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突然沖出來,著實讓崔毅和魏容行為難了。
帝國在百年前,在西方半球勢力和國內勢力的共同影響下,廢除了很多封建禮法,花費極大代價完成現代化改革。
百年時間不算短,卻也不算長。
很多經歷過那一場改革的老人,才過世沒多少年,所以大家很清楚,帝國皇室在百年前是怎么統治的。
分明的階級,地位的尊卑,某些時候,在絕對權力的干預下,人治凌駕于法治之上。
普通百姓對于這種絕對強權壓迫,是深惡痛絕的。
要是他們在李惠自己認罪的前提下,還把穆小天抓回去,這件事情一旦曝光在普羅大眾面前,絕對能戳中大家最敏感的神經,發酵的后果,不亞于一場輿論海嘯。
“咳咳咳。”崔毅火大的咳嗽了兩聲,“虛白先生,我和六殿下有幾句話要說。”
撲在陣法圖上面的老頭頭也沒抬,“去啊去啊。”
想干啥隨便去,別打擾他看圖。
崔毅臉色頓時一黑,虛白先生的兒子虛竹先生還尚有理智。
趕緊在自家老父親胳膊上擰了一下,這不是他不孝,實在是他知道,如果不下重手,他家老爺子絕對趴在陣法圖上起不來。
虛白先生齜牙咧嘴的抬頭,終于看見崔毅和魏容行難看的臉色。
“父親,這三個后輩居然敢拿軍機處失竊的寶物來給您,今兒要不是六殿下和崔營長正好在家做客,要是咱們就這么收下了,這以后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虛竹先生給了提示之后,虛白先生飄著的神魂終于歸位。
胡子抖了抖,心疼的瞥了眼還沒研究出名堂的陣法圖。
隨即眉毛一豎,手掌砰的一聲砸在桌上。
“好啊,你們居然敢拿盜竊之物來給我,安的是什么居心,來人,把他們給我拿下。”
“還敢讓我治病,你們想得美。”
“說,這東西你們是怎么盜得的?拿來作為交換,是不是想陷害老夫?”
對著崔毅他們,李惠可以仗著對方有所顧忌,肆無忌憚的撒潑。
可虛白先生不是刑部的人,再加上他早就辭官,同樣都是平頭老百姓,同樣撒起潑來,也夠李惠三人折騰一會兒。
“虛白先生拖不了多長時間,崔營長,快說吧,你有沒有什么辦法?現在這種情況,還有沒有可能撬開那個叫穆小天的嘴?”魏容行和崔毅站在院門外,一臉煩躁。
崔毅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沒辦法,照現在的情況,如果強行把人帶回去調查,不符合規矩,最多只能讓對方配合調查問點問題,但是如果對方不愿意的話,我們也不能強迫。”
魏容行眉心狠狠擰了擰。
“殿下,您有什么辦法嗎?”
魏容行翻了個白眼,“我能有什么辦法,之前唐家那丫頭說的辦法倒是不錯。”可惜崔毅這個老古板肯定不會用。
“原則問題,不能亂來。殿下,您如今代表的是皇室,這種問題也應該注意,但凡有一點風透出去,不僅您的名聲,皇室和整個政府機構的威信力都會下降。”
魏容行擺擺手,“行了,你還是趕緊想想現在該怎么辦吧。”
崔毅搖搖頭,“我是真沒辦法了。”
“不能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就給我想個辦法出來,我可是跟那個死丫頭說過,一定會把那小子捉回去的。”魏容行不甘心的嘀咕。
讓他堂堂皇子輸給一個臭丫頭,不可能。
崔毅面露不悅,“殿下,現在不是爭這些的時候。”
魏容行煩躁的擺手,“行了,別說你那些大道理,真要講道理我又不是不會。”
“現在的事實就是,已經打草驚蛇了,要是這次不能把人抓回去撬開他的嘴的話,無異于放虎歸山。
以后再想抓住把柄,就更難了。”
“我當然知道,可是......”崔毅比誰都想審問穆小天,“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門路,我看那個李惠,多半是替罪羊,只要審問完她,也不是沒有機會繼續提審穆小天。”
“就怕那時候已經晚了,這小子我越來越覺得邪門。”
崔毅不說話,魏容行一拍巴掌,想到什么似的,“不對,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什么辦法?”崔毅立即眼睛一亮。
“殿下請說。”
“你們不是已經得出結論嗎?三百米以內,就是他能實施偷盜的距離,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的把握,但是我個人更傾向于神秘未知力量作祟的原因。
不然的話,以他一個廢了手腳的普通人,再不直接接觸東西的前提下,是絕對不可能拿到東西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再多給他一些東西,只要他敢動手,咱們還可以再抓他。”
崔毅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煩躁的從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啪嗒兩下狠狠吸了兩口,吐出一口煙圈才道。
“首先,他會動用非自然能力,僅僅是我們的猜想。
其次,你覺得那小子真就那么傻嗎?明知道我們懷疑上他了,還敢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動手?”
“最后,還有一點,你知道能讓他看得上的是什么東西?
這么短的時間內,咱們又去哪里找,就算真的找到了,他也敢動手,萬一他能瞞過咱們,不讓我們抓住把柄,這損失又算誰的?”
“行了六殿下,這事您先別管,讓我來.....”
“算我的。”崔毅的話還沒說完,魏容行就果斷的道。
“東西我來準備,出了事也算我的,你需要做的,就是和虛白先生一起,先把人給我扣在這里,兩個小時就行。”
崔毅不贊同,“六殿下,你可別沖動,跟一個女娃娃逞一時意氣。”
“那個人有多詭異崔營長也知道,如果真是他做的,危險性想必你也知道吧。”
“我這可不僅僅是在逞能。”
“大不了再丟點好東西,我就多干兩年白工唄。”
崔毅無語。
“你確定今天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他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脫身?”魏容行反問。
崔毅嘆了一口氣,“算了,既然你這么說,那就聽您的吧,我這就去把人穩住,您那邊得盡快。”
魏容行目光看向正好從會客廳出來的楚蘊和杭一寧,挑眉邪魅一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