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人一聽這話,就拍了一下楚蘊的手臂。
臉上帶著‘看你干的好事’的神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寡婦再次看向楚蘊和羅伊人,欲言又止。
“我....我......”
“大膽劉氏,還不速速招來,來人.....”知府身上氣勢大漲,臉上狠怒,手里的驚堂木就要再次落下。
突然,一個幕僚打扮的人急匆匆上前,遞了個東西給他,并且飛快的在桌上勾畫示意一下。
知府面色由怒轉驚。
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
然后飛快的掃視場中,不過不可能發現秦密就是了。
人沒發現,事情卻得做。
知府心里嘆了一聲可惜,隨即......
“砰”的一聲,敲響驚堂木。
“周祝容何在。”
周祝容站在原地,拱手行了一禮,“小生在。”
“你問了劉氏這么多,現在輪到本官來問你了。”
周祝容眉心一皺,依然恭敬的道,“請大人問就是,小生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既然方才你問了劉氏人證和物證,那么本官也問你,你說劉氏誣陷于你,可有人證?
有誰能證明是她誣陷于你嗎?
可有物證?
能證明你們毫無瓜葛,是她硬要攀咬你?”
“現在本官給你機會,洗清你的清白。你說吧。”
周祝容:......
眾人:......
村民們雖然沒讀過書,也沒見過什么世面,但就是覺得知府老爺這話似乎哪里沒對。
具體哪里沒對,他們說不上來。
周祝容抿了抿唇,不卑不亢的再次行了一個拱手禮。
“請大人明鑒,是劉氏先誣陷于我,說我與她相好,本著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也是應該劉氏先舉證。”
“放肆,你敢質疑本官的話?”
“小生只是在提醒大人而已。”
其實此時的周祝容心里也是慌的,楚蘊只跟他說帶著人來知府衙門尋清白。
但是具體后續,并沒有告訴他。
他的位置比起圍觀的人,和知府的距離近了很多,所以看見了幕僚突然上來給了個什么東西。
知府的態度才突然轉變。
他不知道這變故在楚蘊計算范圍內,還是在她意料之外。
如果不是她安排的,那么今天還能善終嗎?
不過這些周祝容不會顯露在臉上。
面對知府的驚堂一怒,依然背脊挺得直直的,和跪趴在地上,六神無主的劉寡婦簡直是兩個極端。
“本官做事,還由不得你一個秀才提醒。”
“現在本官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你拿不出證據.....那就不能排除你和劉氏通奸的嫌疑。”
“可劉氏也拿不出證據,大人總不能只針對小生吧。”
“所以本官才說不排除你有嫌疑,但也沒有馬上定案。”
“周祝容,若是你再拿不出證據,證明劉氏所言非實,那就別怪本官依法辦事,先將你二人收押,再行調查。”
他倒是沒有直接就在堂上定周祝容的罪。
畢竟這么多人看著,方才他自己的態度也那么明顯,若是強行定罪,恐會失去民心。
暫時收押的話,他用點時間去‘找’證據,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處置周祝容了。
周祝容也來氣了,“大人,事情不是這樣....”
“看來你今天是拿不出證據了。”知府大聲道,“來人,把周祝容和劉氏都帶下去,待本官查明真相,再行處置。”
“知府大人。”周祝容也大喊一聲,“你這是偏幫,是劉氏污蔑我,本該她拿出證據,就算大人想要自行調查,也該是現在就公開審查。
花樹村和黃葉村的村民都在這里,您想問什么只管問,想查什么只管叫人去搜查,為什么不現在審查,反而要先把我關起來,再去找你所謂的證據。”
楚蘊對周祝容的表現還算滿意,該果斷的時候很果斷,該強硬的時候,也不認慫。
這種情況下,說的話也條理清晰,一針見血。
因為周祝容的話,兩個村的村民以及綿州城內聞訊過來看戲的百姓們,心里也多了計較。
“別說,我怎么都感覺,這周秀才說的有道理。”
“兄臺說的是,肯定有什么變故,明明那劉氏都要招了,怎么突然就轉了方向,絕對有貓膩。”
“看見剛才師爺跟大人說話了嗎?好像還塞了東西過去,不會是有人存心要整周秀才吧,賽的銀票吧。”那人說著還意味深長的撇了楚蘊和杜家父母一眼。
“不能吧,那可是周秀才未來的岳家,聽說兩家關系一直很好的,而且知府大人可是有名的清官啊。”
“你這就不懂了,周秀才是一表人才,但是奈何他窮啊,杜家這么家大業大的,舍得女兒嫁這么一個窮小子?
至于知府大人......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白花銀,當官是哪有什么好的。”
知府大人也感覺氣氛變的怪異,可五殿下的話他也不能不聽。
自己還有把柄在對方手里呢。
當即狠狠咬了咬牙,
“放肆,周祝容藐視公堂,目無法紀,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剝奪你秀才功名,禁考三十年。”
“冤枉,冤枉啊。”周祝容知道自己這時候必須鬧騰。
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直接掀翻了兩個想要捉拿他的衙役,
“反了,反了,先把他給我抓起來,重責五十大板。”
眼看周祝容幾下被人按住,就要往殺豬板上推。
羅伊人眉梢一挑,不想看那副場景。
她轉頭對楚蘊說道,“若菱,我必須鄭重的告訴你,僅此一次,以后你若是想做什么沒提前告訴我,我可不會再管了。”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楚蘊淡淡一笑,“郡主,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如果你真想為我做什么的話,那就幫幫周公子吧,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你看他多可憐。”
羅伊人都氣笑了。
“行,你說沒做就什么都沒做吧,你放心,他犯下此等不知羞恥的事情,罪責難逃,誰也救不了他。”
“哦,是嗎?”
羅伊人沒注意到楚蘊的語氣變化,翻著白眼正想說是的時候......
“慢著,黃易,你給本官住手。”
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衫,頭戴方巾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進了大堂,抬腳就往押著周祝容的兩個衙役身上踹。
見兩人被迫放開周祝容,這才大步走到知府大人面前,直接奪過他手里的驚堂木,砰砰敲了好幾下。
“黃易,黃知府,本官倒是不知道,在我的轄區,有人居然這么辦案。”
“任.....任總督。”黃知府臉色一下子青了。
手足無措的站起來,“您,您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