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區主席臺坐著的都是學校領導以及學校邀請的客人,周圍密密麻麻站滿了觀看的學生,主持人一出場,整個廣場就響起了震耳的歡呼聲。只是歡呼聲中也夾雜了些許的疑惑,宣傳上不是說主持人是蘇光含嗎?為什么換人了?
當然,鑒于換上來的這位美的驚心動魄,導致男生的歡呼都快變成了狼嚎。
周歷快速又小聲說了句:“開場我先。”
周歷等歡呼聲緩下來,舉起話筒先開口:“尊敬的來賓們”
葉乃伊接著開口:“親愛的同學們。”
“大家晚上好!”
“這里是有稻禾影視公司、金風玉露品牌友情的海洲大學‘飛揚的青春’大型音樂節現場,今天我們在這里歡聚一堂,歡迎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以及各位百忙之中來到現場給我們鼓勵,為我們加油的來賓。”
周歷快速的看了葉乃伊一眼,快速的跟上節奏:“同時我們也感謝金童年實業公司對我們的大力,在這里我們榮幸的宣布,飛揚的青春大型音樂節,現在開始!”
舞臺上,作為主持人出現的葉乃伊,說話的嗓音和咬字跟她平時完全不同,她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把她一掃而過的臺詞準確的說了出來,臺風大氣穩健,笑容溫和得體,完全沒有在后臺時候嬌滴滴的模樣。
原本因為她突然拽著周歷上場,嚇了一跳的眾人提心吊膽探頭一看,這才發現了舞臺上的葉乃伊遠比她在后臺囂張跋扈的樣子更驚人。
她像個正兒八經的主持人,語言、動作、臺風,無一不讓人折服。
后臺,所有的慌亂、喧囂、恐慌、焦急都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蘇光含裹著棉衣站在原地,她似乎還沒明白現在是什么狀況,只保持著剛剛葉乃伊突然拽著周歷上場,她震驚的追出去的場景。
她是主持人啊?為什么這些人不看她,不幫她要衣服,而是趴著帷幔后面看著舞臺?沒有了主持人的舞臺,那算什么舞臺?
蘇光含張了張嘴,她身邊捧著衣服的女生傻在原地,這和她們原先設想的不一樣,她們原先設想的是臨近上場,時間來不及,也根本不可能去找服裝道具要衣服,所以才會逼得方星河找葉乃伊借衣服,她為了演出的圓滿進行,一定是慌不擇路的把衣服借來才對,為什么現在變成這樣了?
葉乃伊?葉乃伊怎么可能?主持的臺詞是提前寫好的,她都背下來了,背的滾瓜爛熟,葉乃伊怎么可能會知道那些臺詞?
蘇光含看向方星河,她泄露了是不是?她早就這樣打算讓葉乃伊上場,所以提前告訴了葉乃伊那些主持臺詞了是不是?要不然她怎么可能那么熟練?她一定是演練了無數遍,否則她怎么會那么多?怎么可能?
可是此時,沒有人的注意力在她身上,大家都知道她的主持,都看過很多遍,只有新鮮的血液才說引入矚目的,何況那還是今年大一學生中,以美貌著稱的葉乃伊。
她的臺風那么穩,那么游刃有余,主持中談笑風生,和周歷一唱一和,脫口而來的引經據典,那種從骨子里才有的自信,讓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來除了美麗,她還有這樣的才能。
每一次表演結束,輪到葉乃伊單獨上場解釋下一個出場歌手的時候,都會引來震天的歡呼,那種為了美人瘋狂的狀態,絲毫不亞于當初腦殘粉為宇文桀的歡呼尖叫。
方星河在后臺看了幾眼,她過去從那女生手里接過禮服,“灑的真完美!”
她說:“對不起,這件衣服要還回去,所以我現在必須馬上拿去干洗,否則學校還要承擔賠償,蘇學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蘇光含看著她:“你…你計劃好…”
方星河詫異的看著她:“蘇學姐,這話怎么講?”
蘇光含看看周圍的人,沒有說話,但是看著她的眼神卻讓方星河直到她此刻的心情。
這一次,蘇光含反倒沒有哭,只是直直的盯著方星河,方星河拿過衣服,從工地上接了一個手提袋,把衣服放進去,抬腳走了。
蘇光含站在原地,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呼吸的聲音,沉重,壓抑,讓她有尖叫的沖動。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葉乃伊憑什么出現在舞臺上?那應該是她的舞臺,應該是她上場的機會。
她看向導演,導演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不阻止?他不是說自己很不錯嗎?不是說自己很有潛力嗎?為什么現在隨便一個女人都能在臺上耀武揚威?
導演在后面看了幾眼,就快速到了總控臺,指揮機位現場拍攝。
就在葉乃伊上臺說了幾句開場白后,他突然響了起來,他很多年前曾經參加過一個金話筒的小主持人競賽活動,其中好像有個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就叫葉乃伊。因為那小女娃實在是太漂亮了,以致很多人即便多年后都記得,甚至有人還相互跟幾個評委打聽,不知道當年的小姑娘有沒有被星探相中走上演藝圈,可惜演藝圈里始終沒有那樣讓人驚艷的女孩出現。
今天晚上,導演突然就想了起來,剛剛那個漂亮的讓人不敢直視的姑娘,可不就是當年那個漂亮的小姑娘?
導演到現在還記得,那小姑娘當時遲到了,過了預賽的時間,活動的組織人員根本不讓她上臺,結果小姑娘不知道怎么突破了工作人員的防線,就像今天這樣,毫無預警的走到舞臺中央,落落大方的來了一段奶聲奶氣卻字正腔圓的自我介紹,可愛的奶音漂亮的臉蛋,不知折服了現場多少人。
陳飛揚等人在后臺看了一陣,似乎找到了放心的理由,紛紛把頭縮了回來,這結果也不是太壞,最起碼,音樂節沒有受到影響,坐在臺下的那些領導也沒有因為后臺這個突發狀況而在來賓面前難堪。
陳飛揚松了口氣,他回頭想提醒方星河幾句,發現方星河已經不在現場。
蘇光含還穿著她自己的衣服站在原地,鮑舒正在旁邊安慰:“你別難過,這次是個意外。葉乃伊這也算是救了場…”
蘇光含滿眼委屈,她伸手捂住臉:“我…我搞砸了,我沒想到我會搞砸…”
“這不是你的錯!”鮑舒抱了抱她:“你別傷心了,我們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都沒想到衣服會臟,結果是這樣…”
蘇光含哭出聲來,“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嗚嗚,對不起…”
她身后的女生十分惶恐,她們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葉乃伊真不要臉,她只要把衣服換給光含就行,結果她自己上場,不就是故意的嗎?說不定,找就算計好的!”
鮑舒跟著點頭:“那種人,就算有這種心眼也正常。她跟方星河就是一伙的,這件事還沒結束,回頭我就找她算賬!怎么安排的事?現在這種演出,誰不準備備用服?”
“是我命不好…”蘇光含搖頭:“是我命不好,怪不得別人…”
“什么怪不得別人?這根本就是方星河的錯,她負責的東西,她沒有準備B計劃,不怪她怪誰?還有那個葉乃伊,我看她就是想出風頭想瘋了,她就是想要賣騷!”鮑舒抱著蘇光含:“光含,你別哭了,這口惡氣,我替你出!”
蘇光含只靠在她面前嗚嗚的哭,什么話都沒說。
大禮堂前人頭涌動,方星河一路小跑,一直跑在校門口的那家品牌連鎖干洗店,把衣服拿給對方,希望對方能在不傷害衣物的前提下洗干凈,店員仔細檢查了一遍,“這就是咖啡,可以洗的。”
方星河頓時松了口氣,“這面料會變形嗎?”
“目測不會變形,不過如果使勁拉和拽,還是會損傷布料的。”店員微笑著回答。
“那就好,多謝了。”
這干洗的衣服錢她還得找學生會報銷,憑什么別人弄臟了衣服,她要來報銷?
方星河放松的回去,剛進校門老遠就看到舞臺上葉乃伊,雖然只有小小的一點,可擴音器散開的聲音讓她知道,這時候的乃伊該有多耀眼,聽聽這震天的歡呼聲。
這世界誰不了誰呢?
她走到大禮堂附近,禮堂中央位置根據擠不進去,她繞過人群,朝著大禮堂的入口處走去,正碰上蘇光含從大禮堂的出口出來,雙方碰了正著。
方星河開口:“蘇學姐,回去啊。”
蘇光含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周圍沒有旁人,蘇光含似乎在這一刻自己動卸下了偽裝,她朝方星河走了兩步:“你算計好的,是不是?你和葉乃伊算計好了,是嗎?”
“算計?”方星河砸了下嘴,“蘇學姐你真是太抬舉我了。我又不是半仙,怎么會算到你會故意把幾萬塊錢的禮服弄臟,就為了穿上你更加心儀的那套禮服呢?蘇學姐,這只能怪你自己粗心,今天晚上,但凡你的禮服是完好無損,你穿在身上走上舞臺,現在站在舞臺上的人就是你。回去之后,好好摸著你的心口想一想,你是不是賊他媽多事?你說沒事玩什么心機?一套衣服好歹也幾萬塊錢,雖然比不上乃伊的二十八萬,可那是免費的啊,你就不能穿上之后老老實實的嗎?為什么要給自己找一個自取其辱的機會?”
方星河不理解的搖搖頭:“你也有臉說我跟乃伊算計你?你自己是不是在算計我,算計你心心念念的第一天禮服,你心里就沒點數?難為你竟然敢說得出口別人算計你這種話。”
蘇光含冷笑一聲,“我說不過你,這次我輸了,以后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以后?”方星河“嘖嘖”兩聲,“蘇學姐,看來你是打算跟我打長期戰?行,我跟你打,但是你記住,只要有下一次,我就不會像這次這樣只扒下你的衣服,下次我會直接扒下你的皮!”
舞臺方向,葉乃伊的聲音搭配著周歷的袋子磁性的男聲響起,蘇光含的臉色一陣發白,她壓抑著氣憤和羞辱,狠狠的看著方星河:“好啊,那我們就等著看,下一次究竟是你扒下了我的皮,還是我揭露你虛偽陰險的面具!”
方星河笑了下,“嗯。沒問題,對了蘇學姐,以后進了娛樂圈,千萬要找給會營銷的團隊,要不然你以后的黑料會滿天飛。”
蘇光含的身體晃了晃,她剛要開口,之前那兩個女生剛好出來,兩人一看到方星河,立刻跑過來:“方星河,你攔著光含干什么?你別欺人太甚!”
方星河笑瞇瞇說:“會不會說話啊?我看蘇學姐臉色不好,關系的兩句,怎么就欺負人了?對吧,蘇學姐?”
蘇光含含糊的應了一聲:“嗯。我們走吧。”
方星河讓到一邊,人群的擺手:“蘇學姐慢走,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晚上辛苦你了,回去以后別累著自己了!”
蘇光含抬腳匆匆往前走,其中一個女生氣憤道:“方星河你別假惺惺的,惡心!”
方星河像招財貓一樣擺手:“大家慢走啊!”
“呸!”
“回去漱口啊!”
“你神經病!”
方星河送走憤怒的三個人,滿意的轉身打算進禮堂,結果看到穿著演出服沈星辰,他手里拿著薩克斯,站在大禮堂旁邊的花臺的樹叢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方星河抬手:“喲,沈星辰同學,你今天晚上特別帥!“
沈星辰從花臺里走出來,走過她身邊問:“進去嗎?”
“進!”方星河跟著他一起進去,最厲害問:“你待會不會表演薩克斯吧?”
“嗯。”
“厲害,我就佩服會樂器的人。”方星河嘿嘿一笑。
沈星辰看她一眼,說:“宇文桀會的更多。”
“我鄙視他!”
雙標的正大光明,沈星辰笑了下,“剛剛你跟蘇光含吵架了?”
“不算吵架吧,她就是自動自覺在我面前摘下了她身為小綠茶的面紗。”
二人進到后臺,看到方星河回來,鮑舒幾步走到方星河面前,“方星河,你對今天的事做什么解釋?我要你寫一個詳細的報告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