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相談
精英大廈樓下，方星河抬頭朝大樓上方看了看，正了正身上的包，抬腳進了大廈的大門。
鮑舒和眼鏡干事有點拘謹，以前其實他們也談過這種，不過大多是海洲大學附近的店，而且拉的錢也不多，最多的還是健身房的那家。這種地方，他們第一次來。
在他們的印象中，在這種大廈里開公司的，裝修都是特別好，但是倒閉的也快的那種店，這種的能提供幾萬的？
方星河摁了電梯，站在電梯口等電梯下來，鮑舒站到旁邊，沒人說話，鮑舒刻意站后了一步，就是想讓方星河有一種打前陣的想法。她就是故意的，她不是說的頭頭是道特別能？她就不信了，就憑她一個小屁孩，能談成什么樣。
鮑舒跟眼鏡干事說好，為了給方星河一個下馬威，就讓她自己蹦跶，他們只需要站在旁邊看著就行，到時候被打臉，希望現場別太難看。
鮑舒去年見過一個心氣高尚天的新人，跟方星河一樣，還說什么學生會官僚氣太重，后來鮑舒就給她安排了一個拉的活，結果呢？還不是乖乖低著頭到她面前認錯，最后是她出馬，才把談了下來。
現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還挺多的，不過現實會給他們教訓。
鮑舒想到此，輕輕嗤笑一聲。
電梯門開了，方星河抬腳先走了進去，鮑舒和眼鏡干事也跟著走了進去。
到了三十層樓，方星河出了電梯就看到商世正跟一個戴眼鏡的老頭在說話，商世看到她，朝她點了下頭，方星河對他招了招手，以示打了招呼，她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覺得距離他們約好的時間早了十分鐘，她回頭鮑舒兩人說了句：“你們稍等一下，我去看看人家有沒有客人。”
鮑舒站在原地，輕輕扭頭看向一邊，假裝沒聽到方星河的話，眼鏡干事有點拘謹的點頭：“那你去吧，別太久啊。”
等方星河走了，眼鏡干事才說：“她對這里好像很熟悉似的。我有點緊張。”
“緊張什么呀？”鮑舒看他一眼，“最壞的結果就是談不成，別得還能有什么呢？”
眼鏡干事干笑：“咱們這個音樂節迫在眉睫，這次要是談不成，那就得重新找商，這個時間更慢，畢竟每個商都想要看到他們的價值，像健身房那種的，可以直接讓愛健身的學生去辦卡的，還是少數，其他人都覺得合作的價值不大，所以不愿意跟學下接觸。”
鮑舒說道：“事在人為，我就不信了，還能被這點錢難倒。”
干事憂傷道：“早知道應該讓曉莊跟著一起來。”
曉莊姓林，是金融系的學生，長相帥氣頭腦靈活，關鍵是為人幽默，口才很好，平時也很會為人處世，在學生會很受女生歡迎。去年的一場類似cosplay的活動上的，就是他出面拉來的，參加活動的人的cosplay服裝，都是他拉去的，一場活動過后，林曉莊更加受重視，本來計劃定的是他過來談，結果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所以就換成了鮑舒。
眼鏡干事這話讓鮑舒有點不高興，這意思是林曉莊的能力強，她就不如林曉莊唄。
鮑舒白了眼鏡干事一眼，“這話什么意思，你是覺得我過來這合作就談不成？”
“啊？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要是來了…”眼鏡干事自己也覺得這話不好這樣說，聲音很快低了下去，不敢再繼續說。
鮑舒嗤笑一聲，“你也太小瞧我了！”說完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都去了多久了，怎么還不回來？”
眼鏡干事不敢在說什么，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方星河在三十層轉了一圈，還去了趟衛生間，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這才去敲門，屋里傳來年伯同的聲音：“進。”
方星河擰開門探頭，“打擾了！”
年伯同還挺詫異，“這么客氣？”
“嘿嘿，”方星河站在門口，“你稍等一下，我去把跟我一起來的人叫過來，稍等哈！”
那謙卑的姿態和乖巧的語氣，一看就是求人時的態度，年伯同覺得還不錯，最起碼知道遇事求人的時候態度會變好。
不多時，方星河帶著另外兩個人過來，“年總，這位是海洲大學學生會外聯部部長鮑舒，這位是…”她扭頭看出眼鏡干事，眼鏡干事推推眼鏡，報了自己的名字。
鮑舒和眼鏡干事都沒想到對方公司的老總是一個如此年輕又如此英俊的年輕男人，他穿著淺淺的牛仔男襯衫，襯衫的扣子上面兩個沒有扣，露出帶著健康色澤的皮膚，緊實中帶著難以言說的性格，袖子隨意的挽起兩道，拿著雨絲鑲著金邊的黑色鋼筆，坐在黑色的辦公桌后抬頭看著他們，看到他們進門后，他微微點頭，和電視上那些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挽起不同，不是他們固定印象中的精英派頭。
進來的兩個人不知為什么都開始緊張起來，進來之后就很拘謹的站著。
年伯同伸手按了下桌子上的鈴，門口一個女秘書出現：“年總。”
“三杯茶。坐。”年伯同對女秘書吩咐一句，隨即看向鮑舒：“海洲大學外聯部部長？聽上去還不錯。聽說你們有個什么音樂節，想要拉？”
鮑舒看了方星河一眼，方星河接收到了，她畢恭畢敬的坐著，認認真真乖乖巧巧的說：“是的，我們學校每年都會舉行全校性的活動，等于是整個學校的學生都能參與進來，今年海洲大學的年中活動就是音樂節，我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活動，可以為有才華的學生提供施展的機會，同時也能讓更多的人看到潛力學生的潛能。這種全校型的活動，學校也會邀請一些社會命人觀摩，整體質量還是非常高的。暫時為我們的活動提供的除了沸騰音響，還有超移動公司，初次之外，高端定制品牌金風玉露也會我們提供的。我知道年總一直都致力于提攜新人后輩，積極為新一代演藝人員的做出大力的推廣，我覺得這次音樂節，就是一個挖掘優秀潛力人才的機會。同時貴公司簽約藝人也會在舞臺上表演，如果您能提供，相信對簽約藝人以及向往貴公司的優秀人才也是非常好的推廣和宣傳。”
鮑舒的手不易覺察的摳著自己的腿，她的外表十分鎮定，心里卻有點慌亂，她是來救場的，不是來看方星河表演的，等方星河說完，她才開口：“是啊年總，這次的音樂節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推廣機會，我相信貴公司也更希望自己的公司品牌能得到更大的推廣，被更多人知道，而我們學校學生眾多，來自天南海北，貴公司的品牌標志能在這次活動上被人熟知，對貴公司也是一個機會…”
年伯同看了她一眼，突然低頭笑了一下，美男不笑傾城，笑了傾國，讓看到的人都愣了一下。漂亮的女秘書端著托盤進來，把茶水送到既然面前，又微笑著退了出去。
年伯同點著頭：“看來能參加貴校的音樂節，是給我們機會呀。”
鮑舒的腰桿筆直，高高的馬尾提起了她的眼角，讓她整個人帶著凌厲的攻勢：“當然，我們的活動也是要挑選的，只有能力和背景附和要求，才有資格這次盛大的活動…”
眼鏡干事有點急，想開口但是又不敢開口，“不，不是…”
“確實是一個機會，”方星河觀察著年伯同的臉色，突然打斷鮑舒：“是一個讓貴公司能充分了解我們學校文化、背景、學生整體素質的機會，剛好貴公司也有一個正大光明挑選潛力人才的機會，說不定海洲就有一兩個附和貴公司藝人要求的人才呢？”
眼鏡干事拼命附和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趁鮑舒沒注意，眼鏡干事還朝方星河偷偷豎了個大拇指。
年伯同好笑的看她一眼，他伸手撓了撓額頭，“這樣啊，我還以為公司已經混到了要靠一個學校活動才能撐下去的地步，看來還要繼續努力才行。”
鮑舒這時候才知道自己剛剛那句話在別人耳朵里是什么感覺，等于是貶低了對方的公司，其實她的本意是相互的，沒想到會讓對方反感。
受了這樣一次打擊，鮑舒再開口就謹慎很多，整個人的凌厲也在不知不覺中焉了下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我失言了。年總，我知道我們都是學生，跟你談的那些做大生意的人不一樣，但是我們的心是很真誠的。”
眼鏡干事砸了咂嘴，“那個，年總，我們是懷著很真誠的心來請求您的，這對我們非常重要，我們知道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們到時候把貴公司的方在顯眼的位置推廣，希望能讓您物超所值。”
年伯同看了眼方星河，方星河立刻說：“位置我都選好了，長兩米、高一米的長方形展板，別看面積小，但是位置絕對一級棒，而且，我還想到了一個超級好的法子，音樂節表演的時候，為了表演效果，燈光會比較暗，我到時候肯定會讓展板閃耀全場！”
“我這還沒答應，你那位都給我留好了？”
“肯定啊，雖然現在沒答應，但是我知道的，年總是一個特別惜才的人，你也會年輕人的努力，像我們三個這樣優秀、勤奮、又守信的年輕人，一定能夠打動你。更何況，你也是從一個新人開始創業，然后把公司到今天這么大的人，這其中的過程一定非常艱辛，你也一定知道遇到困難時的心情，所以，我覺得你一定會我們的。”方星河豎起一只手：“就五萬塊錢，這五萬塊錢對年總來說，那就是一瓶酒錢，要是來了貴客，說不定一瓶酒都不夠，但是這個錢對我們來說，我們可以辦一個實現很多新人夢想的音樂節，一個大型的音樂活動，讓那些空有才華，沒有機會的人得以在舞臺上是施展，我覺得你肯定會答應的。”
年伯同低頭笑，“那我要是不答應呢，你是不是就失望了？你拍了我這么多馬屁，豈不是白拍了？”
“怎么會？”方星河說：“就算你不答應，肯定也是你覺得我們的活動還有很多缺陷，需要改進，所以才會拒絕，但是我相信我們今天的行為一定在您的心里種下了一個小小的種子，等明年的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再有活動來邀請您，你說不定就答應了呢。所以，佛家有云，世間凡事皆有定數，這是很有道理的。”
她搓搓手，小心翼翼的問：“年總，您真的不打算一下嗎？”
年伯同手里拿著筆，輕輕敲了敲，說：“我考慮一下我今天晚上喝不喝酒。”
方星河：“…”
鮑舒伸手摁了摁胸口，這就是沒談成了，說是考慮，不過就是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她故作鎮定的站起來，努力維持領導的姿態：“看來是我們打擾到年總了。”
年伯同微微一笑，“還好。”
眼鏡干事也是滿臉失望，他就是覺得因為剛剛鮑舒的失言，才讓人家不高興了。
見他們倆都站了起來，方星河也跟著站起來，鮑舒說了句：“打擾了，再見。”
年伯同依舊微笑著，“慢走。”
三人走到外面，鮑舒轉身看向方星河，“你為什么要說后面那段話？你這樣說，他自然會認為我們的活動有缺陷，本來就算想，也不會了。這種場合，難道不應該說活動的優點嗎？你說什么缺陷？說什么改進？人家還沒開口，你就替他說拒絕了，你以為自己說這話很了不起嗎？能凸顯你的能力？讓人覺得你厲害？你說這話什么意義何在？現在想想他們沒說錯，你可真是朵自以為是的奇葩！”