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剎島是毀了,我們卻也是重傷逃出,如果不是阿風傷得不算重,又有他的醫術在,魅魅和小雨…”
當年從鬼剎島逃出來,她和阿風傷得比較輕,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養了將近三個月的傷!
魅魅傷得比較重,但也不及小雨重。
不然,小雨也不會在阿風和魅魅回帝都兩年后,才回霍家。
沒有生命危險,卻是一直在養傷。
她周游世界,也是在確定小雨沒有生命危險并養了一段時間之后才去的。
“所以,你別妄想能得到原諒。”
“說真的,如果是阿風魅魅小雨中的任何一人發現柳廣還有其他勢力,定不會瞞著我獨自去面對,因為他們對我足夠信任,不止是對我這個人的信任,還有對我實力的信任。”
“他們也不會自以為是的覺得,發現敵人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卻選擇隱瞞我,對我是好的。”
“我與他們自是不同的。”黑曜突然說。
“他們當你是可信任的伙伴,會依賴你,我卻不會。”
聽到這里,殷九燼眉頭緊皺。
黑曜繼續說:“你在我這里,遠不止是伙伴。打從一開始護你,慢慢的就成了習慣,就想一直護著,有危險就下意識的選擇讓你避開,由我來解決便好…”
“當初的決定將你們置于險境,我很抱歉,但我還是那句話,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么做,我永遠不會后悔當初的決定。”
他知道以她的能力,能脫險。
至于另外三人會怎么樣,他并不關心。
他和他們,其實并沒有什么交情。
說著,視線掃過殷九燼,“不過現在看來,你似乎也不需要我繼續保護了,你身邊有了能好好護住你的人。”
黑曜知道,能這么快就解決掉柳廣,顏瑾虞出了不少力,但殷九燼也同樣功不可沒。
而顏瑾虞第一殺手的身份一旦暴露,能完全護得住她的,也只有殷九燼。
第一殺手的頭銜不是平白來的,她曾完成過無數個任務,死在她手上的人很多。
同樣的,她的仇家也很多。
就他一人,頂多能護她安然,根本不能給她安定無憂的生活。
殷九燼卻能。
“還算有點眼力。”殷九燼淡淡接話。
黑曜:“…”
“對于過往你對我未婚妻的維護,我心存感激,但以后大可不必再繼續。我的未婚妻,我自會護著。”
手臂收緊,攬著人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小虞兒,我們回家。”
顏瑾虞:“…哦,好。”
愣愣地,有點呆。
但她再次抬眸朝黑曜看去時,卻不是這樣。
目光銳利而復雜。
不原諒是真,但要說有多怨怪,其實也沒有。
至少此時此刻,她是沒有多少怨怪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左右不了別人的決定。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去揪著不放,又有什么意義?
平添煩惱。
就這樣吧,總歸大家都還活著,這就很好了。
“殷二少請記住今天說的話。”說完,黑曜轉身離開。
殷九燼也領著顏瑾虞坐上車。
同時,長長的林肯車上,殷瀟瀟和鳳黎鳳昀父子也坐了上來。
霍煊和駱亦坤另行離開。
于是,基地大門外就只剩下凌·瓊斯袁熙薄瑯譚詩韻四人。
看著長長的車輛消失在視線中,薄瑯才收回視線,看向凌·瓊斯,神色一派復雜。
“你是故意的。”他肯定道。
凌·瓊斯還坐在輪椅上,慵懶的往輪椅后背一靠,挑眉輕笑,帶著幾許興味,“故意什么?”
“我親愛的弟弟,聽說你能耐不小,我不過才離開一段時間,你就大權在握了。”
薄瑯擰眉。
凌·瓊斯越是表現得玩世不恭,越是說明他猜得沒錯。
“為什么?”這是薄瑯一直想問的。
他確實很想知道凌·瓊斯為什么要這么做。
凌·瓊斯不是心理/變/態嗎?
不是向來最厭惡他嗎?
他在凌·瓊斯手里吃的虧可不小,小時候還差點多次死在凌·瓊斯手里。
可是現在…
凌·瓊斯除了笑得一如既往的令人毛骨悚然,還有什么特別的嗎?
似乎沒有了。
凌·瓊斯看著并不像個變/態,那凌·瓊斯又是什么時候恢復正常的?他不是都繼承了連·瓊斯的變/態嗎?
“什么為什么?我親愛的弟弟,你怎么到現在都沒有一點長進呢?有話就說,支支吾吾算什么?”
“罷了,如今你大權在握,我也沒什么資格管你了呢。”
“你…”薄瑯開口,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卻是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合適。
卻是一旁的譚詩韻開口,“瓊斯先生這樣,莫不是不打算回瓊斯家族奪權了?”
譚詩韻其實有點怕凌·瓊斯。
現在也依舊很怕他。
但她還是鼓足了勇氣開這個口,她總要弄清楚凌·瓊斯的態度,如果凌·瓊斯有意奪權,他們也好做防備,面對凌·瓊斯,她很擔心薄瑯的安危…
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是凌·瓊斯這個人確實不可小覷。
凌·瓊斯聞言,端眸看她,“怎么就瓊斯先生了?詩韻以前不是都喊我表哥的嗎?”
“說來,我還是詩韻的親表哥呢。”
譚詩韻一抖。
凌·瓊斯太奇怪了,以前可不會對她這么說話。
什么表哥表妹的…
凌·瓊斯是在意這種關系的人?
雖說以前凌·瓊斯說話也總是掛著一抹笑,可他以前的笑和現在的笑,完全不一樣啊!
怎么說呢,他以前的笑令人心驚膽戰,現在的笑…
嗯,也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
因為她居然從他的笑里感覺到了真誠?
見鬼!
“奪不奪權的事,誰說得準呢?怎么說也是我經營了多年的家族,我又是習慣了站在權力頂端的人,說不定哪天心血來潮,又要去奪一奪大權也不一定。”
“不過現在么…”
攤攤手,然后拍拍他的輪椅扶手,“我現在這樣走路都得靠輪椅代步,你們覺得我還有什么精力去奪權?我愛權勢,但更惜命。我現在大權旁落,還有一身的傷,奪權?不丟命便是好的了。”
“所以你們大可放心,我受了重傷,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安心養傷,不會去打擾你們。”
薄瑯和譚詩韻:“…”
當他們眼瞎,沒看到他剛才在應對柳廣時,精神有多好?
扛著武器對準柳廣,整個人冷沉肅殺,就那么站在屋中和柳廣對峙,像是重傷的人?
“瓊斯家族是我護了多年的,我親愛的弟弟可要在我回去之前好好看著它,如果讓瓊斯家族出什么事,或是讓瓊斯家族毀在你手里,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抬手,“小熙,我們走吧。”
譚詩韻詫異的看著那個面具人,“袁熙?”
袁熙取下面具,對她點了下頭,就推著凌·瓊斯的輪椅離開了。
薄瑯和譚詩韻再次無言。
袁熙是什么人他們很清楚,連袁熙都站在凌·瓊斯身邊,那凌·瓊斯…
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可他們還是不得不這么想。
凌·瓊斯這是…在做甩手掌柜?!
他要把瓊斯家族的重擔交給薄瑯,自己去逍遙?!
譚詩韻壓下心底的震驚,看向薄瑯,“薄瑯…”
薄瑯抿唇斂眸,“走吧。”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推著輪椅走遠的兩人,坐上了袁熙叫來的車。
“你當真不打算再回瓊斯家族?”袁熙問。
“誰知道呢,養好傷再說,傷得太重了,稍一不注意怕是會丟命。”
袁熙:“…”他的傷恢復得怎么樣,他很清楚!
“小熙,現在我可沒地方去了,你得收留我一段時間。你是打算去學校繼續上課吧?那我就借宿在你安排的住處,如果你沒安排住處也不要緊…”
“可以直接將我送去袁家,我可以在袁家養傷。”
“說來,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你姐姐了,她還好吧?”
袁熙:“…”
“你就見過我姐姐一面,很熟?”原來他的目的在這里,居然連他都瞞過了!
想打他姐姐的主意?
他姐姐是乖乖女,凌·瓊斯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至少曾經是,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當兄弟不夠,還想當他姐夫?
“熟不熟可不在見面次數的多少。再說,我也不是只見過她一面,以前在Y國見過一面,去年她陪你來北城,不是又見了一面么?雖然沒怎么交流。”
“…”他當時就不該因為要弄清一些事,回了南城后又回北城!
就算回,也不該心軟在姐姐說不放心他,要跟著一起的時候,同意了。
“住處安排好了,先住帝都,南城太遠,你身受重傷,不適合長途奔波,就在帝都好好養傷吧!”
凌·瓊斯:“…”搬石頭砸腳了。
變/態是一種病,尤其他完全遺傳了連·瓊斯的變/態屬性,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有一點契機,他怎么可能漸漸好轉?
單靠那些心理醫生?
并不是。
而是他有必須好起來的決心。
袁家那個乖乖女,一看就不是會喜歡他以前那種性格的。
所以,他得改。
治療漸漸有了成效。
但也還是沒到時機。
他不清楚在應對柳廣的過程中,他能不能活下來。
如果能活下來,一切另說;如果不能,他也沒給任何人負擔。
作者有話 以后的劇情會偏日常一些。
柳廣就這么解決了,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簡單的是,真正解決他只需要一會兒功夫;難的是,解決他的過程有點漫長。
不管怎樣,算是結束了。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