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如風掃向他,嗤笑:“父親,你不行,不表示別人也不行。承認自己不如別人,就那么難?”
“你——”
“我是你父親,你就是這么和我說話的?!”
“這話,父親對我說過無數遍了吧,怎么每次都要強調呢?分明知道我向來就是這么說話的。”
一句話噎得閔桂離面色漲紅。
“其實父親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如果我是父親,有那個時間浪費在這些不確定的事上,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處理近來傳出的謠言。”
“當然,也未必見得真是謠言。”
閔桂離一怒,想反駁,又被閔如風打斷:“但不管是不是謠言,父親現在最該做的都是想辦法將這些傳言消除掉,而不是就這樣等著。閔家雖是父親當家,可閔家偌大一個家族,并不止父親一人姓閔,父親可莫要等著旁支聯合起來討伐。”
“畢竟,祖父在世時,聲望比父親如今高出太多。”
閔桂離顫著手想要指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要抬起的手就又放了回去。
眼底都是不甘和憤怒。
掃一眼辦公室里一致朝他看來的幾人,閔桂離的怒意更甚。
他本是想拉攏霍煊,這樣的情形下,他還有什么優勢?
這個逆子都騎到他頭上了!
閔桂離不是蠢人,他不會天真的以為霍煊不知道閔家如今的局勢,也就是說,霍煊必是知道他和閔如風是敵對關系。
這樣一來,霍煊還要靠閔如風治病,又豈會向著他?
“我自是比不過你祖父!”
“我的事也用不著你來操心,若是真有那么擔心,就少搞些小動作,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再這么鬧下去,閔家遲早要毀在你手里!”
“是毀在我手里,還是毀在父親手里?”
“父親以為,如今的閔家還是祖父在世時的閔家?也不怕打擊父親,如果不是靠著祖父經營下來的基業,閔家估計早完了。”
“父親也知道,我是祖父帶回閔家的,在閔家,我與祖父的情分最深。如果那些謠言并非謠言,父親,閔家討伐你的人里,我會是第一個。”
閔桂離怒哼。
說得好像那些謠言和他沒有關系似的!
別人不知道那些謠言是怎么來的,他卻清楚得很!
閔如風這個逆子,早知道當年就不留下他,簡直就是禍患!
現在占優勢又如何?他還有更大的王牌!
連那個老頭都能對付,還能對付不了這個逆子?
憤憤地站起身,“放心,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你祖父就是病逝,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
看向一旁的霍煊,“霍賢侄,既然你信得過風兒,就好好配合他治療,撇開其他不談,伯父是真的將你當晚輩看待,希望你早日康復。”
“當然,如果風兒胡鬧,你也別跟著他胡鬧,身體不是他的,怎么鬧騰他都無所謂,你卻是不行。若風兒胡鬧,你再來找伯父。這些年伯父認真專研過你這個病,也研究出了些東西,或許對你有用。”
“多謝閔院長,有勞費心。”
霍煊看不出情緒的回了一句。
以霍煊的眼力,早已看出閔桂離的心思,只是他不在意罷了,畢竟對方并沒有挑明了說。
說真的,他確實沒有那個閑心去摻和別人家族的內斗。
換作閔如風,倒是可以幫一幫,怎么說他剛才也才說過有什么用得到他的地方只管開口這種話。
如果是閔桂離。
那還是算了。
無利可圖又沒有任何情誼在,他幫閔桂離有什么好處?
“我有事先走,霍賢侄如果在帝都待的時間長,歡迎到閔家做客。”
霍煊偏頭咳了幾聲,緩了緩才開口:“閔院長慢走。”
別看霍煊每句話都很客氣,其實聽語氣,完全聽不出半點客氣來。
冷淡疏離,還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
就好像,霍煊并未將閔桂離放在眼里一樣。
閔桂離也不是傻的,一開始抱著拉攏人的心思,還能忍受,現在見拉攏無望,哪還忍得住?
如果不是一旁的胡主任一直給他使眼色,大意是讓他就算不與人交好,最好也別交惡,他才不甘的忍下這口氣。
甩袖走出辦公室。
胡主任見閔桂離忍住沖動,才松了口氣。
他算是院長這一派的,若是院長失勢,他也會倒大霉,不然他哪有膽子來插手這些大人物的事?
“閔醫師,霍大少,我也先走。”
胡主任走時,還不忘將辦公室的門帶上。
如此,辦公室里就只剩他們四人。
“走吧,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閔如風從椅子上站起來。
“這里就很安靜,完全可以在這里說啊。風哥,不用麻煩了,既然你給我哥哥看過,我們坐著說會兒話就走,以免風哥你出去后又要倒回來上班。”
顏瑾虞和閔如風同時將目光投向霍思雨。
霍思雨一懵。
她有哪里說得不對嗎?
掃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的霍煊一眼,顏瑾虞說:“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
繼續待在阿風的辦公室,一定逃不了喝藥茶。
小雨平時挺機靈的,怎么這會兒就沒反應過來呢?
其實小雨是什么心思,她清楚。
只是他們已經在阿風的辦公室坐了這么一會兒,目的也達到了,現在離開也沒什么。
事實上,盡管霍思雨什么都沒說,可她提出要帶霍煊來帝都醫院找閔如風時,顏瑾虞就猜到了她的打算。
無非是,讓閔家其他人看到,閔如風和霍家有聯系,讓他們覺得霍家會助閔如風。
如此一來,于閔如風往后行事會有很大的幫助。
顏瑾虞出現在這里,影響力雖沒有霍煊那么大,卻也足以震懾住一些人。
沒辦法,她的靠山太強大。
不看僧面看佛面,閔家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可沒有幾個是不忌憚殷九燼的。
所以,顏瑾虞這番跟來,與其說是陪霍思雨帶霍煊來看病,倒不如說是,她與霍思雨是一樣的打算。
為了讓其他人知道,她是向著閔如風的。
顏瑾虞看出了霍思雨的打算,自然也瞞不過閔如風。
盡管閔如風是直到霍煊和霍思雨出現在他的辦公室才反應過來。
霍思雨是他們這幾人里,凡事考慮得最少的,大多時候都只需跟著他們行事即可,所以在霍思雨說來帝都醫院找他看病,只是不想霍煊多懷疑時,閔如風一時間并沒有多想。
直至他們到他的辦公室。
當著霍煊的面,小虞和小雨與他說話沒有半點遮掩,霍煊不是蠢人,他清楚,她們也清楚。
若真要避著霍煊,就不該表現得如此明顯。
她們連偽裝都沒有。
或許,霍煊應該是早就猜到了點什么,而小雨,甚至小虞都覺得霍煊是可信的,才沒有刻意隱藏。
實則,霍思雨信任霍煊是真,顏瑾虞卻沒有。
顏瑾虞不過是覺得霍煊既然已經知道她并非外表看到的這么簡單,又懷疑了霍思雨,索性懶得再隱藏罷了。
至于霍煊能看出多少,她不關心。
而且霍煊是霍思雨信任又在意的親人,介于對霍思雨的信任,顏瑾虞其實也沒將霍煊當敵人。
霍思雨疑惑,顏瑾虞掃一眼那邊的飲水機,霍思雨瞬間了然。
心里怕怕。
她怎么就將這個給忘了呢。
她才不要再次經受被風哥的藥茶支配的恐懼。
“我還在休假,今天就接待霍大少一個病人。”閔如風說。
“那就找個地方,我來訂。”
霍思雨說著就要拿出手機。
“不用麻煩,去魅風,鳳玲準備了包間。”
在帝都待了近一年,魅風這個地方,霍思雨不是沒去過,只是每次過去,要么就是假裝和席鳳玲閔如風不熟,要么就是私下里偷偷過去小聚。
她還沒有光明正大的在魅風酒吧和席鳳玲閔如風打過交道,一聽到閔如風的提議,很是高興。
“好啊,那就去魅風。”
問霍煊,“哥哥,你是要先回去休息,還是跟著一起?”
霍煊才斂下眼底復雜的情緒,對霍思雨一笑,“說什么傻話,是我來找閔二少看病,本該我來做東請客。此番是去閔二少女朋友的地盤,我沒機會做東,若是再先離開,豈不失禮?”
這些,當然都是借口。
如果到現在他還不能肯定,閔如風于雨兒的意義與顏瑾虞于雨兒的意義差不多,他還做什么霍家當家人?
他就是,想多知道一些雨兒過去的事。
幾人一起離開醫院往魅風酒吧去。
與此同時,秦家。
秦家收到幾個大箱子包裹,送快遞的人點名要秦崇文和白霜霜親自拆開。
不照著做?
幾個快遞員都將手伸進兜里了,誰知他們兜里有什么殺傷性武器。
秦崇文和白霜霜一人手里拿著一把剪刀,就要拆包裹。
不說白霜霜,秦崇文的雙手都是抖的。
終于顫抖著將一個包裹箱打開,傳來的就是白霜霜的尖叫聲。
“啊——”
連連倒退,跌坐在地。
驚魂未定。
然后就趴著吐了起來。
秦崇文雖然沒有白霜霜這么夸張,卻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上的剪刀都驚掉了,面色煞白。
“諸、諸位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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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