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求證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當然沒有了！”方星河一口否認，伸手推他：“你趕緊工作去了，別偷懶，去去，我待會就過去。”
把年伯同推走，她自己跑房間關門，還特地反鎖起來。
房間內，方星河打開衣柜，從最里面扒拉著，然后掏出一個塑料袋，她打開，塑料袋里面是那套小寶寶的舊衣服。
她拿起來送到鼻子跟前聞了聞，一股霉味。
她偷摸那去衛生間洗，洗到一半的時候，年伯同突然過來敲門：“星河！”
方星河捧著衣服轉了一圈，最后塞到馬桶水箱里，開門堵在門口：“老年？有事嗎？”
年伯同懷疑的看她一眼：“你干什么了？很心虛的樣子？”
“怎么可能？”方星河說：“我準備洗澡，剛脫了一半的衣服，你跑了進來，我當然慌張了！”
年伯同擰眉：“星河！”
方星河抿嘴：“真的沒有事，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我信任你，但是我不信任別人，我怕你被人騙了。你那位同學是上次幫你找自行車的記者朋友？”他問。
“嗯，就是記者朋友。”方星河點頭，見他往屋里看，方星河急忙推他，“我真的要洗澡了，你趕緊走吧，別耽誤我洗澡。最關鍵的是，不準偷看！”
衛生間的門被“咣”一聲關上。
年伯同：“…”
方星河反鎖門，弄出一點動靜后，打開淋浴頭。
她把衣服洗干凈后，又趁著晚上拿到陽臺去晾曬，第二天起個大早，再去收回來，連續兩天后，衣服干了，她折疊起來，裝進袋子，塞包里帶了出去。
稻禾之爭接近白日化，孟道渠和孟百里強強聯手，要求注資，只是，這個事情還沒正式開始的時候，孟道渠和孟百里再次鬧了矛盾。
稻禾的談判桌上，孟百里當場掀桌，指著孟道渠：“反正，注資也是老子我注資，換別人我就不干！”
孟道渠覺得頭疼：“白總，可不能出爾反爾，之前咱們還不是說好，出資的部分我來墊的？”
“那是你自說自話的，我可沒答應。”孟百里氣憤道：“我都跟我爸說好了，他只要給我錢，我就送他一個影視公司，你現在要跟我爭，憑什么？”
年伯同低頭，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果然，孟百里就是幺蛾子多啊，一天一個主意，算起來還是油鹽不進。
“不是…”孟道渠看看年伯同，哄小孩一樣的紅他：“白總，這個事太大了，當不得兒戲啊！”
“誰告訴你我當兒戲了？我可認真了！”孟百里說：“我錢都從我媽那要過來了，你是讓我媽罵我沒用嗎？她現在都嫌棄我了，我一定要通過這件事，扭轉我媽對我的印象，我要讓她知道，我才是她最最聰明英俊瀟灑的兒子，別人都是狗屎！”
孟道渠：“白總…”
“二位！”年伯同站起來：“這樣吧，二位回去之后，確定好注資分成比例，我們再繼續談，葉大小姐那邊說了，她無所謂，所以，二位只要協商好，下一步就好辦了。”
說完，他拿了本子和筆，轉身離開會議室，留下孟百里和孟道渠繼續吵。
孟百里：“我告訴你啊，你要惹急了我，我現在就是站到年伯同這邊!”
孟道渠：“…”
商嗤笑一聲，伸手關上會議室的門，可千萬別把白癡細菌都傳染到他們公司。
第一次注資會談失敗了，沒開始就結束了。
海洲日報對面的小咖啡館里，曹茜茜把一份U盤遞給她，“這是我跟他的對話錄音，你拿回去聽。我跟孟老四做了個交易，他才愿意跟我對話，我覺得信息量很大。聲音有點小，你要認真聽。”
方星河問：“你跟他做什么交易了？”
“他知道自己被孟家舍棄，很不甘心，所以，他接受我采訪之前，要求我保釋他，我答應了。”曹茜茜說：“這點關系我還是有的，對我來說很容易。只是，我后續的事情我不保證會發生什么。”
方星河點頭：“我知道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聯系，我不打擾你，先走一步！”
兩人每次碰頭，都跟做黑色交易似的，碰一面說幾句話就散開。
方星河回到星河燦爛，她關上門，把U盤的內容拷貝到自己的電腦上，戴上耳機聽里面的內容。
整個過程錄音過程有一個半小時，所以內容很多，想要從漫長的對話里聽到有用的信息，需要十分專注和信息。
錄音里，方星河聽到了孟老四對中州孟儔夫婦的怨恨，覺得是他們破壞了自己獲得另一種人生的機會，就是因為他們心狠手辣，所以才讓自己淪落為孟家不起眼的一份子，別孟譚氏和幾個兄長欺負打壓，這也激起了他的憤怒和不甘。在葉戈生下孩子之前，孟老四對過繼的事始終抱有期待，當葉戈懷孕生下孩子，而且還是男孩后，孟老四就知道自己的夢想徹底破滅了，嫉妒和憤怒讓他沖昏了頭腦，以致他謀劃了很久，趁著孟譚氏的過生日的時候，他在孟家奶奶睡著的時，幾個哥哥結伴去廁所的時候，帶著那個孩子下車，把他扔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又故意在孩子睡覺的搖籃里塞了東西，以致那個老人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孩子的時候，以為孩子在睡覺…
孟老四說的時候，輕描淡寫，絲毫沒有懺悔和愧疚的心，根本不覺得他毀掉了一個原本該幸福成長的孩子一生，他讓一個孩子離開父母，不知道被什么人帶走，也不知道會遭遇什么樣的事…他像是在講一個陳年舊事，甚至還帶著幾分自得，為他當年小小年紀，就有那樣的心機而自鳴得意。
方星河氣得扯下耳機，出去轉了一圈后，又重新回去。
曹茜茜的錄音里問了當時孩子的穿著，和扔孩子的地點，孟老四說孩子就穿著白色的衣服，至于地點，他確實是在服務區扔的，但是他當時把還孩子拽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后面一大片就是村莊。
方星河聽錄音的過程中，出去轉了好幾次，每次都被氣得半死。
孟家老四這東西的眼里，除了權就是利，這世上別的東西幾乎沒有，他就是不甘心，就是想要獲得最好最多的那個，也因此拼命努力，最終成為孟家幾個子弟中最出眾的那個，也深得孟道渠的喜歡，覺得他是最像自己的那個孩子。
曹茜茜問他是否曾誤導孟儔夫婦找孩子的方向，孟老四說自己故意告訴他們，說孩子醒了非要下來，他就把孩子抱下車，當時服務區有幾個非常少見的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們喜歡孩子，還不住夸孩子長得漂亮，還想要抱之類的話。他這樣說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永遠找不到孩子，這樣，他就可以過繼給他們當兒子了。
方星河把錄音從頭到尾聽完，自我平復了很久后，才拔下U盤，坐在原地發呆。
不管年伯同是不是那個被丟的孩子，方星河心里，孟老四都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她給曹茜茜發短信：孟老四保釋了嗎？
曹茜茜回復：今天可以出去。
方星河：嗯，我饒不了這個人。
曹茜茜：我當時采訪的時候，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了，不過我是要保持專業素養，所以我忍了。別生氣，如果有所收獲的話，也是很好的。
方星河：嗯。
曹茜茜：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方星河：我不是記者，所以我不需要遵循太多的束縛，我想去找中州孟儔。
曹茜茜：可是你見不到人啊！
方星河：我朋友在幫我聯系，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曹茜茜：祝你好運，及時跟我聯系。
方星河當即給葉乃伊打電話，電話很快想了，葉乃伊接通：“星河。”
方星河問：“乃伊，你幫我辦的事，怎么說了？”
“后天你去趟中州，那天我姑父在公司，”葉乃伊說：“中州孟氏總部，需要一張宣傳肖想，模特是他們公司自己的員工，你是簽約攝影師。記得到時候帶合同過去，稍后我把談好的價格和附加事項發你，你合同里自己備注呀。”
“乃伊，我就知道，你做事從來都這么干脆。”
葉乃伊笑道：“你只說你要見我姑父，反正我想辦法讓你見到他，我的目的就達到了。至于其他，我可不管！”
方星河使勁點頭：“嗯！”
她拿了東西給銷售部，銷售主管震驚的抬頭看她：“方星河，你到底是什么神仙？為，為什么我們找個業務跑斷腿，你這輕輕松松就能接到那么多意想不到的業務？”
方星河把紙拍在桌子上，“合同做好了打印兩份，發我。”
銷售主管急忙站起來：“馬上好！”
方星河回辦公室，把包里的衣服拿出來看了看，提前收拾好相機以及出行裝備，寫了章用車申請提交，約好了公司車后天前往中州孟氏總部。
兩天后，一大早，公司的車等在門口，方星河上車，“哎？師傅，怎么是你啊？”
閻肅說：“這邊司機人手不夠的時候，我可以過來靈活機動。我拿雙份工資。”
“哦，那也挺聰明的。”方星河把地址給他：“我去這個地方，謝謝啊。”
攝影助理提著包上來：“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算晚。”方星河翻看著她自己找的中州孟氏的海報，一邊看一邊說：“這中州孟氏還挺有錢的。”
“方老師你是不知道啊？超有錢！”助理說：“我老家就中州的，我上學的時候他們家就是中州首富了，現在恐怕更有錢了吧？他家有個特別奇葩的兒子，今年估計也挺大了，聽說超豪氣，就喜歡給人送錢。還專門挑漂亮的女人，不過我沒被送過，好多人都特別羨慕，都想被他遇到呢。他們家的孩子幸福了，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所以才投胎在他們家當孩子！”
方星河沒說話，孟百里幸不幸福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個被孟老四扔掉的孩子，一點都不幸福。
方星河伸手想把車門關上，正要合上的門突然被人一把拽開，方諾亞一屁股坐了上來，“出發！”
方星河震驚：“方諾亞？你干什么？”
“哦，咱倆不是更和好嗎？我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所以我決定陪你去趟中州。”方諾亞往椅子上一靠，“不用太感動，誰讓你是我妹妹呢。”
方星河：“誰要你去了？我是去工作，你去干什么？”
“我陪你工作。”方諾亞看他：“我特地請了假來的，你別不領情啊。”
閻肅看了方星河一眼，方星河瞪著他，方諾亞說：“你不走，可來不及了啊。你打算磨嘰到什么時候？”
方星河對閻肅點點頭，拿出手機，調了個導航出來，拿給閻肅看：“師傅，你能按照這個線路走嗎？我想要經過這個叫利水村的地方。”
閻肅看了眼：“可以是可以，不過，有高速和高架都可以走，而且很快，這是以前的沒有路的時候走的道，可以到目的地，但是時間會長一點，不趕急的時候，可以走。”
方星河點頭：“我不趕急，你走從這條路走。”
一路上，小助理冒著星星眼，跟方諾亞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方星河心事重重，她伸手摁了摁包，包里是那件她特地洗干凈帶過來的小衣服。
八半路繞到利水村附近的時候，她叫停車，下車在周圍看了一圈，又回來問：“這附近以前是不是有服務區啊？”
閻肅想了想，“這附近沒有服務區。”
“沒有啊？”方星河聽到沒有的時候，頓時大失所望，沒有服務區嗎？沒有服務區，那這一切都對不上了。
她怔怔的看著遠方，半天沒說話。
“就算沒服務區，也不影響過路的人休息。看到前面那一片廢棄的房子沒有？以前那里特別熱鬧，那是個農家改造的臨時場所，吃飯、喝水、上廁所都要付錢的那種，不正規，但是又是必須的場所，你要問服務區，可能就是那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