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她問:“什么意思?你現在是在我住的旅店門口?”
學校訂的酒店不算特別好,畢竟價格便宜,設施之類的都很一般,好在都是木制的,所以看起來也不算太差。
“嗯。能下來嗎?”年伯同問。
方星河捂著電話,抬頭對趙純說:“我家里人來接我了。”
趙純驚訝:“現在?”
方星河點頭:“嗯,現在。”她拿起電話:“你要等我一下,我,我先把東西收拾下,我走路還比較慢…”
還沒說完,那邊電話掛了,方星河大怒:“沒禮貌!”
“你跟你家里人還講究什么禮貌啊?”趙純笑著說:“你趕緊收拾吧。”她說著站起來,跑去幫她拿衛生間的洗漱用品。
方星河把包里的零食倒出來,挑了幾樣扔到趙純的床鋪上,趙純出來后問:“這是干什么呀?你收拾還往外扔啊?”
“給你回去路上的吃。”方星河說:“反正我回家就有好吃的,不差這點零食,你可沒有,所以讓你路上解解饞。”
趙純一聽,幫她收拾東西就更起勁了:“那我就不客氣啦,謝謝啊。”
等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門外也響起了敲門聲,趙純過去開門,然后呆住:“你,你是不是找方星河?”
反正不是找她的,剛好方星河又說家里人來找她,她只能這樣問。
年伯同說是,他問:“星河在嗎?”
“啊!方星河,你哥來找你了!”
方星河坐在床上,兩條腿平躺著,看到年伯同進來,她估計把襪子脫了,讓年伯同看她的腳,可憐的說:“老年,你看!”
那兩只腳腫得跟豬蹄似的,怎么看怎么夸張,年伯同冷冷看她一眼:“這不是你自己樂意的?”
“我沒樂意啊,我這是不小心,我是出來采風的,總不能一直待在酒店吧?我同學也天天出去來著…”方星河氣呼呼的穿上襪子,伸手把包背起來,“你這個人一點愛心都沒有…”
“我的愛心不給沒故意折騰自己的人。”年伯同說:“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名字腳剛好,還不注意的。”
方星河想把鞋穿上,結果腳面也腫了,穿不進去,她就踩著酒店的鞋下來,腳一著地,她就被酸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趙純也不敢說話,只是去拿方星河的行李箱:“我幫你拿箱子哈。”
方星河一句又坐到了創面上,兩只涼鞋提在手里,鼓著臉蛋不說話。
年伯同看她的眼神十分嫌棄,還有點無奈,他看了眼她的腳,“看來是一步都不能走了。”
“我能走。”她有點賭氣的說:“我又不是殘廢人,怎么就不能走了?我又沒讓你上來。”
“你自己把自己的腳折騰成這樣,還敢跟我生氣?”年伯同問。
方星河不說話,扭頭看向一邊,年伯同朝她面前走了一步,嘆口氣,想到這家酒店只有兩層,且是木制樓梯,她走下去應該困難,抱著她走下樓也不方便,他便背對她說:“趴上來。”
方星河一愣,看他的背影,“你要背我嗎?”
“嗯,背你。”他背對她說,“自己趴上來。”
“你不會半路把我丟地上吧?”方星河擔心。
“不好,我讓你上來,就不會。”他說:“你要是敢擅自撲過來,我就把你扔出去。現在你趴上來吧。”
方星河一聽,頓時爬到床上,站起來朝年伯同的背影招招手:“你往后再一點。”
年伯同回頭看她一眼,走到她面前,再次轉身背對她,方星河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往他背上一趴,“走嘍!”
年伯同伸手托著的她腿,背著她出門,趙純在門外等著,趕緊拔了卡跟在后面,“退房到時候我會退的,你直接走吧,沒事的。”
方星河點頭:“那就多謝你啦。”
穿過走廊下了樓梯,路上碰到剛回來幾個男同學,“哎,方星河你這是干什么呢?多大的人了?”
方星河努力踢自己的腳:“看我的豬蹄!”
“腫成這樣了?”同學驚訝:“是不是上次好妥啊?”
“別提了!”方星河趴在年伯同的背上:“路走多了,又腫了。”
“肯定是沒好妥啊!”
幾個男同學倒也熱心,碰到她這樣,沒直接上樓,而是伸手幫趙純接過行李,一起跟著人送到樓下,有個同學還熱心的問:“要不我來換著背吧。”
年伯同笑了笑:“不用,到了。”
說話間,酒店正對著大門口的一輛白色的大面包車,年伯同剛出門,那大面包車的門一下被人拉開,車上下來一個年輕男人,“年總。”
商世看著方星河,“喲,方小姐,這姿態頭回見啊。”
方星河焉焉的,不搭理他。年伯同腳一抬,走進車里。
其他人探頭一看,這才發現這輛車根本不是什么大面包車,而是他們很少看到的房車。
方星河被一把扔到了床上,她哀嚎一聲,“你故意的吧?”
“是啊,你打算怎么著?”年伯同瞅她一眼,“四個小時的車程,你最好躺平了,免得腳越來越嚴重。”
趙純把方星河的行李送過來,“這個給你了哈。方星河再見啊。”
幾個同學不約而同站往邊上站了站,送人又不擋路。
商世看了眼大家,點點頭,然后伸手關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房車司機這才開車。
方星河背上墊了枕頭,兩條腿平躺著,年伯同坐在旁邊,車里沒人說話。
老半天過后,方星河總算調整好了自己的位置,她開口:“老年,這個車哪里來的啊?”
年伯同沒回答,商世倒是開口了:“還能哪里來?租得唄。連司機一起租的。年總考慮到有個人腳腫的跟豬腳似的,車需要平穩舒適,所以要求比較高,這輛車,來回八個小時,來的時候是一個司機,回去的時候又換了一個司機。統共的價格是五千塊錢,方小姐,你看看什么時候還給咱們年總?”
方星河腦子回轉了一下,才想起五千的概念,她的學費…她開始打量房車內部,這么貴嗎?就租一個晚上,要五千塊錢?是不是太黑了?
她看向年伯同:“老年,這個車真要五千塊錢啊?騙人的吧?這個車那里值五千塊錢啊?又不是租一天,只是租八個小時而已。”
年伯同頭也沒抬的回了句:“要不了,他故意說了氣你了。”他扭頭給了商世一個警告的眼神,“統共也就一千多塊錢,貴是貴了點,不過總比你的腳更嚴重了,回頭再花費那么要醫藥費劃算。畢竟,去看專家號,光掛號費就得三百多。”
方星河點頭:“說的有道理!”
商世抽了抽眼角,一臉無語的搖搖頭,把腦袋縮扭了回去:“沒見過這么慣小孩的…”
方星河聽到了,她冷冷的看商世一眼:“商助理,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我都能生小孩了!”
年伯同震驚的抬頭看著她,“別瞎說!你才多大,生什么小孩?”
商世也被嚇的回頭看她一眼,“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方星河強調:“我沒瞎說,我說的是實話,我本來就不是小孩了!你見過上大二的人,還被人說小孩的嗎?”
商世打死不吭聲,年伯同揉了揉眼睛,陷在沙發里,“要是覺得無聊,自己看看書玩玩手機都行,就是別胡說八道。”
方星河瞅他一眼,伸手往包里掏,掏出能量棒撕開了吃,一邊吃一邊說:“我在酒店的時候,我都準備睡覺了,沒想到你會突然過來。你過來怎么都沒跟我說一聲啊?我都沒想到。對了,你吃飯了沒啊?我都吃過完飯了。”
年伯同看她一眼,不理她。
方星河震驚:“你不會是沒吃晚飯吧?老年,你真沒吃啊?”她又問商世:“商助理,你吃飯沒啊?”
商世回頭:“哎喲喂,接到電話的時候是下午三點,等我到了這里是晚上六點,正是飯點,我說吃點東西,但是老板說了,有個小孩正受罪,吃什么吃?然后就直接把人接下來了,直接回去,吃飯?嘖嘖嘖,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晚飯是咸是甜呢。”
方星河咬了一半的能量棒咬不下去了,她訕訕的收起吃了一半的能力棒,重新從包里掏出吃剩下的一大包,又把大包里的能量棒拿出來,抓起來遠遠的伸出胳膊,“老年,你吃點能量棒吧。這個東西吃了超補能量,吃完一根,就成超人!”
商世:“…”
年伯同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疼。
方星河:“真的很補能量。”見兩人都不過來拿,她只好說:“好吧,我騙你們的,其實就是蛋黃味的,甜甜的,但是特別好吃。不抵餓,也不補充能量,還不如巧克力補充能量呢。”
商世默默的扭回頭,不說話,好吧,小孩就是小孩,不跟小孩一般計較。
跟車上兩個沒吃晚飯的人比,方星河吃了晚飯又一直在吃零食,吃了一陣覺得膩了,喊年伯同給她倒水,說要漱口,漱完口了,自己又從包里掏出牙刷,把酒店拖鞋套在腳上就要下來,年伯同一下站起來:“你腳都這樣了,還打算干什么?”
“我刷牙。”方星河舉了舉牙刷,“就站一會,沒事。”
年伯同盯著她不說話,方星河說:“那我也想刷牙。”
她坐在床上,手里拿牙刷,賭氣似的往牙刷上擠牙膏,重復說:“我就是要刷牙!”
商世扭頭:“你讓她刷吧,要不然一直念叨。現在的小孩,都被慣的無法無天了。看看那牛氣的,就是挨打挨少了。”
年伯同等她,她也不管,手里拿著牙刷不放松,兩個人大有對峙的意思,氣氛一時還顯得緊張起來。
商世盯著看了半天,發現要刷牙的雖然沒去刷,但是牙膏都擠出來了,不讓刷牙的雖然不讓她去,但是也沒強行阻攔。商世咂咂嘴:“不久刷個牙嘛,其實也花不了幾分鐘。年總,你讓她刷了,說不定她一會睡著了,世界也就清凈了。”
年伯同看了眼她的腳,方星河還故意動了動腳指,頗有挑釁的意味。年伯同慢慢讓開身體,讓她看得到水池,方星河覺得自己得勝了,她輕輕“哼”了一聲,拿起牙刷,挪到床邊,腳直直的擱地上,朝水池邊挪去,走一步,倒吸三口涼氣,那種酸爽的滋味,言語難以訴說。
走到一邊,她終于嚎出了聲,蹲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年伯同原本是當沒看到的,那么想遭罪,那就遭罪去,結果看她那樣子,到底沒袖手旁觀,看她一眼,站起來,伸手把她拽起來,單手攬著她的腰,一使勁提起來,在方星河嘰嘰歪歪的尖叫中,朝水池旁邊一放,“快點刷。”
方星河的腳著地,又是一陣難受的酸痛,她扶著水池,動作利索的刷牙,刷完了她朝年伯同說:“我刷好了。”
“刷好了就回去。”
故意的,鐵定是故意的,方星河就知道他肯定是故意,她瞅他一眼,然后一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就好人做到底,幫我再搬回去嘛。”
年伯同一臉嫌棄的拿手拽開她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剛剛不是挺能的?繼續能啊?”
方星河的手這邊被掰開,那邊她又抓上了,“我腳疼啊,我腳都成這樣了…”
兩人在后面糾糾纏纏,你拽我一下,我就把你的手扯開,再拽,再扯…
商世瞌睡著眼,看看死皮賴臉的方星河,再看看繃著臉的年伯同,多大年紀了?說她小孩,他自己好像也沒差啊!
商世咂了下嘴,一臉無語的搖搖頭,把頭轉了回去,后面的動靜小了,過了一會,他在回頭,發現方星河已經躺在了床上,兩只腳平躺著,還輕輕晃著腳,身體半歪靠著床頭,手里隨便的翻著書,一臉的自在樣。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候,“咚”一聲吸引了年伯同的視線,他抬頭一看,方星河歪著身體躺在床上,胳膊伸展,拿在手里的書掉在地上,人已經睡著了。
“年總,她可算睡著了?”
年伯同伸手拿了毯子,半展開,蓋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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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口罩都靠搶,略慘。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