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小家伙睡著之后,穆云修自己出了帳篷,把折疊躺椅展開,點了根煙夾在兩指間,人往躺椅上一躺,翹著二郎腿看著布滿星子的夜空吞云吞霧。
看起來悠閑又自在。
同樣出帳篷準備抽煙的潘聞斌,剛好看到這一幕。
心想這家伙還真會享受。
他走近伸腳踢踢椅子腿兒。
“折疊椅哪兒來的?”他們怎么沒有?
穆云修瞥了他一眼,“老張那里搶來的。”
潘聞斌轉頭就走,不一會兒,也提著一張折疊躺椅回來了,往穆云修旁邊一放,似乎覺得太近,嫌棄地看了某人一眼,又往旁邊挪了一點。
穆云修看不慣他一個大塊頭偏偏一副矯情樣,翻了一個白眼,別開眼不再看他折騰。
這兩個多年的老對頭,難得沒有碰面就互懟互損,沉默著吞云吐霧。
“蘇夕還好嗎?”穆云修突然開口。
潘聞斌臉上盡是得意,“當然好,好得不得了,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要不是你這只花孔雀擋路,我和小夕能有這么多波折?好在小夕眼明心亮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停停停,看你那小氣吧啦的模樣,重重復復都是這些話,能不能換點新鮮的。”穆云修無語,一提起這個就跟老太太念經似的沒完沒了,簡直了。
潘聞斌冷哼,“你就是嫉妒。”
穆云修無語。
那么大的塊頭,心眼兒比針尖兒大不了多少,又莽又憨,也就蘇夕能受得了。
許是被夜晚的靜謐感染,兩個老對頭難得心平氣和,還聊了聊近些年的事。
當然,幾乎是潘聞斌在講,而且炫耀的成分居多。
穆云修也難得沒懟他,就當無聊聽收音機解悶。
等他炫耀得差不多了,穆云修才開口。
“你就沒想過要個你和蘇夕的孩子?女人生孩子要趁早。”
想到自家母上大人的情況,穆云修很不贊同兩口子這么拖下去,潘大頭是個男人無所謂,蘇夕就不同了,生孩子這種事傷的都是女人,特別是高齡產婦更加危險。
他和潘大頭關系是不怎么樣,但和蘇夕交情還不錯,自然想提醒兩句。
“我怕志強那孩子多想。”
穆云修再次對他翻了個白眼。
親哥沒了,大嫂拋下孩子改嫁,年幼的侄子沒人管,作為唯一的叔叔養著侄子沒什么,但是把侄子認作自己的兒子,還一直不要自己的孩子…他真的沒法理解這家伙的腦回路,難為蘇夕能一直包容他。
說不是真愛,他都不信。
偏偏這個憨貨居然以為蘇夕喜歡他,一天到晚瞎折騰,一個大男人學什么虐戀情深折騰自己,還時不時折騰一下他,簡直有病!
腦子不好,再多的肌肉也彌補不回來。
這次穆云修是真的懶得理他了,拍拍身上,抬手聞了聞感覺煙味不怎么重,這才放下心來,折疊躺椅也懶得收,抬腳就走。
潘聞斌一怔,明明說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忽然有點小郁悶。
再想到剛剛提到的問題,更郁悶了。
一支煙剛滅,又再次點了一根煙,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原本挺陽剛英俊的一個型男,硬把自己憋成了一個愁工款的包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