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燼彈一下她的腦門,“傻。”
最多就是會有些不怕死的人在私底下議論,至于笑話他?能耐夠的沒這么膚淺,譬如霍煊秦灝這類;能耐不夠的也不敢笑話他。
再則,小姑娘的身份,放眼看去,如今哪個世家的千金貴女比得?笑話他?若是得知她的身份,還不知得有多少人會羨慕他。
當然,為了小姑娘的安危,他不會輕易讓她的身份暴露。
其實還真是殷九燼想多了,若是其他人得知顏瑾虞的身份,對他絕對不是羨慕,而是更加恐懼。
一個九爺就已經那么讓人畏懼,再加一個第一殺手…
倒是殷九燼,盡管明白不可能有人會因此笑話他,還是定定看著顏瑾虞問:“你會容許別人笑話我?”
顏瑾虞想也沒想就說:“當然不會!我說過會保護你的!”
殷九燼輕笑,就說她總是呆傻不自知。
“嗯,你會保護我的。”
卻發現,顏瑾虞還真認真去思考這個問題,好一會兒才說:“九哥,不然這樣,我去弄來兩張高學歷畢業證?放心,這種東西很容易就能弄到手,還絕對不作假。”
就算是假的,也一定沒人能查出來。
如果有人質疑要來和她對峙,她更好了,反正她似乎真沒什么不會的,正好可以讓人心服口服。
殷九燼:“…”
“倒也沒有這個必要。”他不是覺得她沒有學歷證明才想讓她去學校上學,他是想她能像其他同齡女孩那樣,有一段無憂無慮的普通校園生活。
顏瑾虞眨眨眼,不確定問:“當真沒有必要?九哥不用擔心,弄幾張學歷證明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于她輕而易舉,于他又何嘗不是?
抬手捏捏她的臉,眼底含笑,“嗯,知道你能耐大,但這真沒這個必要。罷了,你現在不想去學校,就暫且將這個話題略過,以后再說。”
顏瑾虞想說,她不是現在不想去,她是永遠都不想去。
“下樓吃飯。”殷九燼說著,就抱著她起身,大有就這么將她抱下樓的打算。
如果是平時倒也罷,但今天有殷樹國在,顏瑾虞難得的有些難為情,直接從他懷里跳下來,“九哥,我自己走。”
殷九燼倒也沒堅持,只是看著她先走出房門的背影唇角一彎。
除了他,應該沒人知道威名遠播的第一殺手“魑”,其實臉皮有些薄。
她所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有他一人知道。
這很好。
晚餐時,殷樹國果然不再提讓顏瑾虞去上學的事,本來殷樹國也不是什么很熱情的人,只在用餐期間偶爾和顏瑾虞閑聊幾句,聊的內容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他們聊,殷九燼在一旁聽著,偶爾給顏瑾虞夾菜。
很尋常的一頓飯就這樣吃完。
但即使是這樣,這也當是顏瑾虞回到北城至今,吃過最溫馨的一頓飯。
至少顏瑾虞是這么覺得的,同時,她對殷樹國也有了些改觀。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好,尤其是長輩對晚輩,很多時候一個舉動就能看出來。
殷樹國對殷九燼是發自內心的關愛。
當然,殷九燼對殷樹國也是真的敬重。
這樣的祖孫兩人,偏偏看起來還“不合”,這讓顏瑾虞對殷九燼和殷家的“矛盾”更有了幾分興趣。
只是這些她暫時不會去多查探,更不會去追問殷九燼。
她的想法是,總有一天她要和殷九燼去帝都,早晚會知道。
殷樹國并沒有在北城停留多久,當晚程嬸讓人收拾出小院別墅樓的一幢小樓給殷樹國住,第二天一早他就啟程回了帝都。
有過殷樹國此前說的話,顏瑾虞已經連續三天不再跟著殷九燼去公司。
第四天早上,吃過早餐準備出門的殷九燼走到玄關處,看到如常拿了一罐酸奶靠在門上一邊喝一邊目送他出門的顏瑾虞,“當真不跟著我一起?”
彼時顏瑾虞穿著一身淺色碎花長裙,一頭天然微卷的墨發披散至腰際,叼著吸管喝了一口酸奶,“嗯。”
殷九燼定定看她一眼,突然問:“此前霍思雨讓人送來的藥似乎是喝完了,我再讓她送些過來?”
顏瑾虞面色一僵,“九哥,是藥三分毒,我沒病,老是這么喝藥,沒病也得喝出病來的。”
開玩笑,好不容易花兩個星期將那些藥喝完,她才不想再喝。盡管每次一喝完都會摟著殷九燼親很長時間,藥似乎也沒那么難喝了。
藥都喝完幾天了,殷九燼一直不提,今天怎么就提起來了?
殷九燼當然要提,每天她喝藥,總是她主動吻他,自從她不再喝藥,偶爾親近也是他主動。
這也沒什么,殷九燼還能接受,關鍵是,顏瑾虞已經有三天沒陪著他一起去公司!
以前沒有顏瑾虞在身邊,殷九燼并不覺得有什么,現在已經習慣每天都有她的陪伴,工作之余抬頭就能看到她,突然有一天看不到…不,是已經有連續三天看不到,這讓殷九燼很不習慣。
這一不習慣,脾氣都暴躁了不少。
這三天,帝國集團都彌漫著一股壓抑感,人人謹慎小心的做事,生怕失誤做錯事就要面對殷九燼的怒火。
像林子木程林這幾個常跟在殷九燼身邊的人,也看出了殷九燼這段時間脾氣怎么會這么差。盡管嘴上沒說,他們心里也是無比希望顏瑾虞能像之前那段時間一樣跟在殷九燼身邊的。
要知道那可是他們跟在殷九燼身邊這么多年,感覺到壓力最小的一段時間。
“你每天總是這么喝酸奶,也不見得對身體有多好。”殷九燼說這話的語氣怪怪的,感覺像賭氣一樣。
顏瑾虞腦子好使,只是她平時懶得動腦而已。
這會兒看到殷九燼這樣,腦子一轉,似乎就想明白了什么。
臉上的笑愈發明媚,“我也沒喝多少,一天就兩罐。”習慣使然,但現在已經不用有人給她限量,她自己就能做到每天只喝兩罐。
“倒是九哥你,是不是沒喝過酸奶,不知道酸奶是什么味道啊?”
聞言,殷九燼幽幽的看著她。
他是沒喝過酸奶,卻并不是不知道酸奶什么味道。
每次吻她,心里甜,嘴里卻是又酸又甜。
狡黠一笑,“九哥想嘗嘗嗎?”
喝了一口,隨意將空了的酸奶罐往后一扔,就這么準確無誤的扔進屋中的垃圾桶。
下一秒,顏瑾虞就這么沖過去,和以往很多次一樣,整個人掛在殷九燼身上,雙手摟著他就吻上去。
有過幾次經歷,殷九燼在她撲過來那刻就熟練的托住她。
酸甜味在口中彌漫。
吻畢,顏瑾虞咂砸嘴,就這么環著看他,“味道怎么樣?”
卻驟然撞上殷九燼幽深的眸子。
顏瑾虞的心猛地一顫。
這并不是他們第一次親吻,卻是她第一次這么濃烈的感受到來自殷九燼的侵略性。
顏瑾虞穿著長裙,這一跑過去來就直接跳到他身上,并沒有注意到,殷九燼習慣性的一只手托著她,一只手就要扶住她后背的時候,不小心從她的大腿上掠過,就再沒移開。
殷九燼給顏瑾虞準備的衣服大都是長裙,所以她也不是第一次這么穿裙子跳到他身上,卻是第一次碰巧出現這樣的情形。
他掌心的溫度一點點變高,有些灼到她的皮膚。
加上對上他這樣極具侵略性的眸光,顏瑾虞的耳根忽而紅了。
撩人不成反被撩!
“小虞,看來你是不想讓我去上班了。”
覺察到他的手要不安分,顏瑾虞忙從他身上跳下來,腿還不受控制的軟了一下,“我、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說完一溜煙跑到客廳的沙發上坐好,背對著他,“你去上班吧,我、我繼續看我的電視!”
看到她落荒而逃,殷九燼輕笑出聲。
顏瑾虞面色更紅。
“我走了。”殷九燼覺得,今天一整天他的心情應該都會很不錯。
聽到車子引擎發動,車漸漸走遠的聲音,顏瑾虞才懊惱的抬起雙手拍拍紅透的臉頰。
她第一殺手的威嚴又一次被冒犯了。
“砰砰”跳的心,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顏瑾虞起身上樓回了房間。
她要的東西昨天已經到了。
這幾天,她雖然都是待在景山,不是去花海果園里散步,就是在院子里蕩秋千,不過,更多的時候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當然,這只是表像,其實這幾天,懶散的她腦子一直在運轉,她在腦中構思出了要給殷九燼打磨什么樣式的戒指。
既然材料到了,她今天就開始著手準備吧。
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這么費心的給一個人準備禮物呢。
此前給顏瑾云的生日禮物不算,畢竟那條手鏈除了那顆紫鉆,算是成品,而要給殷九燼的戒指,都只有原材料。撇開這些不談,為著戒指的樣式,懶得動腦的她都思考了整整三天。
如果有人問她為什么會這么費心去準備一件禮物,她會告訴那個人,殷九燼是她的人,她就樂意寵著護著縱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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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更12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