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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0章 報恩48

  接下來常在又開始忙碌起來。

  楚蘊坐回回廊上,悠閑的看一群人忙活。

  時不時看到常在等人調查遇到瓶頸了,‘不經意’提醒兩句。

  比如找到了殘留的酒杯以及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藥粉,但是在尋找下藥之人的時候,卻失去了線索。

  楚蘊直接指著那邊神色有些緊張,羅伊人的大丫鬟之一說道。

  “她不是寧伊郡主的大丫鬟嗎?鞋底邊緣怎么沾了灶灰,大丫鬟應該不必進廚房吧。”

  然后重點一查。

  丫鬟果然就是羅伊人派去下藥的人。

  再逼問丫鬟一番,很快就招認了受羅伊人的派遣,給楚蘊和葉菁菁下藥的事。

  并且在她的供認之下,常在親自在羅伊人梳妝柜里搜出了藥粉。

  這下人證物證俱全。

  再比如,在查藥粉來源的時候,來源沒查出來。

  楚蘊卻指著其中一個三大五粗的漢子問,“這個小廝確定是負責灑掃庭院的?我看他掌中有繭,還以為是護衛。”

  常在湊過去一看,可不是嗎?

  那繭明顯是習武之人才有的。

  趕緊派人查。

  結果查出來郡主府好幾個小廝是最近兩天才招進來的。

  且個個都有武功。

  一問就說是一個神秘人去牙婆手上買來送到府上的,至于神秘人是誰,沒人知道。

  只知道那人帶人來交給管家就走了。

  常大人趕緊去找了京城所有的牙婆,查實過后,經手的牙婆驚慌失措的交出一塊玉牌。

  “貴人恕罪啊,當初您們過來買小廝,無意中落下此物,老嫗本想還給貴人的,奈何不知貴人身份,實在不是故意想要將此物據為己有。”

  眾人紛紛搖頭。

  那可不就是五皇子的令牌嗎?

  因為五皇子極喜玉,所以皇子府的令牌,皆以墨玉雕成。

  秦密看到那玉牌的時候,驚得眼珠子都差點落下來。

  他不相信王濤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自己交代了他要撇清和羅伊人的關系,他還非要帶著皇子府的令牌出去辦事。

  府里有這種令牌的,也就那么幾個。

  他也不相信,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令牌卻不驚動他。

  更不相信,那幾個跟了他十幾年的下屬會背叛他。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牙婆手里有他的令牌。

  常在讓人沒收令牌作為證據。

  然后繼續問牙婆那幾個小廝原本的身份籍貫。

  牙婆心虛的回道,“是......是我在路上撿來的,當時那幾個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暈倒在路上,我一時鬼迷心竅,就.......”

  在場的人哪里還看不出來。

  這是五皇子借著牙婆之手,掩蓋他給羅伊人送人的事實。

  到此。

  就算常在不想定案也不行了。

  讓他郁悶的是,當真半點沒抓到楚蘊的小辮子。

  杜若菱的酒杯為什么沒有下藥成功,作為幕后之人的羅伊人的酒杯里,為什么反而有藥。

  以及五皇子到底是怎么出現在郡主府的。

  都沒有半點線索。

  仿佛真是老天幫忙。

  可這并不影響羅伊人設計楚蘊和葉菁菁的事實。

  而且事情發展的太順利,很多線索原本不應該這么快就查出來的。

  按照他以往的經驗,就算大理寺的所有人出動,他也沒把握能在一天之內定案。

  更不用說,牙婆那條線索簡直就像是鬧著玩的一樣。

  常在感覺所有人都在等他定案。

  特別是杜家那個丫頭。

  雖然沒有明晃晃的說出來,但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常在頭皮發麻,感覺對方隨時都可能會過來催他。

  又感覺對方似乎知道點什么。

  實在受不了楚蘊那直勾勾的眼神。

  常在隨便找了個借口跑到假山后面,想冷靜思考一下。

  結果轉頭就撞上蹲在一個石墩子上的任總督。

  任總督冷笑一聲,方才這老小子不識好歹的拒絕了他,差點真以為他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呢。

  結果還不是一樣,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指使的團團轉。

  連人家半點尾巴都沒逮住。

  “現在知道為難了?”

  “是不是覺得那杜若菱邪門?你堂堂大理寺卿,手里審過多少大案要案,見過的人更是如過江之鯽。

  今日偏偏拿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沒辦法。

  是不是很挫敗?”

  任總督突然有種全世界不止我一個人悲催的安慰感。

  看來不是他有問題嘛。

  這不老常也栽了嗎?

  想到這里,任總督覺得自己沒必要跟他計較了。

  語氣好了一點,“你方才要是對我好點,我說不定就把線索告訴你了。”

  原本不耐煩看到任總督的常在頓時一愣,目光銳利的盯著他。

  “你知道什么?”

  “為什么不早點說出來?”

  任總督呵呵笑,“我倒是想說來著,有人口水都噴我臉上了。”

  常在目光閃爍,沒好氣的道,“誰讓你嘴那么臭。”

  還求他!

  臉真大!

  “快點,趕緊說。”

  “嘖。”看常在一副想發火又扭力憋著的樣子,任總督徹底舒坦了。

  “行了,我比你年長幾歲,就不跟你計較了。”

  任總督掏出方才楚蘊在宴席上寫的詩。

  “這個字跡,和之前冒充白云先生騙我去綿州的信件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什么?”常在驚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綿州那件事,是她設的局?”

  “這不可能!”他條件反射的否決。

  “她不過一個閨閣女子,還是商戶之女。”怕是連權謀都沒接觸過吧。

  “確定能遠在綿州,把你這個總督還有五皇子跟寧伊郡主算計的明白?”

  任總督呵呵冷笑,“那今天的事兒,你也猜測和她有關系吧。結果怎么樣,你堂堂大理寺卿親自坐鎮,有逮住她把柄?”

  “可她明知道可能會暴露自己,為什么還敢用這個字跡?

  就不知道臨時改變一下。”

  臨時改變一下字跡,不難吧。

  任總督有些別扭的看向別處,“這丫頭是個狠人,這么做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方才五皇子和寧伊郡主的門,就是她引著我去撞開的。”

  常在:......

  突然就笑了。

  “所以,任大人在綿州已經吃過一次虧,到了京城,還是被人家給算計進去了。”

  那他逮不住對方,也不奇怪了。

  任總督冷哼。

  “可這也不是一個案子......”常在依然苦惱,“而且你不都已經結案了嗎?”

  “怎么,你想翻案啊?”

  “這可是稀罕事,任青天也會審錯案子。”

  “你少在那說風涼話,我好歹找到了她的破綻,再給你點時間,你覺得你行?”

  常在也懶得和任總督吵架。

  干脆的問,“那封信件呢?”

  兩份放在一起,確實為一個人的字跡,才能算是證據。

  “早就吩咐人去取了,不出意外,明日天黑之前能到。”

  常在擰了擰眉,向任總督再次確定事情的真實性。

  得到確定的答復之后,想到什么,有些急迫的往外跑。

  “楚蘊,那兩人聯合起來了。”粉鴨子提醒還在漫不經心看熱鬧的楚蘊。

  楚蘊嗯了一聲。

  粉鴨子疑惑。

  都不著急的嗎?

  這要是真被鬧出去,對原主以后也不好吧,這可不像他家宿主的作風。

  “要不要我去把東西換了,我感應到了,不用等天黑,那封信應該明天一早就能到任總督手里。”

  “不必了。”

  “這個麻煩,之后會有人替我解決的。”

  楚蘊挑了挑眉,抬眸往大門口的方向撇了一眼。

  “好了,該來的人,已經來了。”

  “啊?”

  粉鴨子后知后覺的放出神識感應了一下,“這......好像是二皇子和乾帝身邊的大太監。”

  “楚蘊,你什么時候把消息捅到宮里去了的。”

  他怎么沒感覺到。

  “不是我通知的。”

  “那是誰?”

  粉鴨子注意力在在場的夫人小姐公子們身上轉了一圈,“難道是這些賓客?

  可是他們是怎么有機會傳消息出去的?”

  “只要想,總能有辦法。”等的太無聊,楚蘊難得好心的和粉鴨子解釋。

  雖然郡主府的人被隔絕起來了,不得和外面通信,但是常在帶來的人中,可不好說有沒有誰安插進大理寺的人。

  這些人可是有機會給外面傳遞消息的。

  更不用說,查牙婆的時候,那可是外派出去好多人。

  遞消息的機會多的是。

  乾帝那么多兒子,五皇子身后有掌管后宮的惠貴妃,還有國公府作為支持,絕對算的上是爭奪下一任皇位的有力競爭者。

  其他皇子們,必要時候,肯定會聯合起來,先除掉他的。

  雖說因為綿州的事情,五皇子聲望跌到谷底。

  但是只要還有羅伊人在,在很多人看來,他就還有翻身的可能。

  所以若是有人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抓住機會把人往死里整。

  最可能是方式就是把消息散播出去,憑這次他和羅伊人干的荒唐事,就算不能最終定罪,也足夠令他徹底完蛋。

  消息一擴散,乾帝不就順利成章的知道了嗎?

  “況且,不僅是那些被安插在大理寺的人,就連常在自己,也故意放了消息出去。”

  乾帝更不可能不知道了。

  而她就是明白常在世故圓滑,善于自保的性格,知道他一定會干出這種事,所以壓根沒想過真要拖到明天。

  一開始對常在說的,若是今天查不出來,明天就要告御狀,純粹是為了催著他在宮里來人之前,盡快審案的。

  她之前對女主的態度,已經讓天道夠不滿的了。

  要是再讓女主挨敲聞登鼓之前的幾十大板,天道恐怕得恨死她。

  粉鴨子:......

  好復雜。

  他還是別費心思去理解了。

  楚蘊和粉鴨子剛說完,就見常在從假山后出來,直溜溜的往楚蘊面前奔過來。

  “杜姑娘,有件事還需得你解釋......”

  “常大人,有人來了。”楚蘊沒等他說完,就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提醒道。

  “圣旨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寧伊郡主府一案所有相關人等,即刻進宮候審,欽此!”

  伴隨著太監尖細的聲音,常在看著進來的二人。

  心里郁悶的很。

  他其實在查出羅伊人毒害杜若菱和葉菁菁的證據時,就偷偷讓人把消息放出去了。

  畢竟秦密是皇子,他要是真定了案,皇上明面上可能不會說什么,但是指不定就得給他記在本子上。

  所以他才故意讓人放消息把事情弄大。

  只要驚動了陛下,最終不管是三司會審,還是陛下親自審理,他都能全身而退。

  其實光明正大的給宮里去信也是可以的,案發現場不向皇上匯報,是正常辦案,大理寺有權審查任何人,匯報,也無傷大雅,只不過當時那種情況,他要是這么做了,就是認慫。

  他明明都計劃的好好的,誰知道任正陽那老東西居然還有這么重要的消息。

  要是他在二皇子到之前,先借著這個由頭審問杜若菱,不能說他案子辦得好,至少中規中矩。

  可這要是等到進宮了再說,加上之前大家都看到了,任正陽說幫他,卻被他拒絕。

  搞不好會被陛下呵斥個辦案不力。

  不過如今圣旨已到,說什么都沒用了。

  喜公公念完內容,一雙瞇縫眼直直的打量楚蘊。

  “杜若菱是吧,見了圣旨為何不跪?”

  二皇子也面色不好。

  楚蘊淡定的拂了拂衣袖,“抱歉,我現在身份特殊,不便向任何人行李,等到了陛下面前,自會向陛下解釋。”

  二皇子和喜公公對視一眼,想到聽來的消息,最終也沒說什么。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宮。

  葉菁菁整個人都是飄的。

  她看了看那邊氣若游絲,還不得不被抬著進宮的羅伊人。

  再悄悄瞅了瞅依舊云淡風輕,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的楚蘊。

  人和人的差別,咋就那么大呢。

  自己在羅伊人面前,過不了一招。

  可羅伊人在女神面前,哪怕她身份和勢力,以及民間的聲望比女神優越了不知道多少,也脆的跟張紙一樣。

  那約等于她如果犯在女神手上......

  想到這里,葉菁菁一個激靈,還是別想這么恐怖的問題。

  她只需要好好抱緊女神的大腿就好了。

  到了朝堂上的時候,不僅乾帝,刑部尚書,御史大夫還有其他一些重要的官員,都已經到了。

  三司會審加皇帝親臨。

  妥妥的最高規格待遇。

  乾帝倒是好說話,也不介意楚蘊跪不跪的。

  直接就問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杜若菱,你為何告寧伊郡主欺君罔上,欺騙天下人?”

  “她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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