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農莊不遠處停著一輛車。
一個著黑色勁裝的女人等在車旁,看到往這邊來的三人,恭敬道:“三爺。”
女人看到三人身上都是傷,十分擔憂,“三爺,您受傷了?”
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將手里的槍扔給她,然后抬手脫下鴨舌帽和口罩,是一個二十七歲左右的男人,長相溫潤,眉鋒卻很是凌厲,“上車,馬上離開這里!”
“可是三爺您的傷…”
男人掃她一眼,女人忙閉嘴。
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男人坐上車,女人再打開后座車門,“二位請。”
面具男人扶著已經暈過去的凌·瓊斯坐到后座。
女人忙去后備箱取來藥箱,將藥箱遞給面具男人后,坐上駕駛座開車離開。
“三爺,我們現在怎么辦?”
“按原計劃行事,將埋伏在北城的人都啟動,全力掩護我們離開!”
“北城是殷九燼的天下,眼下這樣的情形,即使你事前就做好完全的安排,也很難安全離開。”面具男人一邊給凌·瓊斯粗魯的取子彈,一邊不帶半點情緒的說。
坐在副駕駛自己拿著鑷子咬牙取子彈的男人聞言,有些不悅,“如果不是你那么晚才到,我們早就將人殺了!早便制定好的計劃,你卻來得那么遲。”
“黑曜,你是故意的?”
“你不想殺‘魑’!”是肯定的語氣。
男人取下面具,黑色衛衣帽子遮住大半張臉,但從他露出來的半張臉還是能看出他長得十分清秀,如鄰家哥哥一樣的大男孩。
只是他臉上沒有表情,看起來并沒有鄰家哥哥那樣平易近人。
“鳳三爺,你是用什么身份來質問我?”
“你我只是合作,并非從屬關系。就算你我都在一人手底下做事,我的資歷也遠高過你,某種層面上來說,你還得聽令于我。”
“這一點,鳳三爺最好弄清楚。”
“不得對三爺無禮!”是坐在駕駛座的女人怒斥出聲。
彼時那個鳳三爺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黑曜冷嗤,“鳳三爺,管好你的人,你和瓊斯都身受了不輕的傷,若惹得我不快,取你們的性命,輕而易舉!”
“好!很好!好極了!黑曜,你敢威脅我,這筆賬我記下了!你最好永遠別落到我手里!”
鳳三爺,大名鳳綸,鳳家老爺子老來得子,算鳳昀的三叔。
他的話,黑曜不以為然。
“任務失敗,人員損失慘重,鳳三爺心里有氣我能理解,但這氣,鳳三爺可別亂撒,不是什么人都不敢得罪你鳳三爺。”
“這次任務我只負責接應,并不參與,親自現身救你們,已算仁至義盡。算來,鳳三爺這是欠了我一條命。”
“這一點,鳳三爺也最好弄清楚。”
鳳綸面色一沉,一咬牙取出左手臂上的那枚子彈。
額頭都是冷汗,卻還不忘說狠話。
“黑曜,你這番話若是讓先生聽到,你猜先生會不會懷疑你?你我都在先生手底下做事,一起出任務,任務失敗,你作為負責接應的人,想法子救我們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你卻計較得如此清楚,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有二心。”
黑曜不為所動,凌·瓊斯身上的子彈都被他取了出來,拿止血藥和紗布隨意給他包扎,動作很粗魯。
總歸凌·瓊斯都已經疼得徹底暈死過去。
淡眸看向鳳綸,“你只管去告訴他,看他是否懷疑我。”
鳳綸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他很清楚,先生如今最信任的人就是黑曜和柳郁!柳郁是先生的親生兒子,黑曜則是將先生從鬼剎島救出來的人!
也就是說,黑曜是先生的救命恩人!
吩咐開車的女人,“先找個隱蔽的地方養傷,等風頭過去,再回云城!另外吩咐手底下的人機靈行事,務必做出我們已經離開北城的假象來迷惑對方!”
女人憤憤地從后視鏡瞪后座的黑曜一眼,才恭敬的應鳳綸的話,“是,三爺!”
鳳綸又掃向后座已經昏死過去的凌·瓊斯,“三年計劃,最后就弄出這樣的結果來,不僅需要我來相助,還連自己的人都看不好,竟讓三人同時臨陣倒戈。什么Y國第一家族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也不過如此!”
凌·瓊斯暈過去了,根本聽不到他說什么。
那個女人則是不敢接他的話。
黑曜更沒有搭理他,閉目養神。
“三爺,不好!前方有圍堵!”女人出聲,這一看才發現后方也有車輛在追逐。
鳳綸神色一凜,“繞道!”
“讓其他人引開他們!”
“是!”
這邊激烈追逐,上演生死時速。
另一邊則安靜得有些可怕。
殷九燼將顏瑾虞抱到候在度假農莊外的車上,就幫她脫衣服查看傷勢,前座的司機很有眼色的將隔板放下。
顏瑾虞沒有掙扎,全程垂著頭不敢去看殷九燼。
任由他幫她把破損還沾了些血的襯衫外套脫下,再把她的白T恤也脫了,再拿出藥幫她處理身上的傷口。
只是皮外傷。
顏瑾虞很清楚。
但殷九燼這么給她處理傷口上藥,她居然覺得傷口有些疼。
心道,果然是安穩日子過得久了,人都變得矯情了。
見她微微瑟縮,殷九燼幫她處理傷口的手一頓,隨即動作放得輕了些。
對此,顏瑾虞當然能感覺到。
才緩緩抬眼看他,卻發現他一張臉冷得可怕,目光深邃眼神陰婺,有點嚇人。
不過顏瑾虞并沒有被嚇到。
他專心給她處理傷口,就是不看她的臉一眼。
顏瑾虞看著他輪廓分明的俊美臉龐,心想他果然長得很養眼。放在平時,看到這樣迷人的他,她早就撲過去占便宜了。
眼下這個氣氛…
就算是她,都有點應付不來。
他不是直接發怒,就這么生著悶氣。
“九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殷九燼沒應她,給她處理好最后的傷口,將藥放好,沒理她也沒給她將衣服穿好,就這么端坐著看向窗外,不看她一眼。
這下顏瑾虞是知道了,他這恐怕不止是生氣那么簡單。
他此時有些什么情緒,稍微動動腦子,她就能猜到。
又生氣,怕是更有自責。
明明是她自己偷偷行動,又不是他的錯…
抱著他的手臂,“九哥,你不理我了嗎?”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你在北城,那個人忌憚你,不敢貿然出手,而我又還沒有完全確認他的身份,只能引蛇出洞。”
“恰好學校要組織高三生集體出游,我就想著借這次機會將人解決了,以免總是被這件事困擾著。”其實也沒有多困擾。
“九哥你將我送去上學,不是為了讓我能與同齡人一樣好好體驗校園生活嗎?既是要好好體驗校園生活,當然不能總被這些事困擾,早解決早好。”
“這事我也是臨時決定的,又恰遇上你出差。你不在北城,那個人就少了顧慮,才敢動手。”
“是我將對方引出來,我知道我的能力在哪里,我完全可以應付。”如果不是那個槍法極好的神秘人突然出現,她連這點輕傷也不會受。
而就算出乎她預料的出現了一個神秘高手,她也一樣不會有事,頂多就是比現在傷得重些。
她又不是沒受過傷,命懸一線的情況都有過很多次,她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像今晚這樣的情況,她能保證威脅不到自己的生命。
晃著他的手臂,“九哥,你真不理我了啊?”
殷九燼依舊看著車窗外,不看她也不說話。
顏瑾虞看著他,突然松開他的手臂,微微垂眸,情緒有點低落,“九哥,你是…打算一直不理我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找個地方靠邊停車,我下…”車。
話沒說完,下巴就被擒住。
殷九燼捏緊她的下巴,猛地一抬,就垂頭咬上她的唇。
這根本算不上吻,因為一點兒也不溫柔。
不僅不溫柔,還前所未有的狠。
沒一會兒,顏瑾虞唇瓣就發麻了。
殷九燼是發了狠的,顏瑾虞有點受不住要去推他,卻根本推不開。
腰被他緊緊攬著。
吻得她呼吸不暢大腦充血,才松開她的唇,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直接咬在她肩頭。
特別狠,顏瑾虞都能清晰的感覺到皮肉被牙齒穿透。
疼得她皺眉。
“九哥,你輕…”
話沒說完,顏瑾虞就驚呼一聲,殷九燼直接將她推倒在座位上,整個人就附了上來。
不溫柔,甚至沒有前戲。
這是兩人在一起到現在,顏瑾虞第一次覺得兩人在一起不是一種享受。
不過她還是沒推開殷九燼,哪怕以她的身手想推開他并不難。
她疼,但她能感受到殷九燼身上散發出濃濃的不安和后怕,有那么一瞬間,抱著她的時候,他的雙手都是顫抖的。
顏瑾虞哪還忍心推開他。
只能盡量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去適應他。
從度假農莊到景山,要差不多兩個半小時的車程。
到景山的時候,快到凌晨四點。
顏瑾虞已經累得昏睡過去。
殷九燼拿著他放在車上的西裝將人包住,直接抱回小院別墅樓。
程叔和程嬸都沒睡,焦急的等在客廳,除了他們,客廳里還有一個女醫生,是殷九燼手底下的人。
“二少!”
“九爺!”
程嬸看到被殷九燼抱在懷里沒有動靜的顏瑾虞,面色大白,“虞、虞小姐這是…”
“輕傷,只是睡著了。”
程嬸才長長的松口氣。
殷九燼瞥向那個女醫生,“上樓幫她處理傷口。”
女醫生恭敬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