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禮物
恍惚中，沈星辰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問話，他下意識的重復：“新年愿望？”他扭頭，看到一張笑盈盈的臉蛋，他不由自主跟著彎起了眼睛，說：“和我的家人，幸福的度過活著每一天！”
方星河的眼睛瞬間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她說：“太好了！跟我的愿望一模一樣！”
她又問年伯同：“年伯同，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年伯同回答：“賺錢。”
方星河再次拍手鼓掌：“哇，跟我的第二個愿望一模一樣！”
年伯同驚訝：“不覺得我的愿望粗俗、充滿了資本家的味道？”
“雖然我們都討厭資本家，但是我們都羨慕資本家的經濟頭腦，畢竟，很多人騙錢還騙不到呢。”
年伯同：“…”
大飯過后，再次回到十六樓。
年伯同洗漱過后，躺在床上閉幕眼神，屋里安靜的針落地都能被聽到，他閉著眼睛，腦中放空，進入沉思狀態。
外面那兩個人在干什么他也根本沒管，兩人倒也不吵，大多時候都很安靜，也可能是因為待在樓下的緣故，以致他聽不到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年伯同突然聽到臥室門口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什么人在門口。
他睜開眼，抬頭，看著臥室門口，確定門口有人。
就在他出聲的前一秒，外面的動靜突然停了下來，他隱約覺得門口的人離開了。
年伯同站起來，伸手拉開門，發現門口的地方放著一個紅紙包起來的長方形盒子，盒子上被系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結，他要是沒記錯，蝴蝶結是買其他東西上配的包裝，不過這時候被貼在了盒子上。
年伯同彎腰把禮物撿起來，關門，他往工作臺旁邊一坐，撕下蝴蝶結，剝開紅紙，里面是個手工貼的紙盒子，那紙盒子就是他們買的食品盒里拆下的，年伯同笑了一聲，又把盒子打開，里面靜靜的躺著一支鋼筆。
他捏著鋼筆拿起來，瞬間想到了在超市里，方星河跟他討價還價，希望獲得多一點錢的畫面。年伯同看著筆，撐著頭忍不住發笑，只是笑著笑著，他的視線再次落在鋼筆上。
一百塊錢的額度，她在這支筆上花了五十五，用剩下的錢給她自己買了一個筆記本，送了一本給沈星辰。
手折的盒子下，還壓著一張紙紅色的紙，紙上面寫了幾個字：老年同志新年發大財，祝你成為一個有錢、有思想、有內涵的新時代企業家，成為能造福四方的杰出青年。方星河的簽名前面，她還畫了一個十分Q萌的胖臉蛋小姑娘的頭像。
他捏著筆，輕輕的轉動著，想起她站在柜臺前，經驗十分老道的在紙上寫寫畫畫，接連試寫了三支，才挑中了這根。他伸手抽出一張紙，拿支筆在紙上輕輕試寫了三個字：方星河。
大年初一的早傷，積雪覆蓋了海洲城，站在高樓處，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年伯同被外面的叫聲吵醒。
方星河站在露天大陽臺外面，在原地上蹦跶：“哇！哇！下雪啦！”
沈星辰從屋里抬頭，一眼看到落地窗為的方星河，他趕緊回屋穿了外套出去，繞到陽臺那邊，剛拉開陽臺的門，一陣冷風吹過來，他裹緊衣服，對方星河喊：“快回來，別著涼了。”
方星河的耳朵上戴著昨晚上賣的紅色的耳捂，鼻子臉蛋被凍的紅彤彤，她扭頭，一呼吸嘴里冒出一股霧氣，愣了一會，說：“沈星辰，新年快樂啊！”
沈星辰一愣，隨即也說道：“新年快樂！”
好不容易把方星河從陽臺喊了進來，進屋她就脫鞋，“濕了濕了！襪子都濕了。”
地上一片遇暖融化的雪珠，沈星辰去拿了紙過來擦掉，指指衛生間：“你去里面沖一下腳，帶干凈的襪子了嗎？”
“帶了！”
年伯同被吵的頭疼，他做起來，伸手揉了揉頭，起床。
拉開臥室的門，他就覺得有哪里不對。
他站在門口，還沒完全清醒，只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他在門口轉了一圈，終于發現，自己的臥室的門上，不知什么時候被貼了一個大大的福字。
不但他的門上有貼，方星河和沈星辰包括沒有人住的客房，每個門上都貼了紅字。
年伯同：“？？？”
方星河洗了腳出來，隨手從兜里摸出塊早上啃了一口的大糕，正琢磨著再咬一口，抬頭看到年伯同一臉茫然的對著門上的紅字發愣。
年伯同看她一眼，發現她在屋里還戴著紅色的耳捂，脖子下還圍著紅圍巾，擰了下眉頭，正要開口，方星河突然一個箭步沖過去，一手抓著他的胳膊，一手把那半片大糕一下塞他嘴里，“吃掉！全部吃掉！”
沈星辰站在擦雪水的地方，手里還拿著沒來得及扔掉的濕紙巾，目瞪口呆。
年伯同本能的嚼了兩下，然后才把她甩開，他一邊嚼著那個甜甜的東西，一邊咳嗽，“方星河…咳咳…”
等他吃完了，方星河才說：“新年好！”
年伯同指著她，手被氣得哆嗦：“…”
方星河趕緊好他擺手：“不是，我姥說了，新年第一天早上，必須要吃糕，吃了糕才能說話。沒吃糕之前不能說話！”
“咳咳…”年伯同指著她，惡狠狠道：“待會收拾你！咳咳…”
趕緊洗手去了。
沈星辰對著方星河指指樓下，趕緊跑樓下去啊，隨便找點事，別到時候他真出來揍人。
方星河吐吐舌頭，轉身朝著樓下跑去，為了表現一線，想了想，去冰箱把昨晚上買得湯圓拿出來煮，又分別煎了三顆蛋，還搗騰成一個心型擺盤，旁邊放了兩顆煮好的花菜，把湯圓舀出來，分別放進三個碗里，乖乖端到桌子上，然后站旋轉樓梯下等年伯同下來。
一看到他朝樓下走，她率先一步開口：“老年，我給你煮了湯圓，新年第一天吃湯圓，吉利！”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姥說的。”
年伯同冷冷看她一眼，方星河已經跑到了餐桌旁邊，指著餐桌給他看，“煮好了，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沈星辰在旁邊說好話，“年總，先吃早飯吧。”然后假惺惺指了指方星河：“你等著。”
年伯同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一臉嫌棄的坐下來。
只有年伯同碟子里的煎雞蛋是心型的，沈星辰的雞蛋就是普通的圓形，方星河盤子里的是奇形怪狀，因為切第一個心的時候失敗，她又切了一個才成功，就只能把不好的那顆蛋放自己碟子里。
年伯同勉強嘗了一口，還好煮的不多，一個碗只有六個小小的湯圓，再加上雞蛋，早餐差不多應付過去了。
吃完后，方星河又勤勞的洗碗，洗完碗，她乖乖坐到年伯同面前，“老年，我剛剛反省了一些，我覺得我錯了，我早上不應該那么粗魯的對你，我下次不會了。”
“你還指望明年再對付我一次？”年伯同冷著臉問，“謀殺都比你溫柔。”
“這個…大過年的，新年第一天，不要說不吉利的話。”方星河說，“要微笑！”
“笑不出來。”年伯同不客氣的說：“遇到蛇的農夫都同情我，東郭先生都說我慘。”
方星河：“…”
“還有，”年伯同站起來，手繞著整個大廳晃了一圈，“這些是怎么回事？”
樓下客廳里，不知什么時候被他們兩人掛上了巨大的平安扣，有幾面窗玻璃上，還貼著紅色的、大大的福字。
方星河解釋：“過年的時候，都是要貼對聯貼福的呀。”說著，她跑到門口，伸手拉開最大的門，給他展示門上貼的對聯，“這個對聯寫得好不好？氣派吧？”
年伯同掃了一眼對聯，想起來昨天下午買東西，她確實跑去一堆紅燦燦的東西里面挑了。
他覺得屋里被弄的花里胡哨，有點頭疼，“不好看。”
“寓意好。”方星河說：“不好看沒事，寓意好啊。過年不就是圖個吉利嘛？你問問沈星辰，他在家里的時候貼不貼？肯定貼的啊！”
沈星辰點頭：“嗯，家家戶戶都貼，要不然哪里來過年的氣氛？年總，您是從來沒貼過吧？”
年伯同沒說話，只是看了眼門上貼的東西，說了句：“不許再亂碰屋里的東西。”
方星河朝沈星辰擠了下眼睛，得意的把門關上。
昨晚上貼的時候，沈星辰就怕年伯同生氣，不讓她貼，結果她非要貼，沈星辰擔驚受怕了一晚上，他都擔心早上會被趕走了。
幸好沒那么慘，年伯同好心收留他們，可別到時候被氣得趕人。
他等年伯同上樓之后，趕緊到方星河面前提醒：“星河，咱商量個事，別惹事好不好？別說氣人話，你就乖乖的，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你說這大年初一，萬一真被趕出去，咱們去哪去啊？”
方星河拍拍他的肩膀：“不會的，就算看在我姥的面子上，也不會把我們趕走的。”
然后她跑到冰箱前，打開檢查食材，“讓我看看，今天中午吃什么。冰箱里的東西真不少，今天外賣都不營業，為了巴結主人，我要好好露一手，讓他跪在我面前唱征服…”
沈星辰：“…”朝外面看了一眼，“你別瞎嘀咕，回頭又讓年總聽到。”
方星河抿嘴，把冰箱里的食材提前拿出來解凍，“我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
她把東西拿出來之后，又往樓上跑，沈星辰趕緊追了過去：“星河，你又要干什么去？”
方星河跑到年伯同房間門口，伸手輕輕敲了敲：“DoYouWanttoBuildaSnowman？”
沈星辰伸手扶額。
年伯同沒理她，方星河又敲了一遍，還是沒理她。
方星河自己跑外面，拿手搓了兩個圓球拼一塊，捧手里又去敲門，“hello？”
年伯同長嘆一聲，伸手拉開門，方星河舉著手里的雪球給他看，“雪人。”
“方星河，你幾歲了？”年伯同問。
方星河笑瞇瞇地說：“娛樂心態不分年齡，我覺得你活的太老年化了，明明是年輕人，為什么要把自己活的這么老氣橫秋？”
年伯同盯著她，“你是想出去住嗎？”
“其實我上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方星河一臉心虛道，“如果這件事你不生氣，我接下來的幾天，保證不會惹你生氣。”
年伯同問：“還有比你往我嘴里塞東西更讓我生氣的事？”
“可能，也許，大概。”方星河盯著他：“你能保證不生氣嗎？”
年伯同瞇眼看著她，沉思了一下，“說來聽聽。”
“你還沒保證不生氣呢。”
沈星辰在旁邊拼命想要拉住她，明知道他聽了可能會生氣，為什么還要跟他說？
方星河不理沈星辰，問年伯同：“你記得我早上給你吃的那片糕嗎？”
年伯同看著她，“怎么？”
“那是我早上吃剩下的。”
“方星河！”
方星河像受驚的兔子似的，從樓梯上“噔噔噔”跑下去，沖進一樓唯一封閉的廚房，把門反鎖上。
年伯同追到下面，看到她趴在廚房玻璃門上朝他看，鼻子臉蛋因為貼著玻璃，都被壓變形了。
他走過去，“方星河你出來，我保證不打你。”
方星河搖頭，堅決不出去。
沈星辰跟到下面，見她躲廚房了，才略略松一口氣，只是膽戰心驚，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事。
那邊年伯同也不可能跟她耗在廚房，盯了她一陣后，在沙發上坐下，沈星辰也過來說和，希望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年總，初三就開業？”
“部分，公司其他部門不開業，練習生全員恢復。”他看沈星辰一眼，“覺得苦嗎？”
“不覺得，”他回答：“最痛苦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甜的。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么事能讓我覺得苦。”
年伯同想了下，才說：“如果覺得苦，覺得難過，覺得心里壓抑的太緊，我希望你說出來，跟你的經紀人，你身邊的朋友，跟公司的心理導師，任何一個途徑，都有助于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就是千萬別什么都自己扛在心里。”他說：“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的心里一定壓了很多事，讓你無處排解。”
－－－－－－題外話－－－－－－
伸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