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交匯,火光四射。
誰也不甘示弱。
霍煊神色冰冷,秦灝眼神呆滯,透著一股子傻勁。
霍思雨見狀,忙起身打斷,“哥哥,我送秦灝回去吧,他喝了這么多酒,又是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秦灝看著她的側臉,眼底忽而劃過一道光。
直接一手攬在她的腰上,下巴靠在她肩頭,“頭有點暈。”
霍思雨忙將他扶住。
“哥哥,我看秦灝是真醉了,我…”
“要送就送!”秦灝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雨兒還傻乎乎的,被騙了都不知道!
算了,他不管了。
秦灝也是個可憐人,明明家在帝都,卻是自己住外面。
雨兒既是四大殺手之一,身手應該不錯,想來秦灝這副鬼樣子也占不了雨兒的便宜。
想是這么想,心里還是很不爽。
霍思雨也感覺到霍煊生氣了,可她又實在不能不管秦灝。
是可以派個人將秦灝送回去,可送回去以后呢?
他們兩人同住這么長時間,她很清楚,秦灝并不喜歡外人踏足他的公寓,也不能叫薛易或是其他人來照顧他,那就只能她自己來了。
哥哥也真是的,他們都同居這么久了,還如此針對秦灝,讓人頭疼。
“那我就先送他回去,哥哥路上開車小心。”
“我們先走了。”這是對顏瑾虞三人說的。
“真不用我派個人送?”席鳳玲問。
“不用。”說著就扶秦灝離開。
席鳳玲又問顏瑾虞,“虞美人你和殷二少呢?”
“多謝,我沒醉,我們能自己回去。”殷九燼除了面色微紅,其他并沒有半分不妥。
牽著顏瑾虞的手穩穩起身,還拿了一旁掛著的羽絨服和圍巾帽子一樣一樣給顏瑾虞套上。
看起來似乎當真沒醉。
“先走一步。”顏瑾虞握住殷九燼的手,對幾人淺笑說。
“一起吧。”閔如風說。
顏瑾虞倒是沒反對,霍煊也一起,一眾人出了包廂。
往停車場去。
各自去尋自己的車。
席鳳玲和閔如風先離開。
殷九燼的車和霍煊的停在一個方向,就成了三人一道。
誰也沒說話。
等到了地方,霍煊打了聲招呼就往他的車走去,顏瑾虞象征性的說了聲“路上注意安全”。
霍煊剛轉身沒一會兒,殷九燼就將顏瑾虞攬進懷里,下巴靠在她肩頭,“小虞兒。”
“嗯?”
“你為什么要關心別人?”聲音軟軟的,像在撒嬌。
顏瑾虞心底一柔,“什么關心別人?”
“你剛才和霍煊說了路上注意安全。”
“這有什么奇怪的么?正常的人際交往不都是這樣的?他是小雨的哥哥,也算自己人了。”
“哼!什么自己人!他在商場上總和我作對,不是自己人!”
“好吧好吧,不是自己人,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那九哥,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先松開我,我們該回去了。”
殷九燼還真聽話的將她松開了,不過雙手依舊環著她,垂頭親了親她的眉心,“那小虞兒,你背我回去?”
他這親眉心的舉動溫柔得不像話,還帶著一絲撒嬌意味。
說真的,那一刻顏瑾虞的心都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想什么呢,真背你從這里走到西山別墅,天都得亮了。”
“那我們走回去?”
顏瑾虞:“…”這有什么差別嗎?
關鍵是,他居然還問得一臉認真。
他這樣要說沒醉,顏瑾虞如何都不會相信。
“別鬧,開車都要四十分鐘,你還想走回去?”
殷九燼將人抱緊,下巴蹭著她的發頂,“小虞兒,我沒在帝都的夜色下散過步,帝都給我的都是些壓抑的回憶,你陪我走走,好不好?”
顏瑾虞聽完,突然有些心疼。
抬起雙手回抱他。
魅魅給她置辦的別墅好像離這里不遠,走的話一個小時就能到。
魅魅說,那里她經常安排人去打掃,隨時可以住人。
“好,我陪你。”
“你先松開我,我們走回去。”
“小虞兒,你真好。”
顏瑾虞剛想感嘆真像個小孩子,臉就被捧著,唇上就是一涼。
殷九燼這個吻很溫柔,也沒有吻很長時間,這么淺淺一吻就松開了她。
然后牽著她的手,“小虞兒,我們走吧。”
如果不是他腳步虛浮,整個人也和平日里相差有些大,顏瑾虞都要以為他并沒有醉了。
反手握緊他的手,換她牽著他。
實在是,他走路一下往一邊倒讓顏瑾虞擔心他下一秒就會摔。
“九哥,你真能走嗎?”
“能的,我沒醉。”
走出停車場,走在人行道上,道路兩旁都是樹,冬季的樹木都沒了樹葉,但兩人這么牽著緩步走在樹下,卻不顯得凄涼,反而讓這寒冷的冬季看起來有了溫度。
停車場某輛車里,霍煊直看到兩人走遠才駛車離開。
某處高檔公寓。
霍思雨將車停好,打開副駕駛車門準備扶著昏昏欲睡的秦灝下車。
“秦灝,到了,先醒醒。”
秦灝迷糊的睜開眼,“到哪兒了?”
“到家了,你先下車,太重了我扶不動。”
到家?
秦灝原本迷糊的雙眸有一瞬間一派清明。
也只是短暫的一瞬間而已,很快又恢復剛才的狀態。
他喜歡“到家”這個說法。
自他離開秦家進部隊,偶爾回來都是住外面開始,已經很久沒有家這個概念了。
從前姐姐沒出嫁還好些。
他回來可以去找姐姐。
后來姐姐出嫁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也不想多去打擾,再則現實也不允許他做個只會依賴姐姐的弟弟。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得強大起來,成為姐姐的依靠。
“艱難”的下車,任由霍思雨扶著他上樓。
兩人同居快有一年,霍思雨對這里也是熟門熟路了。電梯上到他們公寓的樓層,輸入密碼打開房門。
打開燈拿出兩雙鞋,“先把鞋換了。”
秦灝換鞋的動作倒是沒有遲緩,只可惜霍思雨也在換鞋,一手換鞋一手扶著他,根本沒發現。
換好鞋,霍思雨將人扶到沙發坐下。
“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剛轉身,手腕就被秦灝握住。
霍思雨還沒來得及反應,秦灝就用力一拽,霍思雨就這么撲到他懷里,想撐著站起來,卻被緊緊困住。
“秦灝,你先松開,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想喝水。”
“那你也得先將我松開啊。”
“雨兒,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霍思雨:“…”怎么又扯到這個問題上去了?
這個問題不是都過去了嗎?
從他懷里抬起頭看他,“我不討厭你,你到底是從哪里得來的這個認知啊?”
“你不討厭我,那你、你怎么都不像以前一樣親近我了?”
見他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霍思雨才反應過來他指的什么。
居然有點心虛。
她以前就是逗著他玩的,他總是一本正經的,覺得逗得他失態特別有意思。
秦灝從來不會主動提這個事的,現在居然提了,眼神還這么不閃不避的,看來真是酒壯膽。
“怎么不親近了?我們現在不就抱在一起?”
“這不算,以前分明比這更親近。雨兒,你一直不愿像以前一樣親近我,不是討厭我又是什么?”
“真不是討厭你。”霍思雨有點頭疼,怎么醉酒的人這么難纏?
“我不信。”
“那要怎樣你才信?”
“除非你像以前一樣和我親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霍思雨總覺得今晚的秦灝格外不一樣,不僅眼神沒有以前呆,人好像也沒有那么呆板了。
目光不自覺落在他的唇上。
又不是沒吻過,現在看著,她居然有點心跳加速。
見鬼了。
“雨兒…”
“好了好了,我證明給你看就是。”摟住他的脖子,就這么吻上去。
可是漸漸地,霍思雨就覺得不對勁了。
以前每次親吻,全都是她在主導,這一次明明也是她主動,怎么到后來,她成了被動的承受?
想要推開他,卻是怎么都掙脫不開。
被他緊緊困住,根本由不得她。
她力氣也不小啊,在秦灝面前竟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果然不愧是軍中糙漢子。
不過做主導慣了,突然被反客為主,她居然覺得還不錯。
盡管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
心跳加速就算了,臉還發燙。
當然,這絕對不會是害羞。
她也不承認這是害羞。
就在她快要窒息過去時,秦灝才松開她。
正要質問,發現罪魁禍首已經閉眼睡著了!
霍思雨:“…”有氣都沒處撒!
就這么看著閉上眼的秦灝。
還別說,看不到他那雙透著一股子老實憨厚勁的眸子,秦灝這個人居然長得還挺養眼。
他醉酒的時候,好像也比平時有意思。
她知道的,秦灝是當真將她當未來的妻子看待。就算他因著性情不會主動占她便宜,卻也不會在她要親近他時將她推開。
現在醉了酒,好像還很喜歡她的親近。
又處處都為她考慮周到,她搬過來和他同住的當天,就將工資卡給了她。雖說她一直沒用過,他的工資卡如今也還在她手里。
后來她去北城找虞美人,他還特地拜托殷九燼照看她。
不就是處處都為她考慮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