們家的江大醫生馬首是瞻啊。”
盛棠眼瞧著這幕是又辣眼睛又養眼的。
江執倒也沒惡心肖也的行為,看那臉色平靜得就跟稀疏平常,隨口甩出了句話卻是回答盛棠剛才的問題,“多年前西西里的一家修道院里有壁畫殺人一說,傳聞但凡看見壁畫的人,不出24小時就會被壁畫里的壁靈殺死。”
“壁靈殺人?”盛棠若有所思,“我倒是在微博上見過一篇文章,寫的就是壁靈,論點不錯,凡壁畫皆為有靈,是從一個壁畫修復師的角度詮釋壁靈,尤其是敦煌壁畫中對于昆山精怪的表達部分,寫得更是不錯,只是,跟殺人沒關系。”
江執瞥了一眼肖也。
肖也臉上的神情很微妙,先是淺愕,然后就是洋洋自得的。盛棠見狀驚訝,指著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