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停下,電梯門打開,方星河跟著年伯同出電梯,孟百里也死皮賴臉跟出來,“你能干?怎么不說話?認輸了吧?”
方星河嗤笑一聲:“人數?我只是怕被你拉低智商而已,我怎么可能會人數?知道為什么你只用了兩天?因為你那核桃大的腦仁里,能想到的東西實在有限,所以,你只能想到十分簡單粗暴的東西,這符合你的行事風格和你萎縮到芝麻大的腦仁。要不然,你爹你媽那么聰明絕頂的人,怎么都花了這么多年都沒找著走丟的兒子?反而你這個芝麻腦提前好幾年就知道了?”
孟百里指著方星河:“你才芝麻腦,你全家都芝麻腦!我好歹我哥還說我核桃腦,你憑什么說我芝麻腦?”
“憑你喊我家老年哥!”方星河說:“我告訴你,你只要承認我家老年是你哥,我就是你嫂子,你對你嫂子尊重一點,要不然,我就跟孟先生葉女士告狀,說你欺負我,你看看葉女士是相信你這個專門對自己哥哥找茬好多年的傻兒子,還是相信我這個幫他們找到親親大兒子的大恩人、大兒媳婦!”
“你——”孟百里氣炸了:“不知廉恥,你是誰嫂子啊?老子才不要你當老子的嫂子,老子的嫂子肯定是哪個世界名模,才不是你這樣一無是處心思惡毒的女人呢!”
“老年就喜歡我這種全身都是壞水的女人,有意思,有新鮮感,百看不膩,每天都是好心情。”她扭頭對著換鞋的年伯同問:“老年,是不是?”
年伯同點頭:“沒錯。”
“聽到沒有?”方星河得意的看向孟百里:“學著點!”
孟百里氣死了,“哥,你真的要跟她這種惡毒又庸俗的女人結婚啊?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年伯同看他一眼,隨手扔給他一雙拖鞋:“你不是說我小學沒畢業?星河好歹是國外學成歸來的留學生,哪里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才對。”
孟百里氣結:“可,可她…”
“又不是嫁給你,關你什么事?”方星河對他齜牙:“你再敢說我壞話,小心我咬你!”
孟百里氣憤:“哼,我是不會承認你的!”
“稀罕你承認!”方星河白他一眼。
孟百里第一次來年伯同家里,樓上樓下到處參觀一圈,最后總結:“嘖,太小了。還是要還個大房子!”
年伯同看他一眼,點頭:“是打算換,我最近在看房子,看了幾個沒有滿意的。”他扭頭:“星河,過兩天有個聽說不錯的房型,我們一起去看看,看你喜不喜歡。”
“有沒有院子?”方星河問,她喜歡帶院子的房子,最好是像封校長的那種,院子里還能放秋千,種些花花草草的那種大小,不過,她打聽過,在海洲想買這樣的房子,還是挺貴的,就怕買不起。
“有院子,就是看看房型好不好。”
“多少錢啊?”方星河只關心這個,能不能買得起才說關鍵。
“說是兩千多萬,不過具體還在談,應該能談下一點價格。”年伯同說:“到時候把這個房子賣了,再添些錢,買個帶院子的大房子。”
方星河掰著手指快速的算了一下,頓時有些犯愁:“什么房子這么貴啊?是帶院子的別墅嗎?”她惆悵的說:“這也太貴了。首付得多少錢啊?”
她要是把那些錢都拿出來,恐怕也湊不夠首付啊。
孟百里在旁邊冷笑:“哼哼,嚇著了?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就是你這么挫!兩千萬沒見過吧?活該!你要是自覺一點,就趕緊自己退開,別死纏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滾!”方星河掉頭問年伯同:“老年,我們的首付還差多少?”
“等吃完飯,我們倆一起算算行嗎?”
“嗯嗯。”方星河點頭:“我姥還給我留了一套房子,我打算把我姥給我留的那套房子賣了,不過我擔心賣不了多少錢,因為西池縣的房子不是很值錢。”
九十二平的房子當初她跟姥姥住的時候覺得很大,可到底比不上海洲市,怕是賣不了多少錢。
“你姥留給你的,你要賣掉?”年伯同問。
“嗯,”她說:“我也不打算住,更何況,你都要為我們以后的家做準備了,我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啊。我這些年得的獎金我都沒亂花,我哥從方家那邊幫我爭取到的生活費我也沒亂花,到時候攢一起看看,到底能有多少錢吧。”
孟百里在旁邊聽著,咂舌:“嘖嘖嘖,看看這扣扣搜搜,給窮的,怎么沒窮死你呢?兩千萬的房子,竟然還湊什么首付,簡直了…”
“你這個靠媽媽的媽寶男,沒資格對自力更生的未婚小夫妻指手畫腳。”方星河瞌睡眼:“別的不說,扔出去人家只會說我跟老年非常努力勤奮,為了兩千萬的房子在奮斗,至于你,呵,一個三十歲的男人還沒斷奶,你也有臉。”
“老子什么時候沒斷奶了?”孟百里大怒:“老子也自力更生,怎么了!”
“你是不是對自力更生有什么誤解?”方星河問:“自力更生不是這么用的。這樣,友情提醒,你去翻翻字典查查百度,看看究竟自力更生是什么意思。”
阿姨從廚房出來:“年先生,星河啊,準備吃飯啦。喲,今天有客人啊!”
“阿姨,他不算客人!”方星河惡意的對孟百里一笑,孟百里剛要發飆,方星河又補了一句:“他是老年的弟弟,不用拿他當人看,自家人隨便你怎么折騰,只要不死就沒事!”
孟百里:“…”
年伯同喊方星河:“星河,洗手!”
“來了,”方星河對年伯同:“老年你說,就孟百里這樣的,是不是就不應該拿他當人看?”
“是。”年伯同朝外面看了一眼,小聲問:“你之前在電話里說,實行三包是怎么個包法?”
方星河頓時笑得張狂:“你還記著這個呢?”她拿胳膊撞了年伯同一下,鬼鬼道:“包全套包舒爽包滿意。怎么樣?”
年伯同快速在她臉頰親了一口,笑著說:“看表現。”
孟百里從門口幽幽的探頭:“你們倆要臉嗎?”
“滾——”
周六,葉戈熱情的來海洲,她是來找方星河的。
方星河特地打扮了一下,去了跟葉戈約定的地點碰面。方星河特地早去,結果到了之后,才發現葉戈去的更早,她剛進去,葉戈看到了,立刻站起來,“星河,你來啦?來來,這邊這邊!”
她拉著方星河坐下,方星河問:“葉媽媽,你找我有事啊?怎么還背著年伯同呢?你這樣,我特緊張,您別打死給我甩一張支票在我臉上,讓我離開老年吧?”
葉戈愣了一下,隨后爽朗的“哈哈哈”大笑起來,“哎呀我的媽呀,星河,你當我是什么人啊?霸道總裁的娘啊?哈哈哈…”
“電視上的套路都這么演的啊。”方星河說:“我心里,老年不是霸道總裁,但是您和爸可都是霸道總裁的爹媽范。”
“你趕緊別惹我笑,我這眼淚都給笑出來了。”葉戈趕緊拿抽紙擦眼淚,“笑死我了…幸好妝沒花,要不然我都沒臉見人了。”
方星河正襟危坐,等著聽葉戈找她有什么事。
葉戈笑過了,這才歇口氣,“星河啊,我聽小白說,你跟我家老大打算買房是不是?是不是差錢啊?差多少啊?你們差錢沒事,媽媽這里有閑錢,你們看中了哪里的?媽媽給你們買啊!小白說要兩千多萬是不是?沒事,媽媽剛好有兩千多萬,媽媽還給你們包裝修好不好?你們喜歡什么風格的?媽媽給你們裝修當監工,保管讓那些人不敢偷工減料…”
方星河:“…”她擦汗:“葉媽媽,這事我可不敢做主,好多錢呢。再說了,其實我跟老年盤算過了,老年其實有那么多錢,但是公司要運轉,需要流動資金以備不時之需,不能全部抽走,所以他打算拿出首付的錢,我這邊呢也有一些閑錢,到時候湊湊,就可以先買了,然后我們各自努力賺錢一起還房貸。”
“這個計劃挺好的。”葉戈說:“非常有規劃性,我覺得非常好,就是媽媽覺得吧,既然媽媽都有閑錢了,你們還要貸款,給銀行賺利息,這完全沒必要嘛。你說是不是?媽媽借給你們,不要利息好不好?總比讓銀行賺錢好啊。你想想是不是?再說了,銀行利息挺多的,那不是便宜了銀行啊?”
方星河不說話,她可不敢替年伯同做主,她也很為難的。
葉戈見她還是不說話,伸手拿了紙,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星河,你也知道,我家老大剛認回來,跟我和你爸都不親,我跟你爸一心想要補償他,可是他偏偏是個聰明的孩子,這么多年,硬生生憑著自己的本事熬過來了,我跟你爸背地不知道哭過多少次,覺得對不起他,現在聽說你們打算買房,我們不知道多高興,覺得總算有讓我們表現的機會了,你們要是不給我們機會,我跟你爸就…”
葉戈拿紙捂臉:“我…”
方星河抽了抽眼角,那什么,演技太差了,真的不適合在她面前表演,換她,她可以表演的逼真無比,“葉媽媽,你都沒眼淚,裝的很辛苦還是別裝了,這紙太粗糙,媽媽你這臉上的皮膚都紅了!”
葉戈:“…”趕緊把紙拿下來,“星河,你就說句話嘛,你也知道我裝的不像,我就不裝了。”
方星河看她一眼:“這事我真做不了主,不過我會跟老年說一下,看看他的態度。行嗎?”
“你說的時候是什么立場?”葉戈問。
“當然是站在葉媽媽和孟爸爸的立場了。”方星河回答:“畢竟,您要找我,肯定是希望我能說些好聽話的,我要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可能年伯同會一口回絕,站在您和爸爸的立場,或許還能說服他。”
“星河,你排斥啊?”葉戈問,“我來之前,特別擔心你會義正言辭的拒絕。”
“我不會拒絕的。”方星河說:“因為,我不能拒絕一個一心想要補償兒子的、母親的心啊!”
葉戈因為她這句話,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星河,你怎么就…這么懂我呢?”
“所以我跟葉媽媽才有緣當母女啊!”方星河笑瞇瞇的說:“因為年伯同的關系。”
葉戈點頭:“嗯!”
“她什么時候找你了?”年伯同問。
“今天下午。”方星河說:“其實我當時聽到的時候挺高興的。”她笑嘻嘻的說:“說明他們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特別是孟百里。看著不著調,回去卻把這些事說給他們聽,當然,他八成不是好好的說,而是嘲笑我老土的時候說的。但是目的總歸的達到了嘛。而且,我覺得他們應該也特別高興。之前什么事他們都幫不上忙,現在,終于有一件他們可以幫上忙的事了。終于可以實現一次他們當父母想要為兒子的心愿了。”
年伯同看她一眼,“所以星河是希望我接受嗎?”
“嗯,我希望。”她點頭:“下午的時候,葉媽媽跟我說話的時候,你是沒看到她眼里壓抑的興奮,那種讓她激動、讓她欣喜的雀躍,就好像馬上就要跳出來一樣。她有一種,恨不得馬上就把錢拿出來,立刻買一套房子送給你,然后期待的看你收到禮物的感覺。我當時就覺得,如果是我,我一定要接受下來,因為我接受了,他們才會覺得自己愧疚的心里得到了舒緩,才會覺得他們終于能為兒子做點什么了。”
年伯同抓住她的手,“真的?”
方星河想了想,“好吧,我站在葉媽媽的立場時,我確實是這么想的。但是我站在我自己的立場,我是不愿意接受的,因為這時候的我對他們來說是個外人,我不能表現出任何期待和向往,因為那會讓我在他們面前的印象變壞。雖然我知道你很堅定,但是我骨子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希望,自己可以給我心愛的人父母留下美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